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在自愈，長官。」

在幽靈基地的醫療室里，基地醫療官檢查了昏迷的無眼人戈登的情況，然後為他注入了一些藥物，便轉身對站在一邊的梅林說：

「自愈的速度挺快，大概在幾個小時之後，明顯的外傷就會癒合。當然，他內臟癒合的速度會慢一些，但實際上，他並沒有遭受到致命的傷害。」

「嗯，他的精神狀態呢？」

梅林問到，醫療官聳了聳肩，他說：

「顯然很不穩定，即便是在昏迷中也出現了手足痙攣，這證明他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即便是昏睡也無法平息。他可能剛剛遭遇過危險的事情，也許是一場戰鬥，也許是驚嚇，等等。」

「好吧。」

梅林點了點頭，他示意醫療官可以去休息了。

在醫療官之後，梅林盯著眼前昏迷的戈登，他臉上滿是疑惑。

戈登這個異人比較奇特，他沒有眼睛，全靠發達的感知來代替視覺，梅林聽林肯說過，戈登的感知很敏銳，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最後的物品和生命，就像是有一雙「心眼」一樣。

這在平時可能是個優勢，但在眼下，卻成為一個棘手的麻煩。

攝魂咒必須通過眼神的接觸來激發，但戈登沒有眼睛，這意味著梅林無法用攝魂咒讀取他的記憶，也無從得知這個異人之前到底遭遇了什麼，到底是什麼事情導致他狼狽的傳送到梅林身邊，又是什麼事情導致戈登失憶，最重要的是，那個使者到底是誰？

林肯之前告訴過梅林，『來世』組織里來了一名神秘的客人，戈登和其他長老對此很緘默，這證明那位客人來頭非凡，但不管他來自哪裡，他肯定是帶著某種目的或者任務去接觸異人的。

梅林懷疑，戈登請求他去救的使者，應該就是那位異人的客人。

他思來想去，覺著解開這件沒頭沒尾的事情，估計還得從戈登這裡入手。

「所以，就想要先辦法恢復記憶...真是麻煩。」

梅林摸出手機，他給一個陌生的號碼撥打了電話，片刻之後，電話接通。

「你好，梅林特工。」

.B的主官，那位留著滿臉絡腮鬍的Z特工平和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我得感謝你幫我們找到了『幽靈』，克拉克在1周前拜訪了我們，他表現的很友善，願意接受.B的幫助。你幫我們解決了一個持續20多年的難題。」

「哦？」

梅林發出了一聲感興趣的鼻音，他問到：

「那麼能告訴我，克拉克.肯特的種族嗎？他來自哪裡？」

「嗯，這資料按理說是保密的，不過介於你促成了這件事情，所以告訴你也沒關係。」

Z特工慢悠悠的說：

「克拉克來自氪星，那是一個位於地球21.7光年之外的星球，從群星尺度來看，它距離地球並不遠。氪星人的身體素質要比地球人強出近百倍，他們天生就是不折不扣的『超人』，可惜，根據我們目前收集到的信息來看，氪星在20年前就已經毀滅了。」

「毀了？」

梅林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問到：

「怎麼毀的？戰爭？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這個就不清楚了。」

Z特工說：

「關於氪星的消息，我們是從一些友善的外星朋友那裡打聽到的，他們知道的也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氪星的毀滅源於地質災難，整個世界因為地核的不穩定而死去，分崩離析...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克拉克應該是群星中的最後一名氪星人。」

「聽上去是真的慘。」

梅林評價了一句，他說：

「那你們準備怎麼處理克拉克的問題？我聽說不只是我們知道他，還有一些比較危險的，不那麼安分的人們也在尋找他。」

「你說的是天眼會，對吧？」

Z特工的語氣輕鬆，就像是在談論一個毫無意義的東西一樣，他說：

「他們不是問題，.B已經向天眼會發出了官方的警告，我們也有特工在時刻關注克拉克在地球的生活，如果天眼會敢繼續騷擾.B體系下的客人，那麼它們就會收到一份更『嚴厲』的警告。」

