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神盾局毀了？」

在火箭浣熊的穿梭機里，重新戴上眼罩的，比之前消瘦了很多的尼克.弗瑞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著糟糕的太空食物，一邊低聲說：

「九頭蛇也亡了？」

「對。」

坐在他眼前的克拉克拿起一瓶水，遞給弗瑞，他說：

「你失蹤的這半年裡，發生了很多事情。」

「你說，我聽著呢。」

弗瑞低著頭，無人看到他的表情。

在克拉克低聲的訴說中，弗瑞扭開瓶蓋，給嘴裡灌了口水。

在聽到亞歷山大.皮爾斯是九頭蛇最後首領，而且還用洞察計劃差一點攪亂了世界之後，弗瑞長嘆了一口氣。

他看了看這狹窄的穿梭機，又看了看坐在駕駛室里的卡羅爾.丹弗斯和他沒見過的女超人卡拉，他回頭看著克拉克。

他問到：

「梅林呢？」

「他怎麼沒來？」

「梅林...」

克拉克抿了抿嘴，他將臉別向另一邊，他說：

「梅林死了。」

「哈？」

弗瑞瞪大了眼睛，他說：

「這個笑話不好笑！是不是他故意讓你這麼說的？好讓我到地球之後，他能給我個驚喜...」

「不。」

克拉克看著弗瑞，他認真的說：

「梅林真的死了。」

弗瑞的表情獃滯了下來。

他捏著手裡的水瓶，似乎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消息。

他就坐在那裡。

「在梅林摧毀了九頭蛇，殺死了皮爾斯之後，一些古怪的橘色光芒出現了。」

克拉克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

「那些光能改變心智，還能賦予人更強的力量，沒人知道那些光來自哪裡，但如果當時沒人去吸收它，那光芒絕對會逸散到整個紐約，整個東海岸...」

「它會讓世界陷入真正的混亂與屠殺里，就像是世界所有惡意的聚集...」

「梅林讓我們進入那光中。」

「他打敗了我們，他用自己的力量挽救了世界，但後來...後來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和阿斯加德的神王在群星中作戰...」

「然後，然後他就...」

「砰」

弗瑞將手裡的水瓶狠狠的砸在地上，他站起身，一拳打在艙壁上，他低聲罵到：

「馬澤法克爾！」

滷蛋頭局長的心情很糟，這一點船艙里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在十幾秒鐘之後，弗瑞冷靜了下來，他用沙啞的聲音問到：

