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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漫世界陰影軌跡 - 13.重逢(上)字體大小: A+
     

    「燒!」

    在尼福爾海姆雪山中的廢墟之外,洛基手持火把。

    王子眼中閃耀著一抹果決與憤怒,他對身邊的其他人說:

    「別無他法了,我們必須燒掉這裡。」

    「殿下!」

    一名背著戰斧的金宮侍衛有些不忍的看著在廢墟中遊盪的那些「人」。

    他低聲勸阻到:

    「也許他們還有救,也許我們...」

    「他們沒救了!」

    在洛基身後,一位年長的符文守衛低聲說:

    「他們的靈魂遺留在了噩夢中,成為了勾連噩夢與現實的跳板,將噩夢的力量延伸到現實世界...」

    「在那轉移的過程里,他們的靈魂就已經被壓碎了。」

    「你們看到的只是還活著的軀殼。」

    那老頭嘆了口氣,他也握著一根燃燒的火把。

    他轉過身,對那些不太了解魔法的士兵們喊到:

    「深藏於夢境中的邪惡正在填充他們的軀殼,一旦它們完成了融合,我們的同胞就會變成無腦的怪物,成為噩夢肆虐現世的爪牙。」

    「他們已經沒救了,我們能做的,就是給他們最後的體面!」

    「洛基殿下的決定是正確的。」

    這老頭握緊手中的徽章,他說:

    「以大符文塔的名義,我們支持殿下的決定!」

    「我們必須燒毀這座城市,將那些殘留的夢魘力量焚燒掉,否則它會繼續腐化尼福爾海姆...甚至蔓延到其他世界。」

    「我們會找到那個在夢境中藏匿的怪物!」

    洛基冷冽的聲音在這傍晚時分響起,他對其他人說:

    「以奧丁的名義,我們絕對不會放過它的!」

    「燒!」

    王子殿下閉上眼睛,他朝著眼前的廢墟丟出了火把。

    那覆蓋魔力的火焰在接觸到廢墟之時,就開始熊熊燃燒。

    在洛基身後,其他的人也將手中的火把扔出。

    在大符文塔的符文守衛的援助下,廢墟之上的火焰燃燒的異常劇烈,就如被風吹動的風暴,以一種席捲一切的姿態,很快就將整座城堡的廢墟都引燃了。

    大概是噩夢在這裡殘留著太多的能量,在火焰接觸時,那些能量如汽油一樣被點燃。

    「殿下...」

    火光燃燒,將洛基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在洛基身後,大符文塔的守衛輕聲說:

    「這裡發生的事情必須會彙報給天後陛下。」

    「目前尚不確定這邪靈的實力,但可以將一座城市如此輕易的拉入噩夢中,它很顯然已經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了。」

    「它退卻了。」

    洛基面無表情的回答到:

    「它是主動離開的,也許是它感覺到了威脅...」

    「你留在這裡向大符文塔彙報情況,大師,我會帶著一隊巫師進入山地,沿著它離開的方向搜索。」

    「我並不懷疑你的魔法力量,殿下。」

    那老頭勸阻道:

    「但我覺得你還是等到天後陛下做出決定再行動...阿斯加德已經失去了一位王子,我們不能再失去另一個。」

    「時間不等人啊。」

    洛基本來只是把尼福爾海姆當成是一招解決自己問題的妙棋。

    但在真正來到這裡之後,他才發現,問題要比他想象的嚴重的多。

    洛基確實對奧丁有怨恨,但他也同樣把阿斯加德當成自己的家。

    他想證明自己比哥哥更適合成為國王,他就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當初冒險和勞菲做交易就是為了這一點。

    現在在尼福爾海姆看到這情況,洛基要是再臨陣脫逃...

    他也就不用再爭國王之位了。

    「唉。」

    他身後的符文守衛也嘆了口氣,那臉上紋滿了盧恩符文的老頭看著被黑暗籠罩的山地,他充滿擔憂的說:

    「要是托爾王子在這裡就好了,他的雷霆力量對於這些邪祟有很強的剋制。」

    洛基的表情變化了一下。

    他知道這些忠心耿耿,從不介入政治的符文守衛只是無心之語。

    但那話卻讓他很不舒服。

    又是托爾...

    明明站在這裡保護人民的是他,是洛基...

    明明他的哥哥都放棄了自己對故鄉的責任和使命,但所有人都還是在懷念他。

    但...

    難道自己一輩子註定都擺脫不了哥哥的陰影嗎?

