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找的這個女朋友是個相當貼心的，無論是點菜，還是引導眾人落座，忙前忙后，都安排的井井有條，連南Hu區公安局的同事們都稱他眼光好，終於找了個合適的。

顧紫鶯一臉靦腆的接受眾人誇獎。

點的菜很快上齊，不過酒水卻是清一色的果汁。

李白要開車，其他人都是警務人員，就算是下班聚餐，也依然沒有一個人敢碰酒。

萬一哪個手欠的服務人員或食客把他們這一桌拍下來，曲解一番發到網上，這黃泥巴掉了褲襠，跳進黃河也洗不幹凈。

在飯桌上邊吃邊聊，老張他們三句不離本行，顧紫鶯完全不懂公檢法的那些套路，只好微笑著聽他們聊，時不時給小王添菜或者站起身給眾人倒飲料，一副賢淑乖巧的模樣。

與小王的女朋友相比，李白倒也能湊和兩句，畢竟他與公安局有點兒「業務」關係，當然不止是審訊犯人，還有協助技術鑒定什麼的。

有沒有心理問題，對於法院的審判結果還是有很大影響力的。

「這個季度基本上沒有留下幾個硬茬子，咱們南Hu區分局的年終考核算是穩了，李醫生，別的分局也聽說了你的名頭，託人傳話，想請你幫忙，你看看有沒有時間？」

聊著聊著老張又聊到了新業務。

李白從毛血旺里夾了個毛肚，淡定地說道：「哪幾個局？如果時間安排得過來，我沒問題！」

「我想想，嗯，有濱江區、華安區、東城區和西chen區，還有順平區。」

老張報出了湖西市幾個行政區的名字。

看來這些區的分局十分羨慕Nan湖區擁有一位擅長攻堅的特約審訊顧問，如果能夠借來破掉幾個大案要案，年底考核成績說不定也能夠好看一些。

和商業公司一樣，近年來公安部門也引入了績效考核機制，如果人浮於事的話，就等著坐冷板凳，啃老米飯的份，升職加薪就別想了。

想要靠獎金漲收入，等著養活一家老小的一線幹警們就只能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提升破案率，穩定社會治安。

像李白同學這樣一個響指就能夠讓嫌疑人老老實實開口坦白的人才，無論走到哪裡，恐怕都會被搶著要。

「肅山區呢？」

除了南Hu區以外，湖西市的另外六個行政區裡面，李白卻只聽到五個。

「肅山區原來是縣級市撤市變區，併入湖西市，精兵強將眾多，還不至於為一些案子頭痛，考核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不像我們這些分局那樣壓力大。」

作為南Hu區分局的一員，老張也十分羨慕肅山區分局的兵強馬壯。

縣級市也是市，當初好歹是與湖西市公安局平級的市局，哪怕轉成行政區，綜合實力也不是其他行政區分局能夠相比。

光看看南Hu區分局就知道了，刑偵科這些年就進了小王一個新人。

並不是沒有編製，也不是拒絕新人，而是挑選條件苛刻，只有小王這樣有潛質的傻大膽才勉強入了老前輩們的眼，不過直到現在依然不夠資格出師，還在考察學習階段。

「除了順平區，其他的我都沒什麼問題，可以約個時間，集中突審，不用留著過年。」

李白並不介意與其他區分局結個善緣，以後要是有什麼事，說不定能夠行個方便。

嘴巴死硬的刺兒頭也就那麼幾個，每個月裡面抽出個半天一天，集中掃蕩一下，輕輕鬆鬆，根本不費什麼事。

那些分局之所以想要請他幫這個忙，基本上都是關在看守所里攢下來的。

上至市局，下至派出所，每天的雞毛蒜皮案子太多，但是人員編製一個蘿蔔一個坑，人手有限，否則也不會有協警這樣的合同工職業，所以根本沒有足夠的人力和時間跟那些嘴皮子死硬或者滿口胡說八道的傢伙們打持久戰。

要是碰到具有一定反偵察經驗的傢伙，十天半個月都問不出半點名堂也不是沒可能，但是誰有功夫去耗這個十天半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

