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叛了小依，還喜歡上了害死小依的殺人犯，你怎麼不下地獄？」

下地獄嗎？

他已經身在地獄里了，從五年前小依死的那刻起，他就在地獄里再也爬不起來了。

「她殺了小依，殺了我最愛的人，你知道嗎？」

趙成景心裡的毒藤蔓，已經遍布了全身，從四肢百骸到五臟六腑，每個細胞都被恨意充斥，「我不會放過她的，我一定會為小依報仇的！」

聽到這句話，男人呼吸一滯，想都沒想就曲起膝蓋，狠狠頂在他的肚子上，在他痛苦的申吟中，將他掄倒在地上。

他目光狠戾的盯著地上痛苦蜷縮的人，一個字一個字的，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你、他、媽、的、敢？」

「哈哈，哈哈！！」

趙成景誇張的大笑，「你果然愛上了那個不要臉的殺人犯！」

最不願意承認的真相被一再提起，就像是一道傷疤，被反覆的揭開，鮮血淋漓，腥氣瀰漫。

他痛的呼吸濺緊，無法呼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看向趙成景的雙眸布滿了血絲，幾近歇斯底里的嘶吼，

「對，你說對了，全部都被你說對了，我愛上了柳柳！」

「我知道她是害我離開部隊的人，我知道她是害死小依的人，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就是愛她，該死的就是愛她！！」

終於說出來了，這句在心裡深深藏著的話，終於還是說出來了，「我知道你會恨我，小依也會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為什麼要愛上她。」

「可我能有什麼辦法，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更控制不了自己的這顆心，我能怎麼辦？」

趙成景歇斯底里，「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我不會原諒你的，小依也不會，我會讓你，讓柳柳都付出代價的，你這個沒有底線的人渣！」

「我就是沒有底線！」

雨水順著下巴滴落，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極致的血腥和暴戾，說出的話，更是毫不留情，

「我就是個沒有底線的人渣，我愛她這件事，更沒有底線，所以，你他媽給我聽清楚了，接下來的話，我只說一遍。」

「這是我第一次容忍你，也是最後一次，你要麼滾到國外去，永遠別給我回來，要麼給我老實安分的留在國內。」

「你要是膽敢對她做出半點不利的事來，我要你全家上上下下的命，你知道的，我有這個本事，而且，我還是個病、人。」

最後兩個字，他故意咬重了語氣，然後放開了掄在他脖子上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身影在雨幕中漸行漸遠。

這是第一次，他在小依的墓園裡，只待了不到半個小時，一句話都沒有對小依說，就走了。

他沒有換衣服，就那樣濕淋淋的坐在車裡，抿著唇看向早已被雨水花掉，什麼都看不清楚的擋風玻璃。

一動不動的看著。

腦海里不斷湧出趙成景對他說的話，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雙手狠狠的砸在了方向盤上，「柳柳，柳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