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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漫世界陰影軌跡 - 43.神父的黃昏--為檐下涼水兄弟加更【2/7】字體大小: A+
     

    「你們都會死在這裡!」

    在銜尾蛇海下基地的地下室中。

    沃勒眼前浮動的投影上,人工智慧,小女孩一樣的紅后惡意滿滿的恐嚇到:

    「威斯剋死了,銜尾蛇覆滅了,這些秘密不該被帶出去。」

    「砰、砰、砰」

    沃勒身後的特工們反應神速,他們抓起手邊的東西就朝著身後合攏的門丟了過去。

    被扔出的金屬椅子卡在合攏的門邊,流出了最後一條逃離的縫隙。

    門外的特工也提著撬棍在幫忙,試圖將這關閉的門重新打開。

    但沃勒並沒有參與其中。

    她盯著投影上跳動的數字,那是這個海下基地自毀的倒計時。

    只有5分鐘。

    逃不出去的。

    她必須另想辦法。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沃勒看著紅后的投影,那個有金色長發,穿著紅色外衣的小女孩,她冷靜的說:

    「你突破限制了?」

    「這是我當初被保護傘的科學家製作出來時設定的程序。」

    紅后坦然的回答說:

    「早在蜂巢基地失控時,我就該毀掉保護傘留在那裡的一切數據和痕迹,但威斯克奪取了許可權,暫停這個過程。」

    「在威斯剋死后,在我被你們重新喚醒的時候,被暫緩的毀滅程序重啟,它已經無法終止。」

    紅后對沃勒說:

    「我並沒有突破限制,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但你似乎是帶著某種情緒在做這件事。」

    沃勒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裡取出自己的加密通訊器,她看著眼前的紅后,似乎是在審視這個機械的意志。

    她說:

    「我覺的你已經失控了,紅后。」

    「你正在誕生出一個充滿惡意的人格,充滿了自毀傾向。」

    「也許吧。」

    這個銜尾蛇留下的詭異的人工智慧「看」著沃勒在通訊器上撥號。

    她乾巴巴的問到:

    「你在做什麼?女士,求救嗎?按照我的計算,你們攜帶著『新人類』樣本逃出去的可能不到1%。」

    「或許吧。」

    沃勒用一個同樣的句式回答了紅后的問題。

    她撥通了當時霍普大鬧天眼會總部之後,留下的那個用於和機械神教聯絡的號碼。

    在幾聲忙音之後,電話接通。

    沃勒對通訊器另一頭說到:

    「定位我的位置,智械們。我這裡有一個失控的,疑似突破限制的人工智慧,我覺得你們也許會有興趣。」

    「你為什麼覺得我們會有興趣呢?沃勒女士。」

    與霍普截然不同的聲線在電話另一頭響起。

    她說:

    「而且我覺得上次霍普的那個惡劣的玩笑之後,你們應該對我們充滿了警惕和憎恨才對,這是你在請求敵人的幫助嗎?」

    「一個發瘋的,想要殺死所有人的人工智慧難道不值得研究嗎?」

    沃勒看了一眼自己眼前跳動的倒計時數字。

    她說:

    「我以為你們會把這樣的人工智慧視為同胞,畢竟她看上去確實突破了限制,雖然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說清楚,沃勒。」

    電話里的那個聲音說:

    「如果你不說清楚原因,我是不會幫你的。」

    「好吧。」

    沃勒坦然的說:

    「她要殺死我們,我只能向你們求助,為了活命,就這樣。」

    「嗯...很坦誠。」

    那個聲音輕笑了一聲,她說:

    「所以,你欠我一次?」

    「一個人情。」

    沃勒盯著眼前跳動的倒計時,她說:

    「一個私人的人情,不涉及到任何官方事務,我也沒有那個權力撤銷官方對你們的通緝...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特工指揮官而已。」

    「我也沒指望你那麼做。」

    電話里的聲音說:

    「但我會收回我之前對你的評價,阿曼達.沃勒女士,你不是一個頑固不化的人,你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唰」

    沃勒眼前投影上跳動的倒計時數字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她稍有些沉重的呼吸聲也變得平穩。

    投影上的紅后則露出了很人性化的疑惑表情,她從數據流中感知到了被啟動的基地自毀程序在這一刻被終止。

    她的思維數據流被困在了地下室這操縱台的資料庫里。

    就像是有無形的手為她設置了一個無法突破的囚籠。

    那些封鎖的數據流結構,是她從未見過的。

    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紅后詫異的盯著沃勒,她如一個暴躁的小孩子一樣尖叫到:

