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

  紀修然看著趙凝初的情緒不高，便開口詢問：「怎麼了?被嚇到了？」

  趙凝初微微搖頭：「不是！」

  「你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

  「才多久沒見，沒想到陳漫雪會變成這樣。」

  紀修然伸手拉著她朝著沙發走去，隨即坐在她對面。

  「這是她罪有應得，而且是她自己選擇來這裡的。」

  『自己選擇？』

  『她想用患有精神病來逃避蹲監獄。』

  趙凝初垂著眼沒說話，這一點她也是想到了。

  紀修然看著她，繼續開口道：「怎麼?同情她了？」

  趙凝初抬眼：「怎麼可能？」

  她自己就算是聖母心泛濫，也不會同情陳漫雪這種惡毒的女人。

  當初如果不是陳漫雪，自己的母親也不會成為植物人。

  這輩子，哪怕是死，她也不會原諒這個女人。

  這時候，休息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院長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開口道。

  「紀先生，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可以見她了。」

  院長帶著兩人來到一個房間門口，三人站在門邊：「陳漫雪在裡面，我們已經做了防護措施了，她不會傷害到你們的。」

  趙凝初聞言，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向裡面，只見陳漫雪被綁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好似睡著一般。

  「她睡著了？」

  院長聞言，有些支支吾吾的開口：「為了讓她安靜一點，我們使用了一點藥物。」

  「那這樣我怎麼和她溝通？」

  「紀太太您別擔心，藥效過去了人就醒來了。」

  說完，推開病房的門。

  趙凝初看著紀修然也跟著進來，隨即開口道：「我一個人進去！」

  紀修然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不行！」

  「她都被綁著了，章院長不是說了，傷害不到人的。」

  「我陪著你，這樣我放心一些。」

  「主要我擔心你在的話，她什麼都不會說。」

  紀修然想了想，隨即妥協道：「那我就在門口守著，有什麼你就叫我，我馬上進來。」

  趙凝初點頭。

  「記得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你現在特殊時期。」

  紀修然不放心的叮囑道。

  「知道啦，管家婆，少囉嗦啦。」

  紀修然非但不生氣，反而輕聲叮囑道：「我還不是擔心你，我就在門口，有什麼事情你要叫我。」

  「嗯，我知道，我進去了。」

  一旁的章院長見狀，震驚得不行，原來傳聞紀總是妻管嚴是真的。

  ……

  或許是聽到趙凝初關門的聲音，陳漫雪睜開眼眶，看到趙凝初的時候，激動的想要站起來。

  可是奈何身體被綁在椅子上，她根本就站不起來，只能一臉慌張的對著趙凝初哭著喊著：「女兒，你終於看來看媽媽啊，你救救媽媽吧，這個地方太恐怖了，媽媽再待下去的話，會死的。」

  趙凝初面無表情地走上前，坐在她對面直勾勾地看著她：「你好好看看，我可不是你女兒。」

  陳漫雪愣了一下，隨即緊緊的盯著趙凝初看，看了好半天才開口：「思思，你胡說什麼呢？你就是我女兒。」

  「我不是，我是趙凝初，不是你讓我來的嗎?忘記了。」

  陳漫雪聽到趙凝初三個字，忽然就謾罵起來：「那個賤人，思思，你救媽媽出去，媽媽定要好好收拾趙凝初那個賤人。」

  陳漫雪一想到趙凝初，她就恨得咬牙切齒，要不是因為趙凝初，她也不會落得今天這種下場，她出去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等她出去了，她第一個收拾的就是趙凝初那個賤人。

  「我不是陳思思，你女兒已經死了。」

  陳漫雪臉色一僵，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趙凝初。

  「你說什麼?你明明好好地站在媽媽面前，怎麼亂說自己死了呢。」

  趙凝初不說話，只是細細地觀察著陳漫雪的表情。

  陳漫雪繼續自言自語道：「哦，媽媽是知道了，你在外面過得好了，覺得媽媽現在會拖累你是不是。」

  說到這裡，陳漫雪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你能當上趙家小姐，現在你老媽我落難了，你就不想管我了？