    「你去通知母后吧。」

    洛基抓起永恆之槍,他冷聲說:

    「我要出發了!」

    說完,王子殿下就帶著一隊符文守衛沖入了城市下方的山地里。

    在他身後,那城市燃起的火焰在焚燒著。

    火光衝天。

    ——————————

    在霧之國尼福爾海姆最深處的凍霧森林中,魔術師小姐扎坦娜正在夢境之門周圍忙碌著。

    她臉上眉頭緊皺,正手腳麻利的在地面上布置著一個大型符咒。

    在她身體周圍,夢境與現世正在交融。

    那顆本該紮根於夢境中的噩夢樹的根須已經刺破了兩個世界的阻隔,在現實中生根發芽、

    將這片冰冷的森林都拉入了那充斥著如灰燼般暗紅的夢境里。

    現世和夢的區分在這裡變得模糊,把這裡變成了一個隨時變化,又錯綜複雜的迷宮。

    一部分虛幻,一部分真實。

    兩者以一種奇幻的方式交纏在一起,讓扎坦娜都有些手足無措。

    「它長得太快了。」

    魔術師小姐站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她回頭看著身後的噩夢樹,只是短短几天的時間,這顆噩夢樹的規模就遠遠超過了她夢境世界里的那顆樹。

    它變得寬大,猙獰。

    毫無樹葉點綴的枝椏就如蓬鬆逸散的蒼穹之冠,只是一棵樹,卻又像是一座小樹林一樣。

    那些交錯的枝椏將周圍的一切都覆蓋其中。

    在那枝椏上,那些暗紅色的符咒在閃耀著,就如明滅的燈管,將滑膩光芒從枝頭點亮,但這一幕卻並不美麗。

    只有驚悚。

    難以形容的驚悚。

    「我必須關掉這扇門。」

    扎坦娜看著那被藤蔓纏繞的環形光幕,那是夢境之門,用來連接這方夢境與她的夢境。

    讓噩夢的力量可以在兩個方位流動。

    在前幾天,這扇門還可以自由關閉。

    但在今天,在實質化的夢魘摧毀了尼福爾海姆的一座城市之後,這扇門就關不掉了。

    它被維持在主動開啟的姿態中,在扎坦娜的夢境世界里,源源不斷的噩夢被灌注到這裡,讓那噩夢中誕生的邪靈得到充足的「養分」。

    夢魘要誕生了。

    在汲取了一座城市的恐懼之後,它要從象徵層面的存在轉化為現實存在的生靈...

    就像是人類的分娩一樣。

    在這霧之國的深處,在靠近阿斯加德冥府的地方,一個以恐懼為食的邪靈即將復甦。

    扎坦娜倒是不擔心夢魘誕生。

    這本就是她的計劃...

    將夢魘丟在阿斯加德國土上,在它誕生時切斷它和夢境維度的聯繫,缺少噩夢維度的力量供應,剛誕生的夢魘會變得虛弱。

    它有很大的幾率會被阿斯加德的符文巫師們打敗並封印。

    這個計劃執行的很順利。

    但現在,最後一步即將到來,意料之外的問題也隨之到來。

    夢魘似乎洞悉了扎坦娜的想法。

    它用噩夢維度的力量強行打開並且維持著夢境之門。

    如果扎坦娜在它降生前關不掉這扇門,那麼她和梅林的夢境世界,就會第一個被夢魘佔據。

    夢魘也不傻...

