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駙馬臉雖黑,可最後還說了一句,「你快退下吧,現在退下就不治你對公主不敬之罪。」
顯然他很知道平陽公主的脾氣和此中的危險,不忍心她小孩子因此喪命。
在給她解圍。
宋昭心裡有暖流淌過,她自小被人拋棄,遇到的暖心人不多。
每一個恩情她都會很好地記得。
陸雲缺這時也道:「你回去吧!」
宋楚儀急忙道:「都尉大人,我家妹妹是真的會醫術。」
她去拉扯她的衣袖,怕她藉故逃跑,「妹妹,你不會是騙伯父的吧?」
「怎麼會!」
「正是打瞌睡卻有人遞枕頭才對!」
宋昭笑著拍開宋楚儀的手,看著秦尚宮微微頷首:「尚宮請,放心,我從不會讓我的醫術丟人!」
好狂!
周圍一些貴婦還是第一次接觸這個村姑,沒想到鄉下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眾人捂著嘴,都不約而同地發出嗤笑聲。
宋楚儀仿佛卸下一塊心病,她就怕宋昭不狂,因為天要其亡,必要其瘋狂,宋昭去死吧!
宋昭看陸雲缺還要說什麼,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陸雲缺左右看看,閉了嘴。
宋昭跟著秦尚宮走後曹子玉和宋楚儀二人露出計謀得逞的笑容。
之後宋楚儀帶著曹美玉找到朝霞郡主。
宋楚儀語氣帶著討好道:「郡主,一會這丫頭治不好公主的病被治罪了,您可千萬給我求情,別讓公主遷怒於我和我娘。」
曹美玉在一旁認同地點頭。
朝霞公主此時已經換了一身新衣服,她目光譏笑看著宋楚儀,「你放心,只要你能幫我教訓了那個死丫頭,我保你平安離開公主府,沒人能找你麻煩。」
宋昭那個賤貨,今天不收拾她,她朝霞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宋昭被秦尚宮帶到平陽公主的寢殿外間,薛駙馬並沒有跟來。
等要進門的時候,秦尚宮回頭看一眼宋昭,欲言又止。
她討厭這種急功近利的少女。
這種自己找死的女子,她為什麼要提點她呢?公主要面子,如今是屎尿屁都不准說,看著女子怎麼作死吧。
「宋小姐在此等候,老奴進去稟告。」秦尚宮說道。
宋昭點了點頭。
秦尚宮走後宋昭微微側身,打量一下大殿的布局,牆面是灰金色,除了幾盞粉色琉璃宮燈沒有別的裝飾,雖然暗沉簡單卻顯得殿堂異常恢宏大氣。
可見這位公主不見得是心粗之人,可能品味非常高。
她還看見窗邊有一盆蘭草,有半人高,長勢葳蕤茂盛,若不是細心之人也養不這麼好。
她退了兩步想過去,突然腳下被磕絆,身子後仰,然後她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接住。
「怎麼又是你?」
耳邊傳來冷冽的香料氣味,這回不用看臉她都知道是誰。
方才外面是他,如今還是他。
可不相信這麼巧合,肯定是這男人絆她的。
陸雲缺心虛,質問道,「你的意思,本王很喜歡接你?那本王撒手好了!」
他說著,不等她回答,直接鬆開手。
宋昭嚇得差點叫出來,不過疼痛並沒有傳來,陸雲缺強而有力的手臂再次將她攔腰接住,這次他不等她站穩,直接將她向前一帶,她就趴在了他的懷裡。
牆壁一樣結實的觸感,似曾相識的威壓,宋昭整個人再次沉浸在恐懼中。
而陸雲缺這時候卻將他輕輕一推,不悅道,「你想趴到什麼時候?本王還沒成親呢,不要占本王便宜!」
宋昭:「……」
恐懼感還沒等醞釀就沒了。
算了,她不跟這種小氣男人一般計較。
宋昭抬步要進內殿,陸雲缺突然低聲道:「本王聽說你要給姑母看病?你知道有多危險嗎?姑母如今就連拉肚子三個字都聽不得,別說別的,你少湊熱鬧,本王送你出去!」
宋昭一愣,詫異地回頭,「王爺是特意來找我的?就是為了讓我不要涉險?」
「王爺幹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們之前不認識吧?」
陸雲缺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道:「對你好?呵呵!」
天吶,他已經控住不住的要對她好,這不符合他的形象,要怎麼解釋?
他道:「姑母本來就病著,本王是不想姑母徒增殺戮損陰德!」
「至於對宋五小姐好這事真是無稽之談,方才在女眷處,本王分明看見你把手釧送回到馬車裡,你害得本王的表妹威嚴盡失,如此惡毒之人,本王為什麼會對你好?」
宋昭抿了抿嘴,她就說。
這個目空一切只想當皇帝的反賊王爺,怎麼會突然對她這麼熱情。
原來只是關心人家皇家自己人啊。
宋昭冷聲道:「王爺放心好了,沒有這個本事,我又不傻,不會自尋死路的。」
秦尚宮正好出來,好奇地看了一眼冷冰冰的燕王一眼,這人怎麼出來了?
陸雲缺對著外面道:「請的大夫還沒到嗎?」
秦尚宮道:「殿下,這位小姐說她懂醫術,公主讓她進去一見。」
陸雲缺摸了下鼻子,回頭道:「既然是姑母同意的,就讓她去看看吧。」
宋昭進去後,一個穿著長衫的清秀男人從隔斷後走出來,他到了陸雲缺身邊提醒道:「王爺,您對她好過頭了。」
陸雲缺回頭,一臉的不忍道:「是本王對不起她,本王想告訴她真相。」
「萬萬不可王爺!怎麼能因為一個女人,破壞我們的大業?」門客沈奕榮帶著怨氣的說道。
陸雲缺想到自己的命運,看著珠簾口暗暗嘆口氣,然後讓沈奕榮出去,他跟了進去。
宋昭一進臥室,就明白平陽公主為什麼對這個病如此忌諱了。
因為屋子裡飄著一股難聞的酸臭味,金枝玉葉的公主,哪裡這麼狼狽過?
秦尚宮並不讓她靠得太近,只讓她隔著薄薄的紗簾用金絲玄著的方法給公主診脈。
這種方法純粹是貴族女子發明用來糟蹋自己身體的。
大夫是望聞問切,望在最前面,望都望不真切,怎麼去給病人診斷病情?難怪這些貴族女人死得又淒涼又快。
宋昭低聲道:「我已看出公主病情所在,不必診脈了。」
她話音剛落,被婢女扶著,坐在紗簾後的那個影子抬起了頭,她冷笑一聲,隨後聲音沙啞問道:「這麼厲害?那本宮是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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