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沈晚吟總是有些神不守舍。
她會如此,倒不是因為那個假冒的西洋醫生。
那天姜茹給她說的話還猶言在耳。
她總以為只要和傅北崢離婚,就可以徹底斷絕和他的關係。
哪知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不論沈家還是姜家都已經算在他的庇護中。
她不得不承認,傅北崢除了不愛她,別的已經做得很好。
仔細想想,她有什麼資格去自責他?
畢竟沈家和姜家都仰仗他做靠山。
「太太,你這是打算出去嗎?」
管家端著水果進來的時候,恰好看著沈晚吟端坐在梳妝鏡前。
「去一趟沈家的公司,有事想跟我父親談談。」
沈晚吟平常的說著,同時她伸手打開抽屜。
原本想找一枚胸針的她突然發現抽屜里放著一個陌生的盒子。
這是什麼?
待得她好奇的打開,看清盒子裡放置的東西時,頓時愣怔住。
這條綴著粉色寶石的珍珠項鍊怎麼會回來?
沈晚吟不可思議的看著項鍊。
慈善晚宴那晚項鍊是她親手扔進江里的,可又怎麼在這裡?
「太太,你怎麼了?」
「……沒事。」
聽著管家的詢問,沈晚吟表面上很快恢復平靜,可這時的目光仍然落在項鍊上。
難道是傅北崢找回來的嗎?
帶著這個疑問,沈晚吟簡單打扮過後就去了沈家的公司。
自從那個假冒醫生上門後,傅北崢就不再攔著她出門。
之前沈晚吟還輕嘲過,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小晚,你怎麼過來了?」
沈培林看到她時也很詫異。
這麼多年,沈晚吟幾乎都沒到過公司。
「我來看看你,順便想求你一件事。」
沈晚吟也不耽誤他時間,直接了當的說著。
沈培林聽她這麼說,還以為她是想問離婚的事。
開出高價卻找不到一個律師,原因還是他後面聽朋友提起。
不得不說傅北崢的手段真是高明又狠絕。
「小晚,請律師這事可能要放一放。」
「爸,我來不是為這件事。」
不為離婚的事?
沈培林疑惑的望著她。
「我想跟你學做生意,可以嗎?」
迎著他投來的目光,沈晚吟堅定的繼續說道:「不要再做那個終日束縛在傅公館的傅太太,我想學做生意,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有一番自己的事業。」
她說這些話不是心血來潮,是她這段時間仔細思考過後的答案。
現如今沈家、姜家不都得仰仗著傅北崢的勢利嗎?
那她就要看看,如果她學會做生意的話,未來還是否會如此。
「小晚,你怎麼突然想著做生意了?」
沈培林不由的好奇。
上次棉布的事能看出沈晚吟的確有經商的天賦,可她不是一直對此不感興趣嗎?
沈晚吟聽到這話卻是很認真的回應:「結婚前我是被沈家庇護,婚後傅北崢也一直保護我。我不願意再這樣下去,我想強大起來,哪怕依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這是她的心裡話,也是她思考過後做出的決定。
沈培林望著女兒,心裡也感慨不已。
「既然你想學,那往後我一步步教你。」
自從這天開始,沈晚吟時常去公司。
不過這才剛開始,沈培林什麼也沒教她,只讓她多觀察,開會時也要她在一邊旁聽。
……
那日早晨,傅北崢站在房間門口說要給沈晚吟出口惡氣。
隨著時間過去,沈晚吟都忘了這事。
哪知這天沈家、姜家的人陸陸續續給傅公館打來電話。
「什麼?傅北崢給你們發請柬,邀請你們吃飯?」
「……我不知道這事。」
「鴻門宴,這到底怎麼了?」
沈晚吟接聽這些電話時,也是一點沒有頭緒。
好端端的,傅北崢為什麼要請兩家人吃飯,而且還不只是小型的家宴。
她聽聞沈家、姜家的親屬,只要是還在江城的,通通都收到了傅北崢的邀請。
傅北崢到底在搞什麼鬼?
得知這事後,沈晚吟原想當面問清楚,可惜這幾天傅北崢也忙,根本見不到他的人。
最後,她只得打電話過去。
「聽說你要請沈家、姜家的人吃飯?他們一個個都當這是鴻門宴,你想做什麼?」
電話接通後,沈晚吟直截了當的問道。
「請你好好回答我,你也很明白他們發生點什麼事,幾乎立刻就會通知我。」
別的事還好說,可要面對傅北崢,兩家人都不敢怠慢。
更何況最近沈晚吟和傅北崢又在鬧離婚,這足夠令人浮想聯翩。
「只是請大家吃一頓飯而已,犯不上用鴻門宴形容。」
傅北崢雖說正忙著,可接電話時還是放下手中的鋼筆。
同時,站在一旁的楚縉也發現傅北崢此時的嘴角居然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不是吧?
楚縉之前哪見過他這樣。
「你覺得我會信?傅北崢,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就算他不說,沈晚吟隱約間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如果不信,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出席,如何。」
傅北崢並不多解釋。
然而沈晚吟聽到他這話,幾乎沒有猶豫的拒絕。
「不要,我才不見他們。」
她想起那日他們幾十個人闖進傅公館逼著她不要離婚,甚至還非要她生孩子的畫面,就心生厭惡。
至少一年半載,她討厭他們的臉。
「我知你不願見他們,才不跟你提這事。放心,只是簡單吃頓飯,實實在在的家宴。」
傅北崢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沈晚吟也沒有辦法。
後來,兩家再有電話打來,她直接讓管家回應他們。
他們讓她打探消息,可傅北崢直提這是家宴,那她還能如何?
四月十九日的正午,黃曆上標註是諸事不宜。
傅北崢邀請沈家、姜家吃飯偏偏就是這個日子。
怎麼看都讓人忐忑難安。
受邀的不少人都想找藉口推脫,然而之前下請帖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告知,那天就算天上下刀子,他們也必須一個不少的出席。
傅北崢都開了這個口,他們哪敢不去?
就這麼,十九號這天受邀的兩家人心情如上墳似的準備去赴宴。
等他們陸陸續續到達酒樓時,每個人的臉色也都有些不好看。
「你們說傅北崢到底要幹什麼啊?」
「這哪兒知道,該不會是為了那天我們去傅公館的事吧?為了給小晚出氣?」
「不至於吧!整個江城都知道,傅北崢不喜歡小晚,他會為了她勞師動眾。」
「哎呀,憂心!我出門看了黃曆,今兒諸事不宜呀,他挑這麼個日子,不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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