    比起和阿斯加德數量龐大的符文巫師們正面硬剛,只有扎坦娜一個人守護的夢境小世界顯然是更好捏的柿子。

    任何計劃都有風險。

    現在,就該輪到扎坦娜面對自己計劃的風險了。

    「還好我提前做了準備。」

    魔術師小姐後退幾步,她從腰間摸出幾個古怪的舊印,丟在腳下的散發著黑光的符咒上。

    在她特有的反語魔法又急又怪的誦念聲中,那些如昆蟲一樣沒有特定實體的噬夢者被從無光海中召喚過來。

    這些以夢為食的靈體在出現的瞬間,就被喚引著撲向那些勾連著兩個夢境的門扉。

    那些扭曲的生物開始用自己鋒利的口器汲取那門扉的力量。

    「再多來幾個!」

    扎坦娜再次丟出幾箇舊印,更多的噬夢者如密密麻麻的蜂群一樣被呼喚過來。

    它們發出古怪的翁鳴聲,趴在那束縛夢境之門的藤蔓上。

    就像是一群蝗蟲一樣。

    噩夢的力量被吞吃,那扇打開的夢境之門表面有飄蕩的水波光暈在蕩漾,它的魔法結構在變得鬆散。

    而那些如門框一樣的藤蔓上的符咒,也在變得越發昏暗。

    那些符咒快要熄滅了。

    一扇門,可以從兩側打開,現在這邊的門鎖即將被破壞。

    扎坦娜只需要回到自己那邊,再把那邊的門鎖砸掉,這扇門就會永久關閉。

    這一點都不難。

    前提是,無人打擾的話。

    就在扎坦娜邁步走向夢境之門的時候,戰馬的嘶鳴聲突然在她背後那夢境與現實交織的區域中響起。

    與戰馬嘶鳴的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一個如蛇一樣陰鬱滑膩的聲音。

    「你要去哪啊?小妹妹。」

    扎坦娜回過頭,就看到在噩夢樹瘋狂搖擺的枝椏下方,涌動的黑氣正在凝聚成一個詭異的身影。

    一匹神駿的黑色戰馬在仰頭嘶鳴。

    它的雙眼是紅色的,身上毫無一絲雜毛,那些飄動的馬鬃就如晃動的黑煙,四蹄和脖子上點綴著精美的鞍座,在馬頭還披著鐵甲。

    它的四蹄上有暗紅色的火焰在燃燒。

    夢魘獸...

    這可不是地獄大君們馴養的那種雜交品種,也不是現世中已經退化了好幾代的夜祺那樣的奇幻生物。

    它是正宗的夢魘獸。

    只會誕生於噩夢之中,可以踏夢而行的詭異生靈。

    而在那威武神駿的夢魘獸背上,坐著一個更詭異的傢伙。

    它穿著破破爛爛的綠色長袍,那長袍在身下分成四瓣,就如特殊的裙子。

    它身體消瘦而蒼白,只是直視,就能感覺到一種詭異的縹緲和扭曲,還有最深沉的墮落。

    它面孔消瘦,就像是極度營養不良又有嚴重的網癮癥狀的傢伙,有一雙暗紅色的雙眼,以及沉重的黑眼圈。

    它還有一張尖銳的臉,就像是那些劣魔,又像是某種品種特殊的魔鬼。

    有尖銳的耳朵,誇張的鷹鼻,還有一頭散碎的,混亂的黑色頭髮。

    就像是一頭黑色的油脂套在腦袋上,在跳動著,在閃耀著。

    它手中握著一把如拉長的青銅鑰匙一樣的法杖。

    或者叫,戰矛?

    總之,這傢伙正騎在夢魘獸背後,用一種挑剔的目光打量著不斷後退的扎坦娜。

    「唔,面孔9分,身材滿分,神秘學造詣挺高。」

    這傢伙看了一眼那些被召喚來趴在藤蔓上吞吃噩夢的噬夢者。

    它抬起頭,看著扎坦娜,它說:

    「可惜...靈魂不再純潔了。」

    「我這個人啊,稍有點潔癖,不怎麼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

    它抬起手,整個現實與夢境融合的大地都扭曲起來,在那些如噩夢般變幻的蒼白光芒中,一團團黑泥一樣的東西被呼喚出來。

    在夢魘的操縱中,它們化為扭曲的黑甲騎士,從各個方向包圍了扎坦娜。

    「無數個時代,無數個永恆。」

    「睡魔一次又一次的阻止我吞噬那鮮美的世界。」

    「每一個時代都有被他選擇的勇士與我激斗,但這個時代是怎麼了?」

    騎在夢魘獸背後的噩夢主宰用爪子一樣的手抓著下巴,它歪著腦袋,看著眼前的扎坦娜。

    它說:

    「睡魔是喝多了嗎?還是發瘋了?他為什麼會選你來對抗我?」

    「你覺得你有勝算嗎?」

    扎坦娜不理會夢魘的挑釁,她警惕的看著四周。

    她手裡扣著一團魔法,但還沒等魔法扔出去,一股劇痛就從腹部傳來。

    「噹啷」

    如玻璃破碎的聲音在扎坦娜耳中響起,扎坦娜本人被一名悄無聲息出現的噩夢騎士從背後刺穿,她被甩動一周,又被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痛苦讓她從夢境中清醒過來...

    她回頭看去,夢境之門根本沒有被削弱一絲一毫,她也根本沒有召喚什麼噬夢者。

    這一切都是個噩夢。

    一個不斷輪轉的噩夢。

    「啪」

    扎坦娜整個人被從黑霧中出現的夢魘扣住脖子,提在空中。

    噩夢主宰用一種玩弄獵物的語氣,殘忍而輕盈的說:

    「猜一猜,扎坦娜.扎塔拉,你已經被殺了多少次?」

    「猜一猜,扎坦娜,可憐的孩子,你還能在輪迴的噩夢中,堅持多少次?」

    「最後再猜一猜...」

    「在你徹底崩潰之前,會有人來救你嗎?」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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