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殺人犯，害死小依的真兇，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還要把她留在身邊，當寶貝一樣稀罕著？」

「你這樣做，小依在冷冰冰的地底下看著，該有多傷心難過，你這樣做，對得起她嗎？」

頭痛欲裂，他到底在想什麼？

斷斷續續的，毫無章法。

一會兒是小依的笑臉，一會兒是趙成景的歇斯底里，來來回回的切換，頭痛的就要爆炸了，記憶莫名又倒退到了許多許多年前。

「你救了我，你想要什麼，可以跟我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滿足你。」

「想要什麼？」

小女孩歪著頭，正兒八經的想了很久，然後滿懷期待的瞧著他，問他，「真的什麼都可以提嗎？」

「當然。」

「那，哥哥可以娶我嗎？」

他錯愕，「你想要嫁給我？為什麼？」

小女孩眨巴眨巴了眼，滿臉亮晶晶的似繁星，「嫁給你，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們會有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

「對啊，自己的家。」

說到這裡，她有些失落，「我不想待在現在這個家裡，就算我做的再好，爸爸也總是打我，罵我，而媽媽除了哭，什麼都不會。」

他莫名的覺得心疼，想都沒有想，就摘下了自己的紅繩，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你把這個戴上，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千萬不能摘下來，這樣，我就能輕易的找到你了。」

「等你長大后，我會娶你，我發誓。」

小依，小依死了。

他沒有保護好他發誓要娶的女孩兒，眼睜睜的看著她滿身是傷的躺在浴缸中，了無聲息，再也沒有辦法對他露出笑臉，卻無能為力。

她死了，她死了，在五年前就死了。

頭痛的，讓他就要崩潰，腦子裡的聲音，卻歇斯底里的，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是你自己說，要愛她，守護她一輩子的，可你都做了什麼？你保不住她，讓她活活被折磨死不說，竟然還要護著殺人犯！！」

「你要是肯殺了她，我就相信你，你去殺了她啊！！」

赤紅的雙眸里，映出了女人模模糊糊的臉。

是啊，是這個女人害死了小依，他為什麼不殺了她？為什麼不殺了她？

他要殺了她，只有殺了她，他才可以徹底解脫掉，結束掉這五年來的痛苦，他的動作似乎比腦子還要快，提前一秒就已經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的脖子那麼細，他只要稍微用一點力，就用一點力，就可以扭斷，為小依報仇。

她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眼角沁出了淚花，在燈光下透著無辜感，讓人心疼到了極致。

他的手指，就再也動不了。

他為什麼不殺了她？

因為他愛她啊，愛上了一個惡毒的殺人犯，愛到深入骨髓，不可自拔。

他痛恨這樣的自己，卻無能為力。

她抽噎了一聲，嘴裡喊著，「阿南。」

她又在喊他，又在喊別的男人。

他全身的血液彷彿在逆流。

嫉妒的毒液澆灌著仇恨的種子。

他要在愛與恨中溺亡。

手指不自覺的緊縮。

她在窒息感中陡然睜大眼，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瞳孔放得無限大，「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