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聚會,鄭知理回到公寓。一如外面的天氣,室內同樣冷冰冰的毫無溫度。
鄭知理已經習慣了。
「叮咚。」
方才脫下包包,門鈴聲便響起。鄭知理疑惑了一下,把門打開,映入眼帘的是林女士笑意吟吟的優雅臉龐。
「你怎麼來了?」鄭知理好奇地問。
「我今天上街買了點東西,給你送過來。」
林女士好整以暇地說著,跨過門庭走進客廳,徑直朝沙發那邊去,最終將手上的大包小包盡數一撒。
鄭知理關上門,不免微微蹙眉,「這些都是什麼?」
「給你和寶寶的呀。」
這時,林女士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到了旁邊桌子上的一份文件上,不由得將其拿起。
「這是什麼?」
對此,鄭知理也是不太清楚,並未做聲回答,任由林女士打開。
緊接著,林女士的神情,驟然一變。鄭知理見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離…離婚協議?」
「你…你和小余要離婚?」
林女士愣愣地問道,語氣有些不可置信。
聞言,鄭知理臉色一變,連忙從林女士手中一把搶過文件。
她過臉去,緊抿著薄唇,一言不發。林女士的神情,已然沒有了方才進門時的愜意。
氣氛,漸漸變得有些低沉。
「為…為什麼?」
不是好好的?不是都懷孕了?
「因為我們不合適。」半響,鄭知理面無表情地回答。
「怎麼會?」
「怎麼不會?」
說到這裡,二人的嗓音抬高了幾分,對話變得有些激動。
「我不是他的良配。」
「而他,是造成鄭家破產、爸爸入獄自殺的罪魁禍首,我更不應該跟他在一起。」
鄭知理一字一句,重重落下,語氣決絕不已。
而在那遙遠的屏幕外,聽了這些,男人的眸子暗了一暗又一暗。
「理理……」
「我已經決定了,孩子我也會打掉,你還是先回去吧,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鄭知理轉過身去,冷聲道。
「什麼?孩子你要打掉?!」
林女士真是越聽越不淡定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又突然變成這樣?
「是的。」
「理理,你有什麼難處你跟我說,都可以解決的,不要做令自己後悔終身的事情。」
面對林女士的苦口婆心,鄭知理面色不改,神情寫滿了傲然及倔強。
她,似乎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兩人就定定地站在那裡,僵持了許久。最後,還是林女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打破沉默。
「你再好好想想,婚姻和孩子都不是兒戲,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一聲無可奈何的叮囑後,林女士悻悻離去。
鄭知理垂眸,定定地望向沙發上的一堆商品。而後,又落在了手中被攥得有些皺的文件。
離婚協議。
「余易先生與鄭知理女士正式解除婚姻關係,余易先生名下XX路XX小區XX棟XX房將移交給鄭知理女士,並支付5000萬作為補償金。……本協議自簽訂起正式生效。
快速瀏覽了一番,此刻鄭知理的神情,滿是動容。
余易,何必呢?
得到他的愛,已經是莫大的幸運。
如今,她又怎麼可能收下這些。
想到這裡,女子傾國傾城的容顏,不由得爬起一抹苦笑,淒涼不已。
次日清晨,公寓的門被輕輕推開。
余易邁步走了進來,四周環視了一圈。就算是知道,女子在昨夜凌晨已經離去,可那雙清冷的桃花眼,還是忍不住搜尋著那道身影。
最終,無果。
視線,落在了桌子上的的文件。那是鄭知理臨走前放下的。
余易緩緩打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鄭知理那秀氣的簽名。她在這離婚協議上,簽了名。
旁邊,還有女子一串秀氣的行字。
「多謝余先生的好意,本人鄭知理放棄以上贈與,子和錢仍歸餘先生所有,自願淨身出戶。」
看到這裡,男人的眸子動了一動。
他或許知道,鄭知理會簽這個名;他或許也知道,鄭知理不會要這些身外之物。可如今,自尊心被踐踏得一塌糊塗的他,除了走這一步別無他法。
鄭知究是他不論如何努力、如何幻想,都得不到的女人。
想到這裡,男人帥到人神共憤的臉龐是哪個,不由得爬起一抹凌厲的自嘲。
彼時,鄭知理回到了從前住的出租屋內。
因為是突然搬走,鄭知理一時之間也難以找到居住的房子,情急之下抱著試試的心態,問了一下之前的房東,沒想到瞎貓碰上死耗子,剛好租客今天退租,鄭知理順利續上。
出租屋內的裝潢,並沒有太多的改變。甚至還理由她那時沒有帶走的一些大物件。
還記得,她與余易重逢的那晚,曾在這裡度過。
還記得,他們也曾經在這裡歡笑過、拘謹過、心動過、尷尬過,有過許許多多特別的回憶。
物是人非,恍如隔世。兜兜轉轉,她與余易還是回到了原地。
沒有傷感太多,鄭知理很快便收拾好心情,開始打掃出租屋。
半天時間過去,收拾乾淨的鄭知理,終於得以如釋重負地癱在沙發上。
這時,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鄭知理艱難地抬起疲憊的手,接過電話。
「理理,你怎麼回事?」
下一秒,是溫柔尖銳的大嗓門。一般這種情況,都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什麼怎麼回事?」鄭知理慵懶地回答。
「你和余大神也拜拜了?」
「你怎麼知道?」
她正準備今晚好哈跟她說呢,這丫頭消息真靈通。
「老娘能不知道嗎?都上熱搜了。」
語落,鄭知理臉上的疲憊,又是加了幾分。
她無奈地捏了捏太陽穴,用鼻音淡淡發出一個「嗯」字。
「來真的啊?」
「你不是都懷了余小神了?」
事實是,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與余易結束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鄭知理默默承受著什麼。
「到時候我再跟你說,我先收拾收拾上班了。」
「好吧。」
掛了電話,鄭知理重重閉上眼睛,似是在歇息,又似是在思考。
鄭知理啊鄭知理,沒有餘易的你,和從前果然一樣。
生活了無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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