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嗎？

  沈念怔了怔，但很快回過神來，反駁陸時川道：「我過分嗎？難道過分的人不是你們嗎？你們把我和司九抓到這裡來，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囚禁我們，難道不過分嗎？」

  陸時川苦口婆心的說道：「大嫂，你現在執迷不悟是因為被司九欺騙了，等到你恢復記憶的時候，就會知道你錯的有多離譜，知道我們都是在為你好！」

  這些話沈念已經聽得太多了，她捂住耳朵，「不要再說為我好了，如果真的為我好，請放我自由，而不是在這裡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陸時川看著沈念，一針見血的問道：「那大嫂你不配合治療，又是在害怕什麼呢？你為什麼那麼抗拒真相呢？」

  沈念咬了咬唇道：「我怎麼知道你們是真的在給我治療，還是在做不利於我的事情，比如說給我催眠，改變我的思想等等。」

  陸時川聽到沈念的話，猶如聽到了巨大的笑話，「這點你大可以放心，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傷害你的人只有老大。他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傷害你分毫。」

  不知道為什麼，沈念覺得他說的是真話，正因為是真話，所以她更加不敢面對，故意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如果你來這裡是為了和我說這些的話，不好意思，我不想聽。」

  陸時川這才想起正事，把話題扯了回來，「當然不止這些，老大現在在醫院已經醒了，他想要見你。大嫂，請吧。」

  沈念看了他一眼，「如果我不去呢？」

  陸時川說道：「你不去的話老大也不會勉強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沈念想到司墨沉的傷是因自己而起，咬了咬唇，最終還是妥協地說道：「那走吧。」

  陸時川也不再廢話，立刻開車帶著沈念前往醫院，沒過多久就到達了目的地。

  司墨沉的病房安排在最豪華的單間，這裡靜悄悄的，除了醫務人員以外很少有人經過，顯得有些冷清。

  沈念和陸時川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了司墨沉的病房。

  「大嫂，老大就在裡面。」陸時川沒有進去，而是守在門口，給兩人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沈念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才慢慢地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病床上的司墨沉。

  他額頭上貼著紗布，紗布還滲著血，一張俊臉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看起來十分虛弱，仿佛隨時會倒下似的。

  司墨沉咳嗽了幾聲，眼睛卻是緊盯著沈念，像是害怕她突然會消失一樣，「咳咳，念念你來了。」

  沈念不自在地站在病床邊，問道：「你傷得怎麼樣？」

  司墨沉搖搖頭道：「我沒事，你別擔心。」

  沈念冷淡地說道：「誰擔心你了，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司墨沉笑了笑，「隨便問問我也高興。」

  沈念原本還以為司墨沉會興師問罪，但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他的暴風驟雨，不禁疑惑的問道：「你不生氣嗎？」

  司墨沉反問道：「生什麼氣？」

  沈念反而被他這個態度噎了一下，「我……我逃走的事。」

  司墨沉點點頭，「當然生氣，但是我不會生你的氣，我氣的是某些蒙蔽你的卑鄙小人。你只不過是被他欺騙了而已，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把怒氣發泄在沈念身上，在他看來，錯的不是沈念，而是司九。

  這個男人簡直罪無可恕。

  沈念繼續追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處置司九？」

  司墨沉淡淡道：「你不會想聽的。」

  沈念的心一緊，有些忐忑地問道：「你要殺了他嗎？」

  司墨沉沒有說話，算是表達了自己默認的態度。

  沈念一下子慌了，她能夠看得出來，司墨沉和司九之間的恩怨很深很深，就像是司九想要司墨沉死一樣，司墨沉也同樣想置司九於死地。

  昨天，她不想讓司墨沉死在司九的手中。今天，她同樣也不想讓司墨沉殺了司九。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矛盾的心理，但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她不想看到任何一條生命的逝去。

  沈念抿了抿乾澀的唇瓣，試探性的勸道：「司墨沉，你能不能放了司九？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坐下來好好說，沒必要喊打喊殺的，化干戈為玉帛不好嗎？」

  司墨沉態度堅決，「我和他之間的仇怨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更何況，司九同樣也想要我的命，這是無法爭辯的事實。我跟他之間，註定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你希望那個人是誰？」

  會選誰？

  沈念以為自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司九，可在這一刻她卻猶豫了，遲遲說不出答案。

  沈念心裡有一道聲音在告訴她，如果選擇司九的話，那麼她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她的沉默讓司墨沉心都涼了半截，自嘲地笑了一下，「你選誰都沒關係，因為我不會輸給他。」

  只要司九死了，就沒有人可以搶走沈念了。

  這個卑鄙小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沈念對他如此死心塌地，就單單憑這一點，他就該死幾萬遍。

  司墨沉對司九的殺意從未如此強烈，恨不得讓他灰飛煙滅，這種恨意是沈念無法親身體會的。

  沈念想到司九現在受傷，人落在司墨沉手中，簡直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心不由得揪緊了。

  她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司墨沉要是想殺了司九，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她根本沒能力阻止和改變。

  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司九死在司墨沉手中。

  就在這個時候，沈念突然急中生智，對司墨沉說道：「司墨沉，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吧。」

  司墨沉看著她，「什麼交易？」

  沈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讓我配合醫生的治療嗎？只要你願意放了司九，讓他平安離開，我可以接受醫生的治療。」

  說完之後，她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司墨沉的答案。

  司墨沉默然片刻，才開口道：「好，我可以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