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知理抽了抽嘴角,走過去將音響拿了起來,順手關掉。
這是誰的惡作劇嗎?
「哐!」
想法剛落,門口處一聲巨響發出。再望過去,門已然緊閉。
鄭知理趕忙抬起步伐,走到門邊,正好聽到外頭上鎖的聲音,嘗試著扭了扭,果真是打不開。
「誰?」鄭知理微微皺眉,沉聲問。
「嘻嘻嘻,想不到吧?」
一道得意的女聲響起,語氣儘是挑釁。
鄭知理倍感頭疼,是王悅寧的惡作劇。
「開門。」她冷聲吩咐。
外頭的王悅寧甩了甩手中的鑰匙,得意地說,「你求我啊。」
「求你。」鄭知理淡淡道。
可能是得到的過於簡單,王悅寧錯愕了一下。
「不行,不放。」反應過來,冷哼道。
鄭知理,「……」
「拜拜~」
女人沒再多說,而是哼著歡快的調調,瀟灑離去。不難看出來,她就是在報上次的廁所之仇。
鄭知理撇了撇嘴,不忍摸摸褲兜,卻是空空如也,手機好巧不巧放在桌面沒帶。
被困無法呼救,這是什麼電視劇裡面的悲催情節?
鄭知理順著門,緩緩坐下。
王悅寧這丫頭狠得很,估計還真有可能給她關一晚上,這邊離辦公室有一段距離,光喊也沒用。現在只能祈禱同事們發現她不在,過來找她了。
她一邊不斷輕輕敲門引起注意,一邊陷入了常有的放空期。
良久,依然沒等來人,卻有一股焦焦的味道,打斷了鄭知理的沉思。
鄭知理不免感到蹊蹺,轉頭一探,那頭的架子居然著火了?
鄭知理一驚,嚇的立刻起身,慌亂的眼神四處查探,然則這裡根本沒設滅火器。
最後,目光落於不遠處的幾箱礦泉水處。
火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變大,濃煙逐漸滲入鄭知理的口鼻及眼睛,有些難耐。
外頭,響起了警報器,整棟高樓的人紛紛起身。
裡面,鄭知理正以最快速度扭開一瓶又一瓶的礦泉水,弄濕自己的身體後,澆向火堆。
然而這點子水,對於龐大的火勢來說,簡直九牛一毛。很快,鄭知理被逼到角落。
「咳咳咳…有…有沒有人?」
「救…救命……」
「咳咳咳咳咳咳……」
濃煙,似是侵蝕了她的五臟六腑。她講不出話來,意識亦是漸漸淹沒……
她這是要死了嗎?
那…余易不就成了寡夫了?
也不知道,對他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與此同時,門外。
「裡面著火了!」
「這裡為什麼會有鎖?誰鎖的?!」
王悅寧面色凝重,驚嚇的說不出話來,都快要哭了。
文創部部長留意到,審視的目光打過去,低聲呵斥,「王悅寧,你說。」
王悅寧被吼的一哆嗦,艱難地帶著哭腔交代,「鄭…鄭知理在裡面……」
「什麼?!」
這話一落,眾人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捉弄一下她……」
「別說了!趕緊開門!」部長焦急地怒吼。
然而,卻得到了一個令人絕望的回答,「鑰…鑰匙不見了……」
「什麼?!!」
「你……」
文創部部長被王悅寧氣的,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紫,你趕緊撥打119,其餘人趕緊找工具破門,越快越好!」
但作為現場唯一領導,自是不能亂,還要充當主心骨。
聽到指揮,眾人紛紛開始四處散開,手忙腳亂地尋找工具。
文創部部長敲了敲門,朝裡面喊,「知理。」
然而回答的,只有火燒東西的聲音,情況真真不容樂觀。
與此同時,兩道頂天立地的身影,大步接近。
「余總,凌總。」部長畢恭畢敬地頷首招呼。
余易蹙著眉頭,沉聲問,「發生了什麼?」
「雜物間著火了,指尖的畫師鄭知理被困裡面了,現在我們要想辦法破門把人救出來。」
「什麼?鄭知理?!」
聞言,凌以安大驚失色,目光不忍飄向已經沉了臉的余易。
老天爺啊,裡面關著的可是老余的寶貝啊,可千萬不要出事啊,不然老余估計得把你天都拆了。
凌以安心裡默默祈禱間,余易已然兩步向前,猛地抬腳踹門。
一下又一下,越發用力,跟發瘋了一樣。
這時,一位同事扛著滅火器急匆匆過來,余易立馬搶過,又開始瘋狂砸鎖。
這個畫面,如若有人細細欣賞的話,定是會大吃一驚,余易此時哪裡還有一點往日清冷從容的形象,更向一個極亂如麻的無頭蒼蠅,狼狽不已。
神色,破天荒地鋪滿了緊張與恐懼。
門終是被男人暴力砸開。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余易已然沖了進去。
「余總!」
「老余!」
一天一夜後,青城醫院。
病床上,躺著一位靜謐安詳的女子,似是睡的昏沉,沒有一點要甦醒的跡象。一向粉嫩的櫻唇,亦是變得乾涸及毫無血色。
良久,女子的手指終是輕動了動。
感覺到後,男人立即緊張地抬頭,只見病床上的女子睫毛顫了顫,隨即幽幽睜開雙眼,露出烏黑而空洞的眸子。
男人神色一松,連忙抽出一隻手按下呼叫鍵。
不過多久,幾名醫護人員便沖了進來,對著鄭知理做各種檢查。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接下來最好先住院幾天觀察一下,沒什麼大礙再出院。」最後,得出結論的醫生朝余易寬慰地說道,
「好,謝謝。」
余易溫聲道,語落可把醫生嚇了一跳。
余總這是…在跟他道謝?老天爺了個乖乖,真就活久見了這波。
「額…不客氣。」
不過,醫生還是憑著良好的職業素養,做出了回應,而後也就功成身退了。
而意識回攏過來的鄭知理,方才明白過來,自己是得救了。
她沒有被燒死。
她還能見到余易。
旁邊,余易正撥打電話,「伯母,她醒了。」
「沒什麼大礙。」
「嗯。」
只簡單的幾句,便掛斷了電話。兩人的視線,正正對上。
鄭知理蠕動了下乾裂的嘴唇,想要說點什麼,最終也只艱難落下一字,「水……」
余易眸子動了動,起身將水拿過來,小心翼翼地用吸管給鄭知理餵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