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請煉藥師的是玉渺的侍從，玉渺此刻就在大殿之內等待，鍾無言在此期間，也並未開口，只是默默的看著兩人，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龍案上，那一盒芙蓉膏安靜的放置，君清月居高臨下，冷眸睥睨，唇角卻是帶著勾人的弧度，讓人無法清楚，她此刻是何等心緒。
玉渺咬牙，她暗自打量了君清月幾眼，眼裡划過了一抹陰毒之色，但轉瞬即逝。
這個女人，能一下就知道她的芙蓉膏當中有毒，還這般了解，她難不成，還有什麼厲害的底牌不成？
亦或者，她是煉藥師？
但她若是煉藥師的話，為何從未聽說過？
玉渺皺眉沉思，此刻，未曾注意道，君清月眼中的寒意。
侍從的動作很快，沒等多久，侍從就已經將藥閣的煉藥師給帶到了。
「藥閣程萬金，拜見陛下。」
程萬金先拜見君清月，而後就轉而朝著玉渺作揖：「玉渺仙子。」
「萬金，你可算是來了。」玉渺起身，迎了上去，一雙美眸動人，不等對方開口，她就繼續道：
「陛下方才說，說我送她的芙蓉膏有些問題，所以這才請你來查驗一番，你是藥閣的煉藥師，一定能證明我的清白，你若是無法證明我的清白……陛下她，可不會饒了我的。」
其實按理說，玉渺是飄渺宮的宮主，勢力也算是強大，君清月是沒有權利處置她的。
但是偏偏，玉渺自己想不開，非要上趕著送死，一旦真的查出來什麼，她的罪名一旦成立，不管她是哪一方勢力，都要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才行。
她這話，無非就是在暗示程萬金。
程萬金一襲弟子服飾，面容端正，聽到這話，此刻面上露出了幾分難色，他略帶探究的將目光轉向了上方高位的君清月。
高位之上，女子紫袍尊貴，絕美的面容驚為天人，她冷眸低垂，目光幽幽的落在了程萬金的身上：
「程萬金？藥閣的弟子？」
君清月挑眉。
她之前為何沒見過？
「老大，藥閣那麼多弟子，你怎麼可能每一個都見過，這人指不定是剛剛回來的。」小青蟲開口回答。
「正是，弟子前些日子方才回來。」程萬金不卑不亢，他直奔主題：「不知道，那芙蓉膏在何處，陛下可否現在就給我查驗？」
君清月挑眉，揮了揮手，殿內的侍從就將桌上的芙蓉膏拿走，交給了程萬金。
她沒有再開口了。
程萬金將玉盒打開，露出了雪白細膩的膏體，淡淡的香味襲來，讓人舒心。
程萬金仔細聞了聞，而後取了一點，抹在了自己的手上，等待了大概一刻鐘，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查到這裡，程萬金就將東西收好，直直的看向了君清月：「啟稟陛下，此膏無毒。」
「無毒？」
君清月慢條斯理，她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對方看著不像是撒謊的樣子，那大概就是學藝不精，他查不出來。
「弟子確定，我好歹也是藥閣弟子，有沒有毒，一驗便知。」
「陛下，您可聽到了，他說，我送的東西，沒有任何問題，現在陛下可相信我是清白的了？」玉渺面露喜色，不管程萬金有沒有看出問題來，反正他現在也說了，沒有問題。
這個女人，就算是再厲害，還敢質疑藥閣不成？
「是麼？」君清月笑了笑，「他說無毒，那只能是證明他學藝不精，並不能證明你的清白，玉渺姑娘，你不要高興得太早。」
「陛下，我是藥閣弟子，你可以質疑我，但你不能質疑我作為一個煉藥師的能力。」
程萬金皺眉，非常不滿。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請宮中的煉藥師一併查驗。」
男人的話音犀利，言語中帶著非常的不滿，玉渺見此，連忙附和道：
「陛下，你污衊玉渺，玉渺不計較，但你怎能質疑萬金，他可是藥閣的煉藥師，你質疑他，難不成，是連藥閣都信不過麼？」
「這恐怕不是信不信得過的問題。」兩人一唱一和的，鍾無言看著，總算是忍不住開口了：
「你身為藥閣的弟子，竟然連她都不認得？」
鍾無言默默搖頭。
這後生，勇氣可嘉。
「鍾宗主，您這是什麼意思？」玉渺皺眉，「這是我們和陛下之間的事情，宗主您身為局外人，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我不插手，我不過說了兩句，玉渺仙子，我事先提醒你一句，害人害己，你若是還想活命，現在收手，或許還來得及。」鍾無言冷笑一聲，言語之間帶著幾分蔑視。
君清月。
僅僅只是一個靈王，就能毀了他宗門的聖靈塔，破他守山大陣，收他門下長老為弟子，年紀輕輕就能坐擁帝王寶座，還是藥閣首席煉藥師。
不論是哪一個拎出來，那都是令人仰望的存在。
區區一個飄渺宮，不知所謂，前來挑釁，這般低端的下毒把戲，玩到她的面前來？
不是找死，又是什麼？
玉渺皺眉，她狐疑的看了鍾無言一眼。
這是在警告她？
「陛下，您一口咬定，這芙蓉膏當中有毒，並且屢次為難玉渺仙子，您是想藉此置人於死地吧？」
程萬金直接了當的開口，他冷哼一聲，繼續道：「既然陛下不相信我的判斷，我藥閣當中，還有其他煉藥師，您大可以去請我們長老，亦或是閣主來此檢驗。」
君清月面上的笑意深了幾分。
但還不等她開口，程萬金就繼續道：
「若是經過長老，亦或者是閣主的檢驗，證明膏體無毒，陛下您是不是就可以放過玉渺仙子了？」
「……萬金，別說了，不用勞煩長老和閣主了，陛下是鐵了心的想要殺我，就算是整個藥閣都來了，那也是無用的。」玉渺說著，眼中就蓄起了淚水。
她望著君清月，楚楚可憐道：「……陛下不喜歡我，想要殺了我，這沒有關係，我自認命薄，但我想懇請陛下，在死前，可否能讓我見滄臨一面？」
君清月冷笑出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