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蓋好被子，就安安靜靜守在一旁。

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

顧媽媽躺在床上休息了很久，終於緩過來了一點。

轉過頭看去，室內昏暗的燈光中，她的兒子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得出神，但從他頹然的神色可以看出來，他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是啊，這種事，換誰誰心情能好？

夜白才是最難過的那個。

不管怎麼樣，她這個做媽媽的都該堅強一點，不要把負面情緒帶給夜白，可是她做了什麼？？

她在夜白面前哭哭啼啼，讓她的兒子更加難過。

在心裡長長嘆了口氣，她聲音沙啞，「夜白，不用守著我了，回去吧，我沒事。」

「你如果想領養孩子，就領養吧，媽媽支持你，你爸爸那邊我會想辦法應對的。」

「夜白，你只需要順著你的心走，好好照顧果兒，好好維護好你的小家庭就好，這邊有媽媽在，你不用擔心。」

「媽媽希望你能過得開心快樂，永遠都不要為這些事影響到，媽媽永遠是站在你這邊的，我相信，你爸爸也是能理解我的。」

顧夜白抬眸，看向床上的母親，不過短短半天的時間，她看上去又蒼老了許多，像是一個常年纏綿病榻的老婦。

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家裡住過了，媽，這段時間我想在家裡住，可以嗎？」

顧媽媽愣了愣，下一秒紅著眼笑了，伸手把顧夜白的手窩在手心，「你願意在家裡住，媽媽很高興，你想吃什麼就說，媽媽吩咐廚房去做。」

「好……」

「只是果兒那邊……」

「她會理解我的。」

「我一直都知道，果兒是個好孩子，家世清白，性格單純，你能娶到她，媽媽也替你高興。」

顧媽媽把他的手握得更緊，「夜白，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這麼幸運，遇上自己最愛的人，剛好那個人也同樣愛著你，攜手共度餘生知道嗎？」

「所以，你這輩子都要好好對果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能辜負她。」

顧夜白看了母親許久，輕輕點頭，「放心吧，我會的。」

從他和果兒結婚的那天起，他就知道這輩子他都不會負她。

他是怎樣的人，他自己再清楚不過。

「我爸的身體，最近是不是特別不好？」

「夜白，我和你爸爸都老了，身體自然是不如從前的，但也不至於有多糟糕，你別太擔心，我先前只是故意嚇嚇你的，你不用太緊張。」

「只是這件事，你暫時還是瞞一瞞吧，等到有合適的機會，我再跟他說……」

顧夜白知道，母親是在安慰他，但在這時候，他也不願意揭穿，「好，我不說。」

「我累了，先睡一會兒。」

顧媽媽閉上了眼，她不知道還能怎麼面對兒子，面對老公。

老顧的身體，現在怕是不能聽到這個消息了。

將來的路誰也不知道怎樣，那就先瞞著吧。

也許她和老顧活不了多久呢，到時候眼睛一閉就好了。

她的兒子就不會有什麼顧忌，也不會左右為難。

耳畔，是低啞的聲音，「睡吧，我在這裡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