「我很好奇你們會怎麼做？」

梅林問到：

「你們會揍他們嗎？」

「哦，相信我，梅林特工。」

Z特工語氣神秘的說：

「我們可不只會『揍』他們。」

梅林又和Z特工寒暄了幾句，他回頭看了一眼昏迷的戈登，他開始聊起了正事。

「是這樣的，Z特工，我上次聽你說，你們部門配備著很成熟的記憶消除器，那麼我想，你們既然可以消除記憶，那麼肯定也能恢復記憶，對吧？」

「嗯，新款的記憶消除器確實有記憶復原的功能。」

Z特工沒有隱瞞，他直接了當的說：

「但使用記憶復原功能，必須通過數重申請，這個功能是只有在危急情況下才能使用的。畢竟，能被我們的特工用記憶消除器清除記憶的，都是一些危險的，或者是不安分的生命體。」

「我需要你們幫我一個忙。」

梅林說：

「我這裡有一名異人，你知道異人，對吧？」

「嗯，我知道。」

Z特工簡短的回答了一句：

「他們的誕生據說和外星人有些關係，這還是上一次.B和神盾局交換情報的時候只曉得，據說這個信息就出自你的調查？」

「對。」

梅林說：

「確實和我有些關係。我長話短說吧，我這邊的異人不知道遭受了什麼，導致他出現了失憶的情況。而這場失憶，可能和一些來自地外的生命有關係，因此我想請你們幫助他恢復記憶。」

「哦？一些沒有在星港登記，就進入地球的地外生命？」

Z特工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他沉吟了片刻，對梅林說：

「嗯，這已經算是我們的工作範疇了，這樣吧，我派J特工去協助你。」

他說：

「你可以去紐約皇後區和他會合，或者告訴我一個地址，我讓他直接去找你。」

「J？」

梅林說：

「就是那個年輕的黑人特工？總是和一個老特工一起行動的傢伙？」

「對。」

Z特工說：

「J可是我們紐約分部的明日新星，他自從入職以來，已經成功的處理了很多起和地外生命有關的緊急事務，他經驗豐富，雖然偶爾有些魯莽，但他天生適合幹這一行，我的意思是，他運氣很好。至於K，K年紀大了，很遺憾，他在幾個月前退休了。」

「好吧。」

梅林點了點頭，他看了看時間，對Z特工說：

「那請你讓J做好準備，我可能會在10分鐘之後，直接去聯絡點找他。」

———————————————

10分鐘之後，伴隨著移形咒的光線扭曲，梅林抓著剛剛蘇醒的戈登，來到了紐約皇後區的一處公園裡。

在這幾近黎明的時間，這公園裡空無一人，梅林很輕易的就看到一個孤獨的坐在台階上，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頭髮打理的短短的，看上去很精幹的黑人特工。

那是J。

他們之前還在.B的電梯里有過接觸。

「呃，這是哪？」

因為失憶而顯得迷迷糊糊的戈登一邊揉著還有疼的胸口，一邊對身邊的梅林說：

「我們要回家嗎？我的家不在這裡...為什麼這麼黑？我看不到東西了，是誰關了燈嗎？開燈！嘿，混蛋，開燈！」

「安靜一點。」

梅林看著身邊這個被抹掉了記憶而變得有些放浪形骸的混蛋，他彈了彈手指，散布的黑霧貼在戈登四肢上，接管了戈登的行動。

他帶著步伐僵硬的戈登走向坐在一邊，似乎在思考，又在回憶些什麼的J特工，後者的感官也很敏銳，在梅林靠近的時候，他回過頭，站起了身。

「你好，梅林特工。」

J對梅林不冷不熱的說：

「我奉命來協助你。」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梅林打量著眼前的J，他說：

「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上次你表現的很歡樂。」

「沒什麼。」

J顯然不願意多說自己的事情，他從口袋裡取出銀色的，如鋼筆一樣的記憶消除器，然後扭頭看向梅林身邊的戈登，結果他很快就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那個失憶的異人？」

「對。」

梅林看著J的表情，他問到：

「有什麼問題嗎？」

「他沒眼睛啊！」

J拿著記憶消除器，在戈登眼前比劃了以下，他說：

「記憶消除器是通過光線作為載體的，他看不到東西，這代表著記憶消除器的記憶回復功能對他沒用...」

「那怎麼辦？」

梅林也皺起了眉頭。

「嗯，得使用其他辦法。」

J摩挲著下巴，他對梅林說：

「.B總部里有一台可以通過高速震蕩來實現記憶復甦的裝置，但光是走申請就得小半個月的時間。我還知道，在布魯克林區有家外星人開的武器走私店，那裡應該有一台原始版本的，未經登記的老古董，那玩意據說也可以恢復記憶。」