「他有沒有說，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他說了。」

克拉克長嘆了一口氣：

「他說他要給世界自由，給我們自由...」

「但到目前為止，沒人知道他說那些是什麼意思。我們只能猜測，梅林當時也許也被那世間之惡感染了，或者...」

「他可能發現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也許是關於世界的真相。」

超人靠在船艙的艙壁上，他看著窗外那熟悉的黃色太陽，他低聲說：

「在事態結束之後，我去求見過至尊法師，我想搞清楚梅林說的是什麼意思，但...至聖所也關閉了。」

「不用亂猜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卡羅爾閉著眼睛，她用沙啞的聲音說：

「不要試圖從更深層的角度去解釋梅林的話，他要說的就是表面的意思，這個世界之前是被束縛的。」

「在梅林死後，它得到了自由，包括那世界里的所有人，包括你們，也包括我...」

「你知道些什麼嗎？」

弗瑞扭頭看著卡羅爾，他說：

「如果你知道，你就告訴我們，梅林也是我們的朋友。」

「不。」

卡羅爾搖了搖頭，她說：

「你們不能知道，你們也不需要知道，糾結這些是沒有意義的。」

「將你從斯庫魯人手裡救出來，我已經完成了梅林的又一個遺願。」

「你剛才也聽到了，斯庫魯女皇可能已經潛伏在了地球，也許很快，那些雜碎就要對地球發動顛覆戰爭。」

「我想，梅林希望我把你救出來的原因也是這個...」

卡羅爾說：

「他相信你能擺平這些麻煩。」

「我？」

弗瑞搖了搖頭，滷蛋頭局長有些惘然的說：

「我就是個脾氣古怪的瞎子，我的組織，還我的人生，我的信念都完蛋了，我拿什麼去阻止一群發狂的外星人？」

說到這裡，弗瑞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扭頭看向克拉克，他說：

「復仇者總還在吧？」

「復仇者解散了。」

克拉克說：

「托尼繼續去賺錢當英雄了；托爾成了普通人，現在在斯特蘭奇醫生的診所里上班；蝙蝠俠退出了，他回去了哥譚行俠仗義；隊長、娜塔莎和巴頓都在浣熊市那邊...」

「浣熊市？」

弗瑞揉了揉額頭，他說：

「在我被抓起來之前，我記得神盾局調查浣熊市的安全情況，主要是保護傘...那邊出事了？」

「嗯。病毒爆發了。」

克拉克撫摸著手裡的婚戒，他說：

「浣熊市被戒嚴，三分之二個科羅拉多州被疏散，那裡現在變成了無人區。」

「希爾解散了S..L.D.，但還有很多人選擇留在那裡，監控病毒擴散的情況，我聽說他們調動了一批智械進駐隔離區。」

「我數次申請去那裡採訪，都被拒絕了，看來那裡的情況可能還是有些糟糕。官方可能不希望那裡的事情被披露出來。」

弗瑞點了點頭。

他看著克拉克，他說：

「那你呢？你現在在幹什麼？」

「我啊，我結婚了。」

克拉克揮了揮手指，鑽戒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他說：

「我現在只是《星球日報》的一名普普通通的調查記者，就這樣。」

「好吧。」

弗瑞沒有再多說什麼。

火箭的穿梭機很快進入大氣層，在.B的信號牽引下，那穿梭機緩緩降落在了地球的隱秘星港里。

穿著風衣的弗瑞從穿梭機走出，看到J特工正在那迎接他，弗瑞走上前，他對J特工說：

「Z呢？他怎麼不來接我？」

面對弗瑞的問題，J特工沉默了片刻，他說：

「Z...Z犧牲了。」

「半年前，他拒絕向九頭蛇開放.B在紐約的武器倉庫，在混戰中中了槍。」

「是嗎？」

弗瑞的臉色變得更陰鬱了一些，他問到：

「現在.B的主持者是誰？」

「是M特工。」

J回答到：

「你要見她嗎？」

「M啊...」

弗瑞搖了搖頭，他說：

「算了，我先去辦一些別的事情。」

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走出星港的卡羅爾一行人，看樣子他們猜到了弗瑞回地球之後，必然要和官方打很長時間交道，所以完全沒打算帶弗瑞一起走。

這些傢伙在梅林的事情發生之後，對官方真的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弗瑞左右看了看，他對J說：

「能開車送我去華盛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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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正在工作的阿曼達.沃勒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臉色有些蒼白的沃勒女士抬起頭，她說：

「進來！」

下一刻，她的助理拿著一份文件走入了辦公室，順手帶上了門。

「沃勒長官，這裡有一份來自白宮的文件需要你...」

「啪」

冰冷的手槍抵在了助理的額頭上。

沃勒從椅子上站起身，她看著眼前的助理，她冷聲質問道：

「你是誰？」

「啪、啪、啪」

那助理的表情變化了一下。

他後退了一步，拍著手，似乎是讚賞沃勒的敏銳。

下一刻，他伸手放在耳朵邊，輕輕一撕，那用於掩蓋臉的高分子面具就被撤了下來，露出了尼克.弗瑞那張標誌性的冷漠臉。

「弗瑞？」

沃勒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她說：

「你不是死了嗎？死在梅林手裡，很多人親眼看到的。」

「現在外面人人都在傳我死了...」

弗瑞坐在手邊的椅子上，他十指交叉，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他說：

「真是外瑞古德！我就是要讓這消息傳開...」

「所以你一直躲起來了？」

沃勒並沒有因為弗瑞的說辭就放下槍，她盯著弗瑞，她說：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只是躲起來了，我還出了趟遠門。」

弗瑞表現的一切都好像盡在掌控，他靠在椅子上，看著沃勒，他說：

「至於我想做什麼，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不過你們做的不錯啊，天眼會，能在半年裡接管S..L.D.留下的大部分局面，還能勉強維持住，確實很不錯了。」

