永遠都不要回頭看我，一眼都不要，嗓音那樣沙啞，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唐果兒知道，左逸辰在跟她做最後的告別，告訴她，好好跟顧夜白在一起，以後的他們，不必再聯繫。

就如同顧夜白說的那般，他介意了，就必須要她做出選擇，選了他，就不能有左逸辰，選了左逸辰，就等於失去了他，哪怕他和左逸辰之間，只是兩小無猜的友情。

這世上沒有兩全其美，愛情也要，友情也要，沒有人會無條件遷就你的自私，有時候選擇了一樣，就必須得捨棄另一樣。

她太猶豫不決，所以，左逸辰像小時候一樣，替她做選擇，替她選朋友，替她選學校，現在，替她選擇顧夜白。

「二狗子……」再度喊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唐果兒才覺得到自己的聲音微微在顫，連同唇瓣都在微微發抖。

「嗯？怎麼了？」倒是左逸辰，現在跟個沒事人一樣，彷彿這對於他來說，只是件無關緊要的事，不至於讓他放在心上。

可唐果兒知道，左逸辰不是這樣的，他很在意他們這份友情，也跟她一樣不想失去這個朋友，還是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朋友。

他表現出無所謂，是怕她捨不得，是怕她為難，想讓她走的時候可以決絕一點，「你真的做好這個打算了嗎？」

「不然呢？我們只是朋友的關係，你能陪我一輩子？還是我能陪你一輩子？」

「你有顧夜白，或許不久以後，我也會有女朋友，順利的話結婚也就很快的事，畢竟我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一直單下去。」

「如果她介意我和你之間的關係，如果她非得讓我選，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而不是選所謂的朋友，因為那才是陪我一輩子的人，懂嗎？」

唐果兒點了點頭，隔了好一會兒又點了點頭，喉嚨里哽咽著，發出一個模糊不清的字音，「嗯……」

接下來病房陷入了沉寂，誰也沒有再說話，可誰也沒有再睡著，有時候他們的視線對上，似乎想說點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

一過就是幾個小時，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天灰濛濛的開始亮，病房的門發出咔嚓一聲輕響，西裝筆挺的特助提了保溫飯盒進門，「少爺，我過來了。」

當看到唐果兒的一瞬，有些許詫異，「咦，唐小姐在呢？」

奇怪了真是，既然唐小姐在，少爺為什麼要把他叫過來？有唐小姐在身邊照顧，少爺他不是該很高興的嗎？那麼現在，演的又是哪一出？

唐果兒和左逸辰的特助很熟，本來想擠出一個笑來的，結果這會兒卻連擠都擠不出來了，「嗯，醫生說，左逸辰的情況晚上不能離人，所以我留下來守夜。」

「這樣啊，那真是辛苦你了，唐小姐。」突然想到什麼，特助拎起手中的保溫飯盒，沖唐果兒揚了揚，「對了，家裡煲了湯，讓我帶來。」

「唐小姐熬了一夜肯定很餓吧，要不你跟少爺一起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