  我告訴你，你休想擺脫了，休想不管我。」

  陳漫雪面目猙獰地吼出這些話，掙扎著想要靠近趙凝初，可奈何自己被綁在椅子上，怎麼都動不了。

  「思思，你趕緊幫媽媽解開，媽媽有好多話要給你說。」

  『我不是你女兒，我是趙凝初，是你讓我來的你忘記了。』

  「你就是我女兒，思思啊，你別不管媽媽，媽媽現在就只剩下你了。」

  說著說著便哭了出來。

  趙凝初看著眼前這個絲毫正常的女人，默默地嘆了一口。

  果然是罪有應得，不是神經病，來這裡都被折磨成了一個真正的神經病了。

  看來想要問她什麼是不可能了。

  趙凝初起身準備離開。

  陳漫雪看到趙凝初要走，忽然就大聲吼道：「思思，你不能走，你要救救媽媽啊，媽媽不想待在這裡。

  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不能不管媽媽啊，思思，你回來。」

  趙凝初聞言，不顧陳漫雪在後面嘶吼，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紀修然也是聽到了裡面的吼聲，趕緊將門打開，一開門，就看到趙凝初慌慌張張的走出來。

  他一把將人摟在懷裡，擁著走出去。

  「怎麼了？沒事吧。」

  趙凝初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沒事！」

  「沒事就好，她就是瘋子，我們回去吧。」

  「她好像不認識我了，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章院長聞言，趕緊開口道：『來這裡的人多少精神都是有問題的，不認識你也是正常的。』

  「可是她讓我來的啊，說有話給我說，現在不認識了，什麼都問不出來。」

  紀修然拉著趙凝初的手，低聲道：「問不出來就回去吧，她精神不太正常，我擔心傷著你。」

  「可是我們來都來了，就這麼回去。」

  她就指望能從陳漫雪嘴裡知道趙振國的死因，現在陳漫雪這樣，她就毫無收穫的回去，趙凝初有些不甘心。

  章院長在一旁開口：「紀太太，病人是將你認成誰了？」

  「她女兒。」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以用她女兒的身份去和她溝通，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來。」

  趙凝初想了想，似乎覺得這個方式可行，她看向紀修然：「剛才她就一直叫我思思，紀修然，不然我再進去試試。」

  紀修然了解趙凝初的脾性，今天不問出點什麼，她是不會回去的。

  他只能妥協道：『那你小心點，有什麼情況就趕緊出來，不然我和你一起進去。』

  「沒事，她被綁著的，傷不了我。」

  「小心點。」

  趙凝初點頭，再次走進去。

  陳漫雪看到她，立馬就不顧形象地哭了出來。

  「女兒，你不能不管媽媽啊，救媽媽出去好不好，媽媽求你了。」

  趙凝初深吸一口氣，坐在陳漫雪對面：『我不會不管你的，你放心。』

  陳漫雪聞言，立馬就笑了。

  「我就知道，我的女兒不會不管我的，你趕緊帶媽媽出去，媽媽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我會帶你出去，我會養你下半輩子，但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陳漫雪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趕緊點頭：「好，你問，我知道的我都說。」

  「你知道爸爸死在監獄了吧。」

  陳漫雪先是搖頭，後又點頭。

  「所以，他的死和你有關？」

  「思思，媽媽不這樣做的話，會活不下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爸的脾氣，他對自己的髮妻都能做出那些惡毒的事情，對我肯定會直接要了我的命。」

  趙凝初聞言，身體忍不住的顫抖：「你，你為什麼要害他。」

  「我說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做的這些事情現在敗露了，你覺得他會放過我？」

  趙凝初聞言，心裡的那股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如果當初不是你欺騙他，給他帶綠帽子，至於害怕他會報復你嗎？」

  陳漫雪回懟道：『我當初不這麼做，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你現在不懂的感謝媽媽，反而來怪我？』

  「你怎麼會這麼惡毒。」

  陳漫雪看著趙凝初清冷的表情，臉色變了變。

  她有些後悔，不應該把這件事說出來的，現在眼前的人就是她唯一出去的希望了，如果她不帶自己出去，那就真的要一輩子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精神病院了。

