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稍瞬即逝,無聲地帶走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曾建業和軒老爺子。
曾軼銘不知道兩位老人具體什麼時候走的,自從他上次離開帝都後就和他們斷了聯繫。
唯一和他有聯繫的王安瀾和王力也沒作任何透露。
即便已經過去了,曾軼銘得知消息後還是傷心了好久。
曾建業不僅是他一生的記憶,更是他相依為命的家人——唯一的家人。
……
……
隨著軒老爺子的離去,曾經給曾軼銘帶來的所有負面也成為了過去式。
活著始終要往前走,正如現在大街小巷到處都在放著那個男人滄桑而奇怪的歌曲:停靠在8樓的2路汽車,帶走了最後一片飄落的黃葉……
3月1日,曾軼銘正在實驗室里忙碌,為他的第十篇論文做準備。
王安瀾帶著軒建安突然找到他,要求談談。
曾軼銘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準備繼續手中的實驗。
可內心的悲傷讓他無法集中精神,曾老爺子的離開居然不通知他?
難道他連見老人最後一面的資格都沒有?
他現在怒氣衝天,快速粗暴的關掉電源,疾步來到走廊,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緊跟在身後的王安瀾,兩人距離一步之遙,他迅速轉身直接一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肚子上,後者慣性蜷縮成蝦米狀,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滴答聲。
良久,痛楚過後,他抬起血紅的雙眼怒吼道:「曾軼銘,你TM瘋了!」
曾軼銘冷笑一聲,低吼道:「好好想想為什麼打你?」
王安瀾茫然地看著他,他捫心自問,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這真是無妄之災。
旁邊買水的軒建安見到這一幕,吃驚過後,趕緊跑過來分開兩人。
曾軼銘對他禮貌地笑了笑,直接將他拉開,對王安瀾一字一句道:「你師公去世為什麼不告訴我?」
講真,這話他也想過去質問王力,但他怕他記仇,不給他畢業。
如果王力當初不是聽了老爺子的話,何至於他寫了十篇論文都還畢不了業。
這些論文可都已發表在國內外權威期刊上了。
當然,也有五份成果直接被上報給相關部門了,這幾項成果的論文他寫好沒發。
王安瀾聞言,他是啞巴吃黃連,他只是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這事確實是他理虧,挨這一拳他認了。
今天這一拳他算是知道了師公沒白疼他。
曾軼銘見他無話可說,只是淡淡地同他商量起來:「清明節你來接我吧?我們一起去給他老人家掃墓?」
王安瀾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而後看向旁邊的軒建安。
「你就這麼待客的?至少應該找個地方坐坐吧?我可是你二哥!」
他一邊責備曾軼銘一邊將剛才買的水塞給兩人。
曾軼銘對他沒有親情,只有友情。
他抬手快速看了一眼手上的表,見吃中午飯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正好他也有點饞,直接帶他們去火鍋店。
「安瀾哥,前面帶路,我們去吃火鍋吧!」
蜀都的火鍋沒雙慶市多,這邊以清油為主,雙慶則以牛油為主。
王安瀾輕車熟路的駕車帶二人來到了火鍋店,這家火鍋店有個特點,可以邊涮火鍋邊欣賞變臉。
對於變臉實則是神秘得很,表演者可以在你眼前,在你目不轉睛地監視下完成。
軒建安看得津津有味,好幾次都將毛肚燙過火了。
飯後,曾軼銘向王力發了個信息,算作請假了。
茶館包間。
軒建安突然嚴肅了起來,他目視著曾軼銘:
「三弟,你不會還在為了老爺子當初的決定耿耿於懷吧?」
曾軼銘抬起眼皮望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只聽他又繼續說。
「其實不只是作為80後的你不能理解,我同樣不能理解,直到老爺子去世後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時代造就的。」
王安瀾和曾軼銘很好奇,是什麼樣的時代造就了這樣的人?
他見兩人好奇,他鄭重地說道:「有那麼一個時代,人們信奉著一種信仰,為了祖國的繁榮富強,他們可以做到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
事情證明,他們那一代人真的做到了。
那整整一代人又一代人……
他們都是華夏的英雄……
曾軼銘聞言被深深地震撼到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但現在,他心中對那些人只剩下的敬佩。
正是有了他們的付出,他才能安心在象牙塔里搞他的研究。
眼下所見的歲月靜好,或許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有無數人在替我們負重前行吧?
他們或許擁有稚嫩的臉龐,或許擁有與同齡人不相符的勇氣和毅力……
他們過得好嗎?
他們的家人過得好嗎?
在這些人眼裡,他捐的那些所謂股份,重要嗎?
趁他們不注意,用衣袖快速擦拭掉眼角的淚水,喝了口茶,讓心情平復了一番。
他不知道軒建安為何突然向他說這些,看來是離自己畢業的時間不遠了。
他知道,眼前這位比他大不了兩歲的青年是來替他身後那些人傳達信息來了,有些話他必須說出來。
現在他必須表達他的立場。
「軒二哥,你說的我都知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但是我重申一點,我真的不想進入廟堂,我想畢業後繼續干老本行。」
軒建業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個人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他說完又看向了旁邊安靜喝茶的王安瀾。
「畢竟你比我們兩,包括家裡的幾個兄妹在學術上都要成果!」
王安瀾適時地透露了他知道的消息:「我家老爺子得到的授意是讓你先從學院的團支部干起。」
曾軼銘終於明白過來,為啥當初王力會讓他干學院團支部幹事,感情早就埋好雷等他了。
不行,回去後一定想辦法辭掉。
軒建安見他眼珠子亂轉,又拋出了一個重磅新聞。
他這次過來是到太平鄉上任的,只是順路過來看看他。
臨走時,還丟出一句讓人琢磨不透的話。
有空多看看體育新聞,特別是撞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