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霆的腦海里，隨著楚南的話，衍生出一種可怕的想法，耳畔，楚南的聲音還在繼續，「怎麼樣？有點眉目了嗎？」

「究竟是誰，那麼恨你，恨到不肯讓你死，而是要你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盛又霆面色陰沉，「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楚南挑眉，「嗯哼？」

盛又霆道，「對方的反偵察意識很強，怕是不好對付，不過這回，我一定要將他連根拔起。」

楚南，「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話音落下，他深深看了盛又霆一眼，「別再讓傻妞再受到傷害。」

盛又霆知道楚南的擔憂，「不會的。」

次日，清晨。

知道楚南要回國的消息，遲彬和傅柔的心情都有些複雜。

他們想要開口挽留，卻發現他們沒有半點理由挽留，阿南遲早要走的，多留在這裡一天，其實只會多難受一天。

畢竟他喜歡的人，已經不記得他，更不屬於他了。

眼睜睜看著喜歡的人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擱誰誰受得了啊？

他們終歸不能那麼自私，讓他留下來承受這一份痛苦。

「阿南，你真的要走了嗎？」

柳柳扁了扁嘴巴，一臉的捨不得，「我捨不得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楚南抬手指向盛又霆，「那我不走，你不要他了好不好？」

柳柳立刻搖頭，斬釘截鐵道，「不好！！」

像是想到什麼連忙又道，「可是我……」

楚南好笑的揉了把她的頭髮，輕巧的截斷了她的話，「傻妞，你還不明白嗎，我和他之間，你只能選一個，只能要一個陪著你。」

「你選擇了你的盛哥哥，我就必須要離開，你選了我，你的盛哥哥就得離開，我和他之間，總有一個人要離開的。」

「所以……」

他垂眸瞧著她，「你選誰呢？」

她是忘記了許多事，智商也大不如前，可是楚南說的這番話，她聽得懂，聽得明白。

她捨不得楚南是真的，可她……

她歪過頭，看向站在病床前，身姿挺拔，同樣看著他的人，腳步終於邁出，往他那邊而去……

如果要選，她選擇盛哥哥。

突然間，她的手腕被扣住，下一秒，被大力的扯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的額頭有些吃痛的抵在他的鎖骨處，鼻息間是他身上淡淡香甜的味道，伴隨著他很輕很沙啞的聲音。

那樣的聲音，「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得到。」

他說，「柳柳，如果有一天，你把所有的事都想起來了，請不要再來找我。」

他說，「我不會再回頭了……」

他離開之後，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湧出來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剎那間便不顧一切的追了出去，追到了醫院樓下的，沖著那抹背影大喊了一聲，「楚南！！」

他拉著行李箱，轉過身看她，卻沒有說話。

那是她最後一次看見了他溫柔的眼神。

然後他望向天空，整個人融進陰影里，繼續朝前走去。

她的腦海里，反反覆復都是他的那句，「柳柳，如果有一天，你把所有的事都想起來了，請不要再來找我……」

她想哭，腦袋就被一隻大手摁進了寬闊的胸膛中，「想哭就哭吧……」

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他說，「柳柳，答應我，只准為他哭這一次，以後都不可以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