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吟不願意再爭執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沉默片刻後,她看向傅北崢。
「你讓我來傅公館,現在我已經來了,你可以放過郁家了吧!請你遵守承諾,把郁叔叔放出來。」
沈晚吟態度冷漠的說道。
只可惜傅北崢聽著這些話,沒有一點反應。
沈晚吟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是希望你留下,只要你答應,我就放了郁慶鴻。」
傅北崢也冷著眉眼,沉聲說著。
沈晚吟憤怒,大聲回答。
「不可能!就算你逼迫我也不能回到過去,我們好聚好散是最好的結果。」
「那還真是沒辦法,我從小到大很少能得到想要的,後來我學會想要的就去搶。哪怕強扭的瓜再不甜,我也得拿到手嘗嘗。」
傅北崢不願意和沈晚吟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跟著,就看他拿起桌上的餐巾面無表情的擦了擦還在繼續流血的手。
傅北崢這副樣子總讓人覺得殘忍、狠厲。
沈晚吟清楚他的脾氣,自己一進傅公館,估計很難出得去。
但是為了郁家,就算早知道會是這種局面,她依然會來。
「傅公館上上下下已經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那些照顧你的人我也全都讓人找回來了。一切都沒有任何更改,你可以看看,要是不滿意再讓人調整。」
傅北崢自顧自的繼續又說。
「你搬回來之後也不會有不適應,所有都還是和從前一樣。」
「是嗎?」
沈晚吟聽到他這麼說,臉上浮起不屑和嘲諷。
「哪怕你把傅公館恢復原樣,我死去的父母能活過來嘛?再說,我的心也已經改變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回不到過去。」
傅北崢依舊堅持,全然不顧沈晚吟的抗拒。
她看他始終不肯鬆口,逐漸開始急躁起來。
哪怕傅北崢不會對郁慶鴻怎麼樣,可郁慶鴻犯了什麼罪,要遭到傅北崢這樣的對待。
這簡直是踐踏人的自尊。
想到這些,沈晚吟氣得肩頭微微發顫。
「你真要我把事情說得更明白不成?」
她深呼吸著,竭力克制著情緒。
傅北崢聽她這麼說,倒是一直沉著臉色。
他的手還有點點血流下,但他像是一點察覺不到痛楚似的。
今晚從沈晚吟回到傅公館後,他一雙眼睛就落在她身上,怎麼都不願意移開。
傅北崢的眼神里有著眷戀和不舍。
沈晚吟自然也是感覺到的。
若是過去,她也許會感動。
事到如今,她只是逃避著他的注視。
「哪怕你已經掌握著兩個城,是風頭無兩的少帥,可你依然不懂怎麼愛一個人。過去我總想著能一點點改變你,你不愛我,也不愛不會愛其他人,那我總是有機會。」
沈晚吟說著這些話時,杵著拐杖來到長椅旁坐下。
她的腿長時間的站立,仍是會有不舒服。
「然而,我逐漸發現,無論怎麼樣希望你改變都是奢望。你既自卑又極為敏感,看似你對私生子這個身份一點都不在意,可實際上你永遠把自己困在『私生子』這個身份中。傅北崢,你才是最看不起自己的人!」
頓時,傅北崢的眼神染上犀利。
他沒想到沈晚吟會說出這種話。
「我勸你最好立刻閉嘴。」
「憑什麼?這些話我早就想說了,你就是自私自利,別人欺負你、折磨你,你有本事去找這些人去啊!憑什麼來報復我?」
「我讓你別說了……」
瞬時,傅北崢暴怒起來。
就看他激動的走到沈晚吟面前,他還在流血的手倏然掐住沈晚吟的脖子。
沈晚吟不虧是最了解傅北崢的人。
她將他隱藏最深,最不願意讓旁人探查的一面揭露出來。
這讓他開始驚慌,從而用憤怒來掩飾。
面對強勢、氣勢洶洶的傅北崢,沈晚吟反倒更加堅定。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也不在乎你再對我做什麼。放過無辜的人,你我的恩怨自己解決吧!」
「這是你說的,我們自己解決。只要我把郁家的人放了,你給我一個機會,試試咱們是否能夠和好,怎麼樣?」
「我都說過很多次,我們……」
「行不行,就一句話的事。想想郁慶鴻,我已經沒有那麼多耐心。」
「……好。」
事到如今,沈晚吟沒有別的辦法。
連她自己都被困在江城,還能怎麼抵抗?
最要緊的,就是保證郁慶鴻的安全。
傅北崢聽她終於答應,手慢慢的放開了她。
繼而,他的手不舍的慢慢摩挲著她的臉頰。
腥紅的液體這時沾在她的臉上,有一種濕濕的黏膩的感覺。
火光閃爍中,這讓沈晚吟有一種妖冶、魅惑感,看得傅北崢不由心醉。
也是在這時,沈晚吟好像察覺出什麼,頓時反應過來。
「你在誆我,你到底要幹什麼。」
「晚吟,你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不會才答應了我就反悔吧?」
「你想讓我幹什麼?都到這種時候,你還玩這種把戲,惡不噁心?」
「不管如何,只要有用就行。」
傅北崢露出得逞的笑意。
看他的表情,沈晚吟心裡愈發的不安。
她不知道傅北崢想幹什麼。
畢竟,哪怕她真答應了,不願意做的事她仍然不會做。
「放心,今晚不會把你困在傅公館。你都不願意留下,我怎麼挽留都沒用。而且我也會如承諾的那樣,放了郁慶鴻。這下你該滿意了?」
傅北崢說著,嘴角還勾起一抹笑意。
他的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藥?
沈晚吟怎麼越看越看不懂,同時她的心裡也隱隱不安。
「這是你說的,不要後悔。」
沈晚吟想早點離開這個是非地。
話說完她就立刻站起來,沒有片刻遲疑就要離開。
只是她還沒有走幾步,傅北崢突然又開口問道。
「晚吟,你是真想和我離婚嗎?其實要我答應離婚也容易,你只要給我生一個孩子,我就放過你。」
孩子?
「要生孩子的話,估計許多女人都願意自願到你的床榻,就請傅少帥少來噁心我了。」
沈晚吟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然而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傅北崢的嘴角忽而勾起一抹別有意味的笑意。
「晚吟,你逃不開的。只有留在我身邊,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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