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眸底一暗,溫潤的臉龐上,儘是低落。
「假設,一切都沒有變,那該多好。」
「我原本是想,就一直那樣生活下去。」
「可是,媽媽走了,我也失去了你。」
沙啞而無力的嗓音,在車廂內迴蕩。但每一句,都仿佛重重地落在男人心上,如冰雹一般。
深夜,車子終究是停了下來。
男人透過前座的鏡子,看向睡得昏沉的女子,神情閃過陣陣動容。
而暗暗的光線下,女子那仍存在於臉上的淚痕,晶瑩剔透。
他倒是不知道,原來她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知理,原來你是脆弱的人。
次日,鄭知理睡到日曬三竿方才醒來。
猛地還在從床上彈起時,貼在額頭上的便利貼,也掉了下來。
「我送喜歡上學了,也幫你請假了,你好好休息吧。」
便利貼上,是一串龍飛鳳舞的秀氣筆跡。
對於鄭知理來說,是陌生的。如若不是後頭有著許諾的署名,怕根本不知道是誰。
鄭知理也是緩和了好一會兒,方才起床。
頭腦恢復意識後,開始邊吃早餐,邊查看微信的訊息。
回復了一通,正要放下手機,卻又意外地收到了溫柔發來的信息。
這丫頭,現在不應該還在呼呼大睡。
帶著這樣的思緒,鄭知理點了進去。
「理理,快看熱搜。」
鄭知理微微皺眉,又是有什麼重大事件發生。
隨即,打開了微博。
#余易Kelly#
是的,又是這個熟悉的詞條。
鄭知理本不想理會,但在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點了進去。
不過,裡頭的信息倒是與想像當中的,十分不一樣。
「關於Kelly前日宣布與上游余總的訂婚消息,今天余家夫人發布澄清,稱余總有妻有女為何還要再訂婚一次?」
是余媽。
這樣的言論,自然是掀起了熱浪狂潮。
排山倒海的波瀾。
其一,是狠狠地打了Kelly的臉。
其二,余媽口中的有妻有女,誰為妻?竟然有女?
一時之間,網絡上又開始了眾說紛紜。
各種腦洞故事,出現在評論區裡面。
比如說就是Kelly和余總兩情相悅,但是得不到余家長輩的認可,所以出來這麼一出。
當然,也不乏有扯到鄭知理身上的陰謀論,以不知名的野種,聯合長輩一起棒打鴛鴦。
種種種種,鄭知理看了許久。
心裡,倒是沒多少波瀾。
「我去,伯母這波不錯,擺明就是站你。」
「太爽了,狠狠打了那個臭女人的臉,讓她一天神氣。」
微信,溫柔大快人心的話語發了過來。
鄭知理只默默回了個表情包。
她並不知道,與她對話的溫柔,如今是正準備干一番大事業。
千美集團大樓。
溫柔面戴墨鏡,一身黑色西裝,帶著幾個下屬氣勢洶洶地闖蕩著。
「Kelly在哪裡?」
踏入目的地的辦公室後,立即揚起清脆的嗓音,叫喊道。
此刻,真是像極了活脫脫的一個黑社會大姐大,帶人來追債的。
千美員工都被嚇了一跳,但也不乏認出來,此人是溫家的小公主溫柔,桁架不敢輕舉妄動。
直至,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走了出來。
墨鏡之下,溫柔頓時微眯起雙眼。
「你就是Kelly?」她挑眉問。
女子雙手挽在胸前,冷聲回應,「是的,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什麼事?」
「老娘來警告你的。」
溫柔抬起下巴,趾高氣揚地說道。
語落,眾人紛紛斂起呼吸,將存在感降低。
這濃濃的火藥味,屬實是令人害怕。
Kelly臉色一沉,真沒想到溫柔居然敢這麼囂張,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帶人找上門。
「你什麼意思?」
「不是說了嗎,警告你的意思。至於為什麼,老娘想你應該很清楚吧?」
說到這裡,溫柔往前踏一大步,逼近臉色陰沉的女人。
而後,湊到她的耳邊悠悠開口,「別以為鄭知理好欺負,畢竟她身後是老娘。」
「你要知道,在這座城市,只要老娘不爽,誰都可能被幹掉。」
語落,Kelly的臉色更加煞白。
雖然不是土生土長的青城人,但溫家在青城是實打實的「蠻橫」之家,恐怕無人不知。
而溫家的小公主溫柔更加不好,大家也是知道的。
Kelly一個咬牙,厲聲反問,「鄭知理那女人有什麼好的,你居然做她的走狗?」
「走狗?」
溫柔臉色一沉。
「你說老娘是走狗?」
下一秒,清脆嘹亮的嗓音發出,惹得在場的人頓時打一哆嗦。
「媽的,老娘本來就是想過來嚇嚇你,因為答應過理理不惹事,但你這張嘴真是讓老娘不爽。」
隨後,開始了她氣憤填膺的破口大罵。
Kelly原本是想用這句話來挑撥溫柔與鄭知理的關係,但不曾想溫柔的關注點,全在她罵她這點子上了。
「我說錯了嗎?」
「你現在的行為,可不就是走狗幹的事?」
Kelly冷聲回應。
如今,也只能這般了。總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示弱。
「行,走狗是吧。」
「那老娘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走狗的威力。」
溫柔擼起袖子,緩緩往後退去。隨即,一個手勢,幾個身著黑衣西裝的男人,頓時上前。
無疑,是朝Kelly逼近。
見此狀況,辦公室一頓驚呼。
該不會真要動手吧?
公寓。
鄭知理吃完早餐後,呆呆地躺在沙發上,目光無神。
仿佛,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如今,她的思緒也是很混亂。
與余易的種種,昨夜失去記憶的經歷,令她十分頭疼。
因此,整個人也就渾渾噩噩的。
回過神來,是因為一通電話,余媽打過來的。
大概是看到新聞,過來安慰她,以及極力地否認余易和Kelly的關係之類的。
但鄭知理心裡也明白,余媽這般,不過是因為鄭喜歡與那一紙婚書的存在罷了。真實如何,那便是她與余易只存在一場交易。
如今,交易也要結束了。
或許就像許諾所說的,她不應該還待在余易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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