「除了順平區？為什麼？」

老張不明白李白為何單單把人口最少，轄區面積最小的順平區排除在外。

李白想了想，坦言道：「我跟他們局長不對付。」

這個沒什麼可瞞的，只要打交道，別人遲早會知道。

「是趙彪局長？」

小王雖然還沒有擺脫警界新人這個稱呼，但是他已經對湖西市公安圈子的大小領導們摸了個半熟。

這關乎到個人眼力勁兒，細節決定成敗，所以基本功不可或缺。

李白點點頭，說道：「準確的說，應該是我老頭子跟他不對付，所以……我也不對付！」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所有人都懂了，拒絕是有理由的。

「到底是為什麼原因搞得這麼僵？大家都是為了公事，不至於這樣吧？」

老張想要問個明白，畢竟趙彪是一個行政區的分局局長，李白的拒絕明顯有些意氣用事了。

「八字不合！我看趙局長的兒子也不怎麼順眼，沒辦法保持中立，別勸了！反正我是不會同意的。」

李白聳肩膀，堅定了自己的態度，拒絕老張試圖以社會大義從中說和。

老頭子那一代恩怨，他也說不清，反正對姓趙的兩父子，還是敬而遠之的好，反正自己在南Hu區，也不怕對方跨區。

「呵呵，倒是可惜了！」

老張笑著搖了搖頭，以他的經驗猜測，順平區分局的請求多半也有點兒其他用意，像李白這樣直截了當的乾脆拒絕，倒也不失為一個合適的應對。

李白不是體制內的，更不是公安圈子裡的，人也不在順平區工作和生活，只要不犯法，不去主動招惹，順平區公安局局長趙彪再怎麼生氣，也只能幹瞪眼。

至於栽贓使絆子，在湖西市這樣的省會城市絕對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了。

再說了，與李白關係不錯的南Hu區公安分局也不會坐視不理，有本事來個跨區試試？更何況上面還有個省公安廳的郭文凱呢！

「李醫生不願意就不願意唄，總不得強迫他是吧？來來，大家吃菜，菜要是不夠的話，我再去點兩個！」

顧紫鶯這個飯桌上唯一的女性起到了潤滑劑的作用，眾人之間的氣氛再次輕鬆起來。

「夠了夠了！不用再添了，小王那點兒工資，你沒看他臉都綠了嗎？」

李白哈哈笑了起來。

「哪，哪有！」

小王梗著脖子，但是說不肉痛，絕對是騙人的。

這一頓吃完，他又得吃好幾天泡麵，新人警察工資不高，等在刑偵科轉正了以後，才會寬裕一些，哪怕工資加獎金不比李白的坐診醫生低，但是架不住人家的外快賺得凶啊！一套價值兩千多萬的大豪宅都已經賺好了。

小王的實際心理活動哪裡瞞得過那些老刑偵，眾人一陣鬨笑，但是沒有人打算主動伸出援手。

自己請的客，含著淚也要買完單。

小王的女朋友顧紫鶯及時救場地說道：

「沒事，王選的錢要是不夠，還有我呢！」

「瞎說什麼呢！我有錢，不用你出！」

小王漲紅了臉，吃兩天泡麵哪有面子重要，他可不想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

「來來來，碰一杯！」

李白不管小王這一對的互動，舉起飲料杯，哪怕不是酒，也得把氣氛搞起來。

眾人一陣起鬨，齊齊滿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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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之後，眾人開始散夥。

李白有車，順便將小王和他的女朋友送回家，起碼可以省下一筆打的費。

不過這一對有點兒意思，兩人雖然你儂我儂，卻並沒有住到一塊兒。

所以李白先到的第一站是顧紫鶯住的地方，看著小王警官磨磨蹭蹭的把女朋友送上樓，其中究竟有沒有一壘二壘的姦情就不得而知。

十分鐘后，才看到這小子的身影一步三回頭的從單元樓里走出來。

「李哥，鳳起鳴苑，走起！」

春風得意的小王正向李白豎起V字手勢，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你的我的？」

他尤自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的！」

李白的手機鈴聲又被妖女篡改成小青龍，所以他很乾脆的指了指小王腰際。

「先等我接個電話啊！卧槽，是局裡的，有任務！」

小王拿出手機一看號碼，臉色大變。

幸虧已經把女朋友送回了家，不然今天晚上這頓飯局就不完美了。

「我送你去局裡？」

李白髮動了桑塔納。

「不不，有車來接我，李哥，我有事先走了哈，下次咱們再聚！」

接完電話后，小王拿著手機，風風火火的往小區門口跑去。

沒一會兒那個方向有警燈在閃爍，還有警笛的開道短音，似乎在附近巡邏的警車順道接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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