「走私店？」

梅林驚訝的看著J，他說：

「還是走私外星武器？你們都不管管的嗎？就那麼任由那外星人胡作非為？」

「呃...這個就牽扯到一些官方的事務。」

J有些尷尬的聳了聳肩，他對梅林說：

「傑克.吉布斯不僅僅是一個外星物品走私商，也不僅僅是一個當鋪老闆。它還是一個在群星中消息靈通的人，它是.B最重要的情報來源之一，它的身份特殊，所以多少有些特殊的待遇。」

「至於它賣出去的那些外星武器...」

J一臉坦然的說：

「絕大部分其實都有在.B登記過。傑克從事這種非法的生意，其實更多的是一種娛樂愛好。它的種族天生就喜歡做這些非法的勾當。」

「哦，這樣啊。」

梅林瞭然的點了點頭。

他也是一名優秀的特工，對於線人這種事他並不陌生。

介於地球目前並沒有能力進入群星，卻偏偏又有了管理群星事務的官方部門，為了更好的履行職責，.B在流亡地球的外星人中找到一些消息靈通的傢伙當線人，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那就走吧，別浪費時間。」

梅林上前一步，伸手搭在了J肩膀上，他對J說：

「那地方在哪？以及，你暈船嗎？」

「在皇後區17街的路口，很好找，名字就叫『吉布斯當鋪』。」

J看了一眼梅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說：

「我不暈船，還有，別這麼親密，我們還不熟，我的意思是...」

「唰」

J的話還沒說完，三個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扭曲的光線中，下一刻，他們就在一團跳動的光芒中，出新在了空位一人的皇後區17街的街口。

梅林對這地方挺熟悉，這裡離梅和本的家並不遠。

「嘔」

空間跳躍是戈登的本能，哪怕是是失憶了，這個異人也不會因為移形咒產生難受的感覺，但J特工，嗯...看來他剛才說謊了。

梅林看著一路衝到垃圾桶旁邊狂吐不止的J，他聳了聳肩。

這傢伙絕對暈船，而且是很嚴重的那種。

J一時半會還恢復不過來，梅林看了看他，便帶著戈登推門走入了眼前這家用很爛的霓虹燈裝飾的「吉布斯當鋪」里。

在這幾近黎明時分，這家當鋪依然在營業。

在梅林走進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一個穿著花格子衣服，頭髮輸成難看的中分，兩隻眼睛很不協調的傢伙，正在手腳麻利的收拾自己的櫃檯。

在看到他的時候，伊卡洛斯的鏡片上立刻開始了生物信息分析，顯然，這個被喬治改造過的眼鏡中的人工智慧，也檢測到了眼前這個生物的特殊性。

「你好，客人。」

這個其貌不揚，看起來就像是外星人的醜陋傢伙服務態度還意外的好，他扭頭看著梅林，他說：

「有什麼是傑克可以幫你的嗎？你急用錢？還是需要看一些有趣的收藏？」

「我需要一樣東西。」

梅林慢條斯理的坐在這個外星人眼前，他敲了敲玻璃櫃檯，對眼前的傢伙說：

「我聽說你這裡有記憶恢復器？」

「不，沒有，客人。」

傑克的臉色變了變，他否認到：

「你找錯人了，也許你應該去科幻書店裡找一找。」

「讓我看看...」

梅林沒有理會這個說謊技巧很爛的外星人，他活動著眼睛，眼前這家當鋪隱藏在櫃檯和牆壁上的暗格很快被伊卡洛斯掃描出來，還有那些牽引的機關。

梅林彈了彈手指，一團黑霧撞在傑克.吉布斯腳下的擋板上，下一刻，這家店四周的牆壁和櫃檯向外翻開，就像是從一家當鋪變成了一家槍店一樣。

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武器都琳琅滿目的出現在了梅林眼前。

有銀色的，看上去非常科幻的玩意，也有如鍊金術師手制的那種裝滿了毒液的武器，梅林一眼掃過去，他很快注意到了一把槍...

和.M的那些士兵們手中使用的射線槍的外形幾乎一模一樣。

「唰」

鋒利的長劍巴斯特在下一刻抵在了外星人的脖子上，梅林臉色冷漠的指著那把掛在牆壁上的射線槍，他問到：

「你把那武器賣給了誰？」

「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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