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驚堂木一拍，審判官就對著跪著的犯人問道：

  「堂下何人？為何狀告本官……哦不對，是我在審訊你來著。」

  「所以，皇帝陛下呀，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只扮演了一下青天大老爺，寧封因為不合適而選擇果斷放棄，他笑眯眯對著被鎖住的神靈問道：

  「您為何只是支支吾吾卻一言不發呢？」

  「你這表情，想來是有什麼冤情沒有說出來吧？沒關係！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說，我不會介意的。」

  他現在心情很好，完全沒有了最開始的緊迫感。

  這時，詭術小丑終於緩過神來，皺著眉頭看著前方不遠處坐在桌子後面的那道身影。

  這是一位陌生的神靈。

  完完全全陌生，根本沒有任何的熟悉之處。

  即使是在從前神戰爆發之時，祂也從未見過這道身影，腦海中沒有任何關於他的一點信息。

  是誰？

  是誰的新化身嗎？

  還是說，是哪一位神靈復活之後的新容貌？

  但即使是神靈通過其他的方式復活，靈魂的本質也是不會改變的才對。

  祂有些拿不準主意，想要試探出更多的信息。

  「你是誰？你現在想從我這裡獲得什麼？」

  「神性？神職？還是我的權能？」

  不過……既然對方是神靈而不是人類，那形勢就不至於那麼危急。

  還有的談！

  詭術小丑很清楚的對於神靈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要從自己的身上奪走那些神靈領域相關的東西。

  形勢比人強，祂也不是那種寧折不彎的性格，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祂寧願把這些都交出來換去自己的性命。

  往日無讎，近日無怨，總不至於一點希望都不給吧？

  「做個交易吧？」

  「你放過我，我主動剝離神性中的自我意識。」

  「否則的話，你一點都別想獲取！」

  大不了魚死網破。

  能夠獲得詭術領域的神職，祂本身就是一個非常狡猾的存在。

  這樣的存在是沒有可能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祂還有很多很多的後手。

  現在的委曲求全只是不捨得此刻這個化身所需的靈魂罷了。

  為了要在之後的大戰中獲得更大的成果，完整靈魂對於神靈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你要是放過我的這個化身，我……」

  啪！

  再次拍了一下臨時充當驚堂木的神劍，寧封怒斥：

  「大膽！居然冒犯本官！」

  詭術小丑：？？？

  「來人！拖下去，亂棍打死！打成牛肉丸去餵狗！」

  「……什麼的，當然是開玩笑的。」

  表面上的演技並沒有維持很久，他笑眯眯的說道：

  「這位朋友，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啊。」

  「開兩句玩笑，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帝了？」

  嗤笑著，他將身體向後仰去，傲慢地看著呆滯的神靈。

  「你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沒變，只是一個被逮捕的罪人，沒有任何跟我談條件的資本。」

  黑暗凝聚而成的鎖鏈不斷收緊，狠狠勒在神靈的軀幹之上，想要將祂碾碎。

  逐漸將它吞噬，拖進無邊的黑暗之中。

  詭術小丑：！！？

  而在湧上心頭的無法克制的絕望之中，忽然有調侃的聲音響起：

  「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啊。」

  那聲音就像是在浪潮中的一雙手將祂從絕望中拽了出來，意識回到了現實。

  剛才的一切仿佛都只是錯覺，那個男人依舊微笑著端坐在書桌的後面，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你的問題都很尖銳啊，不過既然你都提出來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

  雙手交叉，手肘搭在桌子上，寧封笑道：

  「先回答後一個問題吧，我確實想從你這裡獲得什麼，但並不是你說的那些。」

  嗯？

  神性、神職、權柄都不要，那你要什麼？

  這樣的回答反倒沒有讓詭術小丑鬆口氣，相反，它覺得壓力更大。

  如果連這些都不要的話，那祂真正想要的東西會是什麼？

  我身上還有什麼在這些之上的東西嗎？

  「…………」

  沉默了片刻，祂抬起頭，不確定地問道：

  「你難道想要我？你想要奴役我嗎？」

  奴役其他的神靈並非是沒有先例的，只要力量足夠強大，是有可能將其他神靈收作自己的從神來使役的。

  有的神系是抱團取暖，而有的神系則是主神強行將其他神靈綁在自己的戰車之上。

  嗤。

  聞言，寧封嗤笑著擺手。

  「開玩笑，我要你幹什麼？我難道還需要你的忠誠嗎？更何況，你有忠誠那種東西嗎？」「你曾經加入過三次不同的神系，但最終都叛變了，不是嗎？」

  三家姓……不是，三姓家奴是吧？

  「我知道你的神職和權柄是什麼，也很清楚你的過去，我不覺得這樣的一個詭術領域的神靈會真的抱有忠誠這種東西。」

  詭術小丑：「那你想要什麼？」

  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想要什麼？

  笑眯眯地看著詭術小丑，寧封微笑回答：

  「我啊……除了你那不存在的忠誠之外，我全都要。」

  詭術小丑：？

  啊？

  「你理解錯了一點，我說你的答案是錯的，但沒說那些不包含在內。」

  「或者說，你說的那些其實還不夠。」

  寧封說：

  「神職那些東西自然不在話下，你就不要抱有奢望了。」

  「不要覺得你自己的反抗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我本來就沒打算用平和的手段來獲得你的允許。」

  「如果你想掙扎的話，那就掙扎吧，希望你可以給我增加一些樂趣。」

  詭術小丑沉默了，低頭消化著對方的話語。

  不要忠誠，不接受臣服……

  最終，祂抬起頭，再一次看向寧封，問道：

  「你是誰？」

  對於這個問題，祂想到了一種可能。

  一個不可能出現的可能。

  而面對祂的詢問，寧封平靜回答：

  「對於其他人來說，我有很多很多的身份，先知、領袖、愛人等等。」

  「但對於你們這些神靈來說……」

  盯著詭術小丑的眼眸，他說：

  「我是一個復仇者。」

  「我是這個世界對你們的復仇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