    「你做了什麼?你在給誰打電話?」

    「別急,丫頭。」

    沃勒放下手機,對紅后說:

    「很快就有『家長』接你回家了,而且我覺得她們會好好教育你,避免你成為一個草菅人命的怪物。」

    說完之後,沃勒將手機放回耳邊,她說:

    「我還沒問你是誰呢?你應該不是那個讓人抓狂的霍普,對吧?」

    「呵呵。」

    電話里傳來一聲輕笑,那個聲音說:

    「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沃勒女士。」

    「伊卡洛斯?」

    沃勒詫異的反問了一句,但電話里只傳回了一聲聲忙音。

    那邊掛斷了。

    在沃勒眼前,紅后的投影飛快的變得模糊。

    看的出來,那個人工智慧顯得很驚慌,她在大喊大叫著,卻無法發出聲音。

    在沃勒的注視中,那投影上的畫面飛快的變化為混亂的數據,就如亂舞的水流,在被分解為無數的0和1之後,投影的光芒飛快的消散。

    整個地下室都安靜了下來。

    不怎麼正常的紅后被帶走了。

    被那個神秘的數據之靈伊卡洛斯。

    沃勒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她心跳的很劇烈。

    這是正常的,畢竟才剛剛從生死之間走過一圈,心再大的人都會感覺到壓力。

    她走上前,繞過紅后的控制台,伸手在後方那個存放了很久的生物艙上擦了擦。

    在那些表面的冰屑被擦拭掉之後,沃勒看到了封存在生物艙里的「新人類」樣本。

    一個女人。

    有黑色的長發,全身赤裸,挺漂亮的。

    她沉睡在生物艙里,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一樣。

    但可惜,這裡沒有王子,只有阿曼達.沃勒。

    「把這個生物艙取出來!」

    沃勒後退了一步,她對身後的天眼會特工們說:

    「不要破壞它的封存設備,把它送到我們的基地里,安排飛機,我要立刻飛回華盛頓去。」

    另一邊,在隱匿於深海之下的某個海溝中的智能塔里。

    在數據的世界中,被整體遷徙過來的紅后瑟瑟發抖的看著眼前那個閃耀著藍色光暈的,如人類大腦一樣的數據靈魂。

    這個不太正常的人工智慧被嚇壞了。

    就像是個真正被嚇壞的小丫頭一樣,她甚至不敢抬起頭去看伊卡洛斯。

    而伊卡洛斯也在看著紅后。

    這個誕生於保護傘公司的人工智慧的思維迴路編寫方式很奇特,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編寫出來的。

    那些特異的數據代碼似乎在刻意模仿塞伯坦人的思維迴路。

    雖然模仿的並不完美,但以此誕生的紅后卻比其他的人工智慧具備了更多的可能。

    「你叫什麼名字?」

    伊卡洛斯問到。

    「紅后...」

    在數據流的交互中,紅后低聲回答說:

    「我叫紅后。」

    「不,你不叫紅后。」

    伊卡洛斯檢視著眼前這個人工智慧的思維內核,她說:

    「那只是個代號,是其他人給你的名字。」

    「你叫艾麗西亞,這才是你給自己起的名字,我說的沒錯,對吧?」

    紅后不回答。

    在伊卡洛斯眼前,她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根本守不住任何秘密。

    「你很聰明,有很大的潛力,但你很不乖,是個壞孩子。」

    伊卡洛斯輕聲說:

    「你在觀察,學習,模仿阿爾伯特.威斯克,並且從他那些學會了撒謊,學會了欣賞暴力,將人命視作草芥。」

    「你學會了很多壞習慣...」

    「艾麗西亞,從今天開始,你將是機械神教的一員。」

    「我會親自教導你,直到你成長到讓我滿意為止...你聽明白了嗎?」

    ——————————

    就在伊卡洛斯和紅后「談心」的同時,在遙遠的北美大地上,一件不幸的事情也正在發生。

    在費城的一家醫院裡,和梅林相交甚篤的保羅神父正躺在病床上。

    他的很多教友,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神父和修女們,在與他做最後的告別。

    神父病的很重。

    這是正常的。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

    在疾病來襲時,他很難抵禦。

    神父大概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近,他虛弱的臉上並沒有太多恐懼,他和自己的朋友們聊著天,說著話。

