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工具!

MMP的要不要這麼高大上？

李白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究竟是何方神聖有這麼大的手筆，將天外邪神這樣的恐怖存在當作工具來使用。

光是一個天外邪神就足以毀滅一界生靈，如果換成邪神的主人，說不定可以一擊打爆整顆星球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工具？誰的工具？」

李大魔頭一陣毛骨悚然，背後汗毛直豎。

「……」

天外邪神又陷入了長考模式。

又是等了快半小時，祂才給出答案，不過也得沒給。

「已經想不起來了，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連天外邪神自己都感覺有些遺憾。

「那麼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李白不再糾結於天外邪神究竟是誰的工具。

不論是誰，反正他都惹不起。

他又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

「跨越天門這種事情，應該是不止第1次吧？」

「我的使命……我的使命是採集，對，採集各種不同的生靈，它們都在＊＊＊裡面，我不是唯一的，還有其他同伴，我們採集，積蓄力量，穿梭於不同的世界，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只是我們的使命……」

天外邪神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話。

尤其是還夾雜著奇怪的詞語，應該是漢語系不曾有過的辭彙，無法翻譯，才按照原本發音複述出來。

李大魔頭倒吸著涼氣，天外邪神透露出來的信息量極為驚人。

對方就是一個生命體採集工具，到處奔波「收割」，待積累到足夠的能量后，再穿越到新的世界周而復始，這樣的行為也不知道做過了多少次，毀滅了不知多少世界的生靈。

與其說是採集者，倒不如說是毀滅者，所到之處生靈塗炭，只留下一片荒寂，而且這樣的存在還不止一個。

李白慶幸自己運氣逆天，竟然將如此可怕的東西成功鎮壓在自己的心神裡面。

若是把祂放出去，恐怕立刻就是世界末日。

數量多如恆河之沙的無數世界，存在著不知多少像天外邪神這樣的「採集工具」，彷彿工蜂一般不斷穿梭於各個世界，既沒有疲憊，也不會厭煩的吞噬掉難以計數的生命。

「『＊＊＊』這個是什麼？」

強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李白問出那個發音古怪的陌生辭彙。

「嗯，相近的意思應該是『數格』，它是我的重要組成部分，一旦遭到破壞，就會升格，變成更加高級的存在，不可看，不可聞，不可觸碰，不可……」

天外邪神似乎一點兒也沒打算隱瞞，用儘可能容易理解的相近辭彙為李白解釋。

李白很敏銳的把握到了天外邪神的解釋，試探著問道：「升格的意思是，消失在我們能夠感覺到的世界里，但是並沒有完全被毀滅，而是到了其他地方？」

既然是工具，那麼在製造之初，就會提前考慮到各種問題，例如損壞、失控和被消滅這些因素。

如同散養般被投放到各個世界，自由的執行採集任務，肯定不會白白浪費這些收穫。

「數格」的含義應該是指收納存儲，那麼「升格」或許代表著傳遞。

可以預見的到，天外邪神一旦完成使命，祂將面臨被終結的命運，積累下來的數格自動升格，最終被這些「工具」們的主人收割。

天外邪神想了想，說道：「確實是這樣，升格后是否還會存在，能夠存在多久，如何被其他的存在收集或整理，我完全不知道。」

祂就是全自動化智能收割機，按照早已經預定好的指令行事，本身並不存在正義或邪惡的屬性，自然也不會有同情和憐憫。

這件「工具」的智能化程度並不低，若非如此，恐怕早就被其他強大的存在給消滅了。

如果不是始終都無法脫身，天外邪神也不會委曲求全的與李白妥協談判。

「你沒有自己的想法嗎？比如說為自己而存在，放棄被強加在身上的使命。」

李白再一次試探。

作為「工具」，有沒有自己的想法，這一點非常重要。

「沒有！我只對自己的使命負責。」

天外邪神的回答很乾脆。

「可惜了！」

李白嘆了口氣。

沒有足夠自我想法的「工具」只會絕對理智的唯利是圖，指望祂們信守承諾幾乎是不可能的。

雙方之間的溝通原則只能基於實力上的平衡。

但凡有機會，天外邪神就會毫不猶豫的撕毀協議，翻臉不認人。

這確實是很讓人頭大。

「……」

天外邪神表示無法理解。

祂只是一件工具。

之前的妥協僅僅是因為預設條件被觸發罷了，並不是真正的良心發現。

如果自以為是的放鬆警惕，恐怕到時候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李白與天外邪神的交流很快結束。