「雖然還是比不上梅林。」

弗瑞的話讓沃勒皺了皺眉頭，阿曼達女士眯著眼睛。

她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生命信息收集器，在確認眼前坐著的確實是尼克.弗瑞之後，她收起了槍。

她抱著雙臂，對弗瑞說：

「你冒著暴露的風險來到這裡，應該不只是為了挑釁我，諷刺我，對吧？」

「當然不是。」

弗瑞坐直身體，他的表情變得嚴肅，他對沃勒說：

「有一夥外星人潛入了地球，沃勒，你所說的很多人看到我被梅林殺死，就是那些外星人演的一場戲，當然，它被我和梅林提前窺破了。」

「我得以假死退場，但被偽裝替換的人不止我一個。」

「聽上去很危險。」

沃勒皺著眉頭說：

「如果是這樣的事態，那麼你選擇潛伏下來就可以理解了，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以及，你就不擔心，我也被替換過了嗎？」

「啪」

幾張紙被拍在了沃勒桌子上。

後者拿起來看了一眼，表情就變化了一下。

「肝癌晚期，無葯可治...」

弗瑞站起身，他看著自己的弟子，他的獨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他說：

「我覺得那些斯庫魯人再怎麼瘋，也不會選擇替換一個可能在幾個月之後就會死去的人...梅林當初就說過你病入膏肓，當時我還不相信。」

「沃勒，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這和你們沒關係！」

沃勒咬著牙說：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用你操心！」

「好吧，那我們說正事。我來這裡的原因很簡單，沃勒。」

弗瑞對自己的弟子說：

「我會幫你想辦法，你也要幫我的忙。」

「幫我隱瞞我還活著的消息，在動用天眼會的力量，幫我搜集最近半年裡官方組織中那些不太尋常的法令與文件發布的痕迹，監控那些突然變得活躍的超級英雄...」

弗瑞停了停，他說：

「當然，還有世界安全理事會。」

「你是在讓我犯罪！」

阿曼達.沃勒冷聲說：

「我為什麼要幫你？你不是有很多秘密力量嗎？弗瑞，為什麼要來找我？我可不記得我們的關係變得這麼好了。」

「我可不止找了你，你只是其中一環而已。」

弗瑞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他從口袋裡取出幾根裝著綠色液體的試管，他把那東西放在沃勒眼前。

他說：

「還有這個，SSS血清，神盾局內部的機密之一。」

「這東西也許不能讓你擺脫病魔，但最少可以延長你的生命，減弱你的病痛。」

「而且以你的年齡，也不太會有什麼副作用。」

弗瑞低聲說：

「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弟子，我知道你厭惡一切超人類，你是一個堅定的愛國主義者。」

「你認為所有的超級英雄都是不值得信任的潛在威脅，你不想讓自己也變成怪物...」

「從這一點出發，你能做的選擇就很少了。」

弗瑞指了指桌子上的藥劑，他說：

「這東西不會把你變成怪物，它是你最好的選擇之一。」

「你看，報酬我給你了。」

弗瑞後退了一步，他重新將那張高分子面具戴在臉上，他對阿曼達.沃勒說：

「幫不幫我，就看你的心情了。」

「一個愛國者，在這時候會怎麼選呢？你能容忍自己守護的國家被一群外星蛀蟲顛覆嗎？」

弗瑞扔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了注射器注射的聲音。

他回過頭，就看到沃勒將一管綠色藥劑注入了自己的手臂里。

沃勒的臉色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起來。

她活動了一下脖子，揮了揮手，她看著弗瑞。

她說：

「謝謝你的血清...另外，如果那些斯庫魯人...對吧，如果他們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厲害，我覺得我幫你監控也幫不上忙，他們肯定把自己隱藏的很好。」

「不，不。」

弗瑞伸出手指，擺了擺，他說：

「別畏懼它們，它們是一群天生的騙子，這沒錯，但請相信我...它們中也有蹩腳的傢伙，只要抓住一個，其他的就不足為懼了。」

「團結可不是它們的優點，那是它們的弱點！」

「關於這一點，我可是深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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