  想到這裡，陳漫雪便開始開始哭哭啼啼道：「思思，媽媽做這麼多還不是因為你，你不能這麼說媽媽。

  現在媽媽也很後悔，你帶媽媽出去，之前的事情我們都當做沒有發生，我們母女倆離開燕京，走得遠遠的，好不好。」

  趙凝初低著頭，忽然就笑了出來。

  「離開？」

  說這話的時候，她抬眼，一臉陰冷的看著陳漫雪，一字一句道：『你覺得你殺了人，你還能離開嗎？』

  陳漫雪睜大眼睛瞪著她，一臉不敢相信地開口：『你剛才不是說你會帶媽媽離開嗎？』

  『我不是你女兒，我是趙凝初，那個被你還的家破人亡，那個你恨得牙痒痒的趙凝初。』

  陳漫雪愣愣的看著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下一秒，她蹭的掙扎著，不停的用手捶打著桌面，對著趙凝初怒吼道：「你這個賤人，你怎麼不去死」

  紀修然聽到陳漫雪的怒吼聲，擔心陳漫雪會傷害趙凝初，直接推門衝進來，一把將趙凝初摟在懷裡。

  「沒事吧，我說了，她現在就是個瘋子。」

  趙凝初微微搖頭：『我沒事，不用擔心。』

  說完，她抬眼看向陳漫雪，一字一句道：『你女兒已經死了，你也別在指望她能來帶你出去。』

  陳漫雪雙眸憤恨的瞪著趙凝初：「你休想詛咒我女兒，你死了我女兒都會活得好好的。」

  趙凝初低聲笑了笑：「信不信隨你，聽說陳思思的屍體是在海里找到的，已經腐爛發臭，因為沒有親人認領，就直接被送到醫學院，成為那些醫學生的解刨實驗的對象了。

  這就是報應，惡事做多了，到死的時候都是死無全屍。」

  「賤人，你住口，住口！」

  陳漫雪大聲的吼著，那模樣看著猙獰的可怕，她現在恨不得起身撕了趙凝初。

  趙凝初看著她，輕笑道：「至於你，你應該很快就能離開這個地方了，不過不是離開燕京，而是去監獄。」

  「賤人，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陳漫雪滿眼惡毒的瞪著趙凝初，歇斯底里的吼著。

  趙凝初聽著她尖銳的嘶吼聲，眉心微微的擰了一下。

  「是我不放過你。」

  紀修然臉色陰沉的不行，他擁著趙凝初，低聲道：「還問嗎?」

  趙凝初微微搖頭：「走吧，回去了。」

  紀修然微微點頭，擁著趙凝初轉身離開，身後的陳漫雪對著她不停的謾罵，趙凝初像是沒聽到一般，她停下腳步，扭頭看向陳漫雪：『精神不錯，希望你在監獄的時候，也能有這麼好的狀態。』

  「趙凝初，你這個小賤人，你和你媽一樣，你們都不得好死。」

  趙凝初臉色一冷：「你沒資格說我媽。」

  陳漫雪仰頭哈哈大笑：「你媽媽那個賤人，她應該慶幸她死的早，不然我早晚都不會放過她的。」

  章院長臉色陰沉的走進來，陳漫雪看到章院長之後，臉上的囂張勁一下子就消失了，一臉驚恐的看著章院長。

  「別打我，我會乖乖的，乖乖的。」

  章院長掃了她一眼，對著一旁的醫生吩咐道：「給她打一針鎮定劑，帶回房間去，免得傷到人。」

  陳漫雪聞言，立馬掙紮起來：「不要，我不要打針，不要。」

  說完，便看到醫護人員朝自己走來，看著對方手裡的針筒，她嚇得驚聲尖叫。

  「啊，走開，不准碰我，我不要打針，走開啊。」

  趙凝初眉頭緊蹙，剛想開口說話，一旁的章院長開口道：「紀太太，這是鎮定劑，你不用擔心。」

  趙凝初聽著陳漫雪的嘶吼聲，不免開口道：『她經常這樣嗎？』

  「是啊，我們也是沒辦法，只能採取這樣的措施了。」

  ……

  走出精神病院，謝俞的車已經開到門口了。

  趙凝初坐在車裡，整個人靠在紀修然的身上。

  「好累啊。」

  紀修然低頭看了她一眼：「累的話就休息一下。」

  趙凝初搖頭，沒說話。

  紀修然繼續開口道：「她和你說了什麼？」

  趙凝初坐直身體：「她承認是她害死我爸爸了。」

  「真的是她？」

  「嗯！」

  「她是採用什麼手法？」

  趙凝初搖頭：『我沒問，她也沒說，但是她親口承認了，我還錄音了。』

  「看來你準備的很充分。」

  『有備無患，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直接定她的罪了。』

  紀修然微微搖頭：『不一定！』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