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盯著她的目光很冷,如同冰封了一般冷冽,「是嗎?」
柳柳再次吞咽了一口唾液,點頭,實話實說,「真挺忙的。」
聽到她的話,男人驀地笑了,只是唇畔勾起的弧度,陰冷的駭人,「既然挺忙的,你還有時間跑去給別人摻茶倒水?」
啊???
柳柳微微獃滯,頭上頂著三個大大的問號。
她一直覺得自己並不蠢笨,可這下她卻沒有搞懂盛又霆的意思。
見她不吭聲,盛又霆冷笑了一聲,盯著她的眼神,透著一股子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狠戾,「給我裝傻裝無辜?」
柳柳是當真無辜,「我都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
「還在裝?」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連帶著嘴裡說出來的話,都是毫無掩飾的不屑和鄙夷,刻薄到了極致,
「柳柳,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賣騷,勾三搭四的,惡不噁心?」
「你在說什麼啊?」
什麼賣騷,什麼勾三搭四?
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
她這個當事人怎麼就不知道?
男人像是氣急了,霍然從椅子上起身,高大的身影隨之覆下,他的五官就隱匿在陰影中,帶著森森戾氣,
「你還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見個男人就想勾搭,別忘了,這裡是公司,你是我的秘書,別給我丟人現眼,否則我不介意換個秘書。」
什麼跟什麼?
柳柳已經徹底無語了,這惡劣的男人,一天不羞辱她就會死是吧?
說實在的,她已經很生氣了,可是她在不斷的告訴自己,忍,一定要忍。
她在心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稍稍彎了彎眉眼,清凈的聲音低低柔柔,「盛總,午餐時間快到了,你餓不餓,我去你給做好吃的?」
大抵是她刻意討好他的樣子,讓她覺得勉強順眼,他心裡的火氣稍稍消散了一些,「我要吃香煎雞排。」
看來轉移話題還是有用的嘛,柳柳眉眼彎彎,「好的,我這就去給你做。」
「站住!!」
不過剛轉過身,柳柳就被男人厲聲喊住,「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
呃……
她抿了抿唇,回過頭來,保持微笑,「那盛總,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男人周身寒氣未減,薄唇是毫無溫度的直線,聲調陰沉低冷,「柳柳,你給記清楚了,你是我的私人秘書,所以,你必須得做好自己的本分。」
她不是一直恪守本分的嗎?
「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借著泡咖啡和茶水的由頭勾搭我手底下的員工,我饒不了你!」
開會之前,給會議室里的所有人準備咖啡和茶水,不就是她這個秘書的本職工作嗎?
以前元秘書在的時候,就一直這樣做的啊。
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怎麼之前沒見他說什麼,今天突然就變成了她藉此勾搭他手底下的員工了?
這什麼腦迴路?
真不知道到底是誰惹他了,他從走進會議室開始,就跟誰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一身戾氣,逮誰罵誰。
果然作為他的私人秘書,總是遭殃最慘的那個。
連泡點喝的,都能被他拿出來說事,順帶侮辱她一番。
看在她惹不起他的份上,她,忍!!
她依舊掛著微笑,「好,我知道了,盛總,我一定會恪守本分的,作為盛總的私人秘書,以後只為你一人服務。」
這話聽著還差不多。
男人冷哼了一聲,兇巴巴的道,「還傻站著幹什麼,滾去給我做吃的。」
「好,我這就去。」
她的語調很低柔,笑起來的樣子眉眼彎彎,帶著扣人心弦的溫暖。
男人的心臟莫名一悸,像是陷入了魔障,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柳柳已經走出了辦公室。
他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的位置。
他剛剛出現的,是什麼感覺?
他想不明白,只知道那種感覺太陌生,陌生到讓他覺得厭憎,眉頭隨之擰上了深深的褶痕,深不見底。
「程池!!」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少爺,有何吩咐?」
「去給我泡杯咖啡。」
「是。」
幾分鐘后,程池端著咖啡進來,擱在了辦公桌上,「少爺,咖啡泡好了。」
男人正在埋頭看文件,聽到了程池的話,隨手端上精緻的咖啡杯,淺淺抿上一口。
下一秒,臉色突變,直接把咖啡吐到了垃圾桶里,抬眸盯著程池,聲調冷沉,「你這泡的是什麼鬼東西?」
程池咳了一聲,「這不是少爺你吩咐我泡的咖啡嗎?」
「咖啡?這玩意兒你也敢叫它咖啡?」
男人像是很生氣,將咖啡一併丟到了垃圾桶中,額角隱隱約約有青筋浮現,「程池,你不過十來天沒給我泡過咖啡,手藝竟然能退步成這幅鬼樣子?」
程池覺得很無辜,真的很無辜。
明明他的手藝一點都沒有退步好不好?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他可以保證,味道百分之百和原來一樣。
不過是少爺自從喝過柳小姐泡的咖啡,別人的就再也入不了口而已。
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少爺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對柳小姐所有的一切,都上心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作為旁觀者,看的很明白,只是不知道少爺他自己,要什麼時候才能看明白。
程池瞄了一眼男人黑漆漆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出口,「少爺,需要我現在去叫柳小姐過來,給你泡咖啡嗎?」
男人狠狠皺眉,「不必,你重新給我泡去。」
程池唇角猛地一抽。
他不是不願意重新去泡,而是不管他泡一千次也好,一萬次也罷,少爺他都不可能會滿意的。
即使明知道結果,但他卻還是不能忤逆男人的話,「是,少爺,我這就去。」
結果,果然和他想的一毛一樣。
等到柳柳端著餐盤走進總裁辦的時候,一隻咖啡杯恰巧砸在了她的腳下,滾燙粘黏的液體濺到了她的腳上。
她猝不及防,疼的手一抖,手裡的餐盤都差點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