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襲來,迷迷糊糊之間,她感覺到有人摸了摸她的額頭,耳邊傳來了一點呢喃,嘆息聲帶著些許無奈。
但她並未聽清楚對方的話語,在徹底沉睡之前,她只感覺到了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溫度。
而後,就徹底陷入了黑暗當中。
……
妖族帝姬出現,妖王與之對戰慘敗,當日大殿之上的所有首領,也全部重傷,誰都沒有能倖免於難,包括國師凌千秋,也遭受牽連。
此戰慘敗,但妖都當中卻並沒有多少消息,畢竟這等不光彩的事情,誰也不會主動傳出去。
至於後續情況如何,還要等君清月來了才能分曉。
君清月是被帝滄臨帶走了。
他將君清月帶回了凌千秋的國師府。
凌千秋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全程半句廢話都不敢多說,只能是小心翼翼地在旁邊等著。
帝滄臨將君清月安置好,用靈力和丹藥給她療傷,一整個晚上都守在她身邊。
誰都沒能靠近。
君清月睡得昏天暗地,什麼都不知道,等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因為消耗靈力太多,還受傷了,是個人都撐不下去,君清月能在第二天醒來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
她醒來的時候,似乎還有點混亂,她看著坐在床邊面容冷峻的男人,眨了眨眼:「師尊,你為何在此?」
「你問我?」
帝滄臨咬牙切齒。
他逼近她,眼中划過了一抹心痛:「你知不知道,我非常擔心。」
他這輩子,從未怕過什麼,但在聽見她消失的消息之時,他是真的怕了。
男人伸手抱住了君清月。
君清月被他緊緊的抱在懷中,男人周身凌冽的氣息在她面前逐漸消退,君清月頓了頓。
「我這不是……沒事麼……」
她又沒死。
不至於吧。
「你筋脈受損,靈力枯竭,身受重傷,你管這叫沒事?」帝滄臨恨不得將她鎖起來,叫眼前的人好好認清楚她的身體現在是什麼情況!
君清月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師尊……對不起嘛,我並非故意,這些都是意外,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君清月能屈能伸,現在這種情況,她該認錯還是要認錯的。
「你還想有下次?」帝滄臨蹙眉:「往後不許離開我身側,我在哪你在哪,這樣的事情,沒有下次。」
男人眼中滿是無奈:「你聽明白了麼?」
君清月乖巧地點頭。
她連連應聲道:「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了,所以師尊,要時時刻刻在你身邊這件事情,就不必了吧?」
君清月眨眼,故意道:「難不成,我沐浴的時候,師尊您也要跟在我身邊麼?」
「你若是願意,本尊不介意。」
帝滄臨面色不改。
他望著君清月,緩緩道:「等你何時好了,此事再行商議。」
君清月:「……」這男人的回答怎麼和她想的不一樣。
「老大,你可知足吧,你是不知道,你昨日昏過去的時候,你這師尊,差點將當日大殿上所有的妖族都給殺了。」小青蟲想到當時的畫面就感到害怕。
「那場面,簡直就是修羅在世啊,連開口勸架的凌千秋都險些被他殺了。」
小青蟲感慨。
這實力,別說是妖王了。
就算是妖皇來了,也得跪下。
君清月有些訝異:「這麼強?」
她一直都知道師尊的實力超乎她的想像,但是她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麼強,她費盡心思,都殺不了的妖王,他隨隨便便,就能將人碾壓。
有這等實力,那人族先前為何會那般被動?
「師尊,人族有你,那先前,為何這般被動?」竟然需要原主的生母,也就是長公主來平定戰亂。
「那時候,我在閉關。」男人沒有隱瞞:「閉關不可中斷,所以,在閉關之前,我曾托長公主幫我看顧風國。」
只是沒想到。
妖族會趁著他閉關的時候,進犯大陸。
那時他並不知曉,而等他出關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年之後,寒影告訴他,長公主在臨死之前,托他照料其女。
是以,在先前,他在馴獸場,看見她的時候,就隨她到了丞相府,本想還完人情就離開。
卻偏偏不知道為何……
在他碰到她的時候,他就捨不得離開了。
君清月聽他說到這裡,大概就明白了,他先前是因為閉關才沒有出手,也難怪人族這麼被動,所以,現在他才一點都不擔心,是因為他一早就想好了如何對付妖族?
聽凌千秋說,他在邊境布下了三千殺陣?
「那三千殺陣,你是何時布下的?」
君清月又問。
「在你登基為女皇之前。」他那時候接到消息,就前往邊界,布下了殺陣,因此才沒能在她身邊。
她來中央靈台之時,他的殺陣恰好完成,但還差了一些。
是以,在她回去之時,他正在鞏固陣法,因此也沒能在她身邊,這才給了妖族人可乘之機,讓妖族將她帶到了妖界。
「是我疏忽,忘了你身上,還藏著妖界配天石。」
男人說著,牽起她的手,印下了一吻,似乎在為了自己先前的疏忽而懊惱。
君清月有些不自在地將手抽回來。
但他抓得穩穩噹噹,根本就不給她掙開的機會。
男人掌心溫度炙熱,如同他的目光一樣,幾乎讓人融化:
「你還想知道什麼,我全部都告訴你,但請你往後,不要再讓自己陷入險境了,好麼?」
他在請求她。
語氣溫柔,帶著幾分蠱惑。
君清月看著眼前的人,某一個瞬間,眼前的男人似乎與記憶中的人重疊在了一起,如此熟悉,如此溫柔,近乎塵封的記憶忽然湧現,君清月忽然覺得頭疼欲裂!
好疼!
怎麼回事……
她的頭,為何這麼疼!
「你怎麼了?」眼前人兒臉色驟然蒼白,帝滄臨臉色猛地一變,他迅速查看情況,但什麼都沒看出來!
君清月也在這個時候恢復了平靜。
她臉色蒼白,此刻正死死地盯著帝滄臨,心中升起了一個極為可怕的猜測。
但理智又告訴她。
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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