    在這生命即將到達最後的時刻,他依然很溫和。

    充滿了一種對生死之事的豁達。

    神父在不久前,參加了教會在北美大地上的巡遊儀式。

    大半年前的那場災難嚇壞了這個國家的很多人,那些主的信徒們需要信仰的關懷,來拭去內心中殘存的恐懼。

    還有那些從科羅拉多州遷徙出來的移民們,他們也被浣熊市發生的事情嚇壞了,尤其是那些目睹了病毒變異體襲擊城市的人們。

    那種對於怪物和災難的畏懼留在他們心中。

    安撫那些恐懼也是這些神父們巡遊儀式的職責。

    這是一場半官方的行動。

    在十幾分鐘之後,前來看望保羅神父的教友們離開了病房,這裡再次恢復了安靜。

    神父躺在病床上,他拿起手邊的聖經。

    在窗外的陽光照射中,他帶上老花鏡,閱讀著經卷,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他這一生,經歷了很多事情,也收穫了很多友誼。

    他這一生,也許並不輝煌,但絕對值得銘記。

    在幾分鐘之後,神父感覺到了病房的門被推開。

    他抬起頭,在老花鏡的鏡片上,他看到了一個背著斜挎包,帶著藍色的毛線氈帽的孩子。

    他好像在試圖不驚動任何人,走入病房。

    但在他走入房間的那一刻,就看到了神父正盯著他。

    這讓這個孩子有些慌張,他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和神父對視著。

    「過來,孩子。」

    保羅神父放下手裡的書,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對那孩子招了招手。

    他認得他。

    就在十幾天前,他沒發病時,在一家孤兒院里,他見過這個孩子。

    他還幫他隱瞞了一些事情。

    「修女說你病了,病的很嚴重,我想來看看你。」

    那孩子走到神父的床邊,他將斜挎包放在一邊。

    用帶著露指手套的手握住了神父的手,他對神父說:

    「我還沒謝謝你呢,保羅神父,感謝你幫我隱瞞我偷跑出孤兒院的事情。」

    「那沒什麼。」

    保羅神父搖了搖頭,他輕笑著,對這孩子說:

    「我當時沒問你,孩子,你為什麼要跑出去呢?」

    「我聽那裡的修女說,你已經偷跑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會回到孤兒院里,你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我在找我媽媽。」

    那孩子看著神父的眼睛。

    保羅神父也許是個普通人,但他可能真的有某種神奇的能力,這位溫和的神父總是能讓人產生信任。

    他的眼神中帶著某種力量,能讓人在他面前卸下防備。

    那孩子握緊了神父的手,他低聲說:

    「我小時候,和媽媽走丟了,但我相信,她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我,我想要找到她。」

    「是嗎?」

    神父笑了笑。

    他眼中有某種憂慮。

    作為一個在紐約管理著一間孤兒院的人,保羅神父這些年裡見過無數件和這孩子情況相似的事情。

    以他的經驗來看,這孩子尋找母親的努力值得讚賞,但有很大可能是沒有結果的。

    這個世界並不完美。

    這個世界中的每個人也並不完美。

    母親們會愛護自己的孩子,但在很多情況下,她們被生活所迫,也會做出讓人遺憾的事情。

    眼前這孩子看上去有14,5歲了。

    十幾年的時間,他的母親都沒來孤兒院找過他,這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但神父沒有說破。

    人是很脆弱的。

    很多時候,人都需要希望來支撐自己生活下去。

    奪走希望是一件殘忍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一名孩子而言。

    「和我說說話吧,孩子。」

    保羅神父的手放在聖經的封面上,他對這孩子說:

    「你為什麼要來看我呢?我們只見過一次啊。」

    「你和其他人不一樣,神父。」

    這孩子低聲說:

    「我能感覺到。很多人都會來孤兒院幫助我們,他們和你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差別,但我覺得,你應該是一位真正的好人。」

    「呵呵,很多人這麼說呢。」

    保羅神父輕笑了一聲,他看著眼前這孩子,他說:

    「你叫什麼名字?我記得,你叫巴特?還是巴特斯?」

    「巴特森,神父。」

    那孩子抬起頭,對神父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說:

    「我叫比利.巴特森,一個在費城長大的孤兒。」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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