天外邪神的威脅雖然暫時得到緩解，但是卻帶來了更加難以預料的隱患。

無知者無畏，果然是一種幸福。

一旦知道了困在自己心神中的那個天外邪神不僅是有主人的工具，更不是唯一的存在，那種油然而生的危機感便無時不刻的籠罩在李白心頭。

抬頭望向窗外的夜空，彷彿第二個追逐生命氣息的天外邪神隨時會殺到。

那個時候，就算是自己加上兩個妖女，恐怕都不是兩個天外邪神內外夾擊的對手。

與這些大威脅大恐怖相比，九州玄學會那點兒屁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過這世上總有些人嫌棄太平日子，唯恐天下不亂。

正如李白所預料的那樣，九州玄學會果然不會輕易就這麼放過他。

剛從市一醫院下班，他在大門口就被人給堵上了。

因為停車不方便，在市一醫院輪崗這段時間裡，李白沒有開自己那輛桑塔納2000，而是搭乘公交車來上班。

對方三個人手裡拿著照片，守在醫院門口「按圖索驥」，將他攔了個正著，上下打量著。

「李白？」

「九州玄學會？」

李白一點兒也不意外。

「沒錯，這是請柬，拿好，告辭！」

為首之人雙手遞過來一封黑色封皮的請柬，然後一抱拳，帶著另外二人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就走。

這是打算鴻門宴嗎？

李白抖開了請柬，既不是挑戰書，也不是威脅信，而是一場飯局的正經邀請函。

看來九州玄學會對他還是挺重視的，先不說下馬威什麼的，反而是規規矩矩的宴請，不過這僅僅是看在「蛇王」和「五雷正法」的面子上。

不過宴無好宴，多半是打著先禮後兵的主意。

李白在華夏巫師圈子裡，如今也是小有名氣，得到禮遇是理所當然。

送到請柬，扭頭就走，絲毫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很顯然九州玄學會自以為吃定了李白。

端詳著這封黑色請柬，他很快作出了決定。

-

第二天下午，一輛黑色桑塔納2000穿過一條僻靜的林蔭小道，緩緩停在一座古典園林風格的別墅大門口。

作為湖西市的經濟支柱，旅遊業核心的西湖風景區邊緣的別墅，無一不是有價無市的稀缺資源，堪比京城的四合院，想要擁有這樣的豪宅，需要的不僅僅是錢。

景區內的別墅不叫別墅，叫景點，叫商鋪，根本不給人住，給人住就太虧本了。

穿著制服的門僮快步走上前來，恭敬道：「請問是李先生嗎？」

「我是李白，這份請柬是這裡嗎？」

關上車門后，李白拿出了那份黑封皮的請柬。

門僮沒有接過請柬，直接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請跟我來！」他一邊在前面領路，一邊拿出對講機小聲說了幾句。

這座別墅不是普通的小宅院，院內面積足有四五千平方米，有花園，有水榭，飛檐高挑的主宅內清一色的古典設計風格，即使是燈光與空調風口，都做了精心的設計，與整個屋子完美融合到一起。

「李先生，您在這裡先休息一會兒。」

門僮將李白領到主宅后，沒有跟進門，而是轉身折返了回去。

正廳里擺著幾張椅子，卻空無一人。

李白的目光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很快有個年輕姑娘給他端來茶點，放下后也同樣安靜的離開。

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主人出來招呼。

要不是門僮確認了那份請柬，恐怕會讓人以為自己跑錯了地方。

不過李白倒是聽到了堂后的幾個微弱呼吸聲，似乎有人藏在那裡，正悄悄打量著正廳里的自己。

這是要將知己知彼落實到自己身上嗎？

想的挺美！

李白沒有慣著那些傢伙，從容落座，拿起精緻的茶盞，輕輕淺啜一口，彷彿自言自語般朗聲道：「在下不是什麼大明星，如果想要看的話，儘管當面堂堂正正的看個夠。」

雖然沒有刻意指向誰，但是言下之意卻是在嘲諷那些人鬼鬼祟祟。

角落裡的呼吸聲頓時一滯，一個掩飾著尷尬之意的笑聲從以博古架相隔的后廳傳來。

「李巫師，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腳步聲響起，十幾個人從廳后魚貫而入，原本冷冷清清的前廳立刻變得熱鬧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