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希爾嗎？」

結束了短暫的審訊之後，梅林回到了辦公室里，他一邊撥出號碼，一邊拿起紙和筆，閉著眼睛，開始在一張白紙上寫寫畫畫。

「什麼事？梅林長官。」

電話那頭的希爾問到：

「我在跟隨弗瑞局長去歐洲開會，現在有點忙。」

「嗯，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你可以把它告訴弗瑞。」

梅林手中的筆在紙上飛快的滑動，就像是印表機一樣，很快就畫出了一個男人的頭像，就和他記憶中，那個邀請韋德參加x計劃的，所謂的「神盾局特工」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他說：

「告訴弗瑞，我找到了關於蛇的另一條線索。他們和國防部有些聯繫，尤其是史崔克的x計劃，其中有他們參與的痕迹。」

「我現在把一個嫌疑人的畫像傳給你，他現在還在神盾局中，對外的偽裝身份，應該是一名低級特工。打著神盾局的旗號在外面招搖撞騙...找到他！但別驚擾他，順藤摸瓜，也許就會有新的發現。」

梅林低聲說：

「弗瑞肯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另外，替我轉告弗瑞，他的學生最近很不安分，天眼會還在四處尋找超能力者，並且試圖用強硬的方式控制他們...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成功的例子，但如果弗瑞不忙的話，讓他介入一下。」

「那個女人在玩一個危險的遊戲，她繼承了弗瑞骨子裡的控制欲，她以為她能掌控一切，但就我的角度來看，她對於超自然事務的理解依然太淺，一旦她控制不住局面，那些被監禁的超能力者，很可能會引發一場糟糕的麻煩。」

「嗯，好的。」

希爾平靜的聲音在話筒中傳來：

「還有其他事情嗎？長官。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關於艾爾莎顧問的離職...」

「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梅林似乎不願意多談這個問題，他說：

「艾爾莎的離職，不會對s..l.d.的事務造成影響，這一點弗瑞可以放心。」

「好了，目前就這麼多事情，有什麼問題我會再聯繫你們的。」

「一路順風，希爾。」

梅林很快掛掉了電話，他拿起手機，將桌子上那張手繪的頭像拍了張照，然後發送給了遠在歐洲的希爾。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靠在辦公椅上，繼續梳理著腦海中還顯得有些陌生的記憶。

來自韋德.威爾遜的記憶。

觀看一個瘋子的記憶其實挺有意思的，他的記憶是非線性的，如果不是全盤觀看了他的記憶，那麼梅林永遠都猜不到韋德內心的下一個想法是什麼。

這傢伙的所作所為算不上一個正派人，但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壞蛋。

他崇尚以暴制暴，用自己的方式懲罰那些他眼中的壞蛋，在瘋了之後每天都過得自由又洒脫。

他瘋狂的攢著錢，他說要給瓦妮莎買艘船也不是在開玩笑，這傢伙是真的這麼打算的，但並不是因為想要繼續和瓦妮莎長相廝守。

他只是想送一份最後的禮物，給那個差點和自己結婚的女人。

他瘋了，但他又很冷靜，他一直在暗地裡尋找那些把他變成了怪物的混蛋們，他打算復仇，而他知道，將一個普通女人扯進這樣的事情里有多麼危險。

他打算和她分手了...

儘管這讓他很傷心，但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唉，還是個痴情種子。」

梅林眼前閃過韋德的一幕幕記憶，他輕聲說：

「你還不算無可救藥，對吧？丑貨...」

韋德的記憶里，還有些很「有趣」的事情。

比如藏在陰影中的.m，那個組織從沒有忘記過自己的基地被梅林摧毀的事故，他們似乎一直在暗地裡策劃著報復行動。

這一次雇傭黑爪來劫獄，就是這報復行動的一環。

那個組織一直在研究變種人，在他們看來，幽靈基地里的變種人囚犯都是很棒的試驗樣本，另一方面，釋放了這些囚犯，毫無疑問能有效的打擊梅林和神盾局正在推進的變種人統一計劃。

而且梅林還在韋德的記憶里看到了，在一個.m的實驗基地里，韋德親眼看到了那些科學家做實驗的場景，他們似乎在試圖模擬出梅林的黑霧能力，而且這項實驗似乎已經有了進展。

那群傢伙，是打算重新複製出另一個「渡鴉梅林」。

「有意思。」

梅林眯起了眼睛，他正愁抓不住.m的尾巴呢，結果韋德這就給他送來了一份驚喜。

但現在不是行動的時候。

韋德的記憶里並沒有那個基地的具體位置，他們是被.m的人，用某種特殊的能量傳送方式傳送過去的，梅林需要和黑爪傭兵團的其他人談一談。

也許在他們那裡，梅林能收穫更多有用的消息。

更重要的是，從韋德的腦海里，梅林知曉了很多。他知道，黑爪中的一些人並不是無可救藥的。

在艾爾莎離開之後，s..l.d.也需要再找一個能獨當一面的顧問了。

一個新的周一，和家人以及孩子們共度周末的梅林心情總算好了一些，艾爾莎離開對他造成的影響也變得更弱。

他用移形咒從紐約返回了幽靈基地，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來到了基地地下六層的重刑犯監獄里。

這一層是幽靈基地最下層的監獄，這裡關押著變種人兄弟會最危險的一群傢伙，還有黑爪傭兵團的傭兵們。

這裡的囚室採用了和孤島監獄一樣的設計，高強度的複合材料，就像是玻璃一樣的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囚室，在玻璃囚室之外，還有合攏的金屬擋板，如果沒有開啟的許可權，那麼這裡就像是一處狹窄的金屬過道一樣。

「唰」

梅林剛剛移形過來，結果就看到了很辣眼睛的一幕。

死侍和瓦妮莎正隔著玻璃在親吻...

這兩個傢伙吻得很投入...

「咳咳。」

梅林輕咳了一聲，讓瓦妮莎猛地睜開了眼睛，有些慌忙的站到了另一邊，而囚室里的韋德則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他穿著桔色的囚犯連體衣，大大咧咧的對梅林比劃了一個粗魯的手勢。

「你現在是政府公職人員。」

梅林沒有理會死侍的挑釁，他語重心長的對瓦妮莎說：

「我付給你工資，給你新的身份，讓你擺脫過去困頓的生活，不是讓你來和囚犯**的，助理獄警瓦妮莎小姐。介於六層的囚犯，對於你這幾天的工作評價都很高，所以，我並不希望下一次辭退人員的名單有你。」

梅林瞅了一眼囚室里的韋德，他輕聲警告道：

「如果你真的想多陪陪你的『男友』，那你就最好表現的專業一點...」

「我知道了，長官。」

受到警告的瓦妮莎挺直身體，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專業，她對梅林保證到：

「我會做好這份工作的。」

「嗯，很好。」

梅林點了點頭，他說：

「去休息吧，沒事多看看書，去參加一下基地的學習課程。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報名參加特工培訓，我很期待你加入神盾局的那一天。」

他打發走了瓦妮莎，然後雙手插在褲兜里，扭頭看著坐在囚室里的韋德，他冷笑了一聲，說：

「這幾天生活不錯啊，韋德先生。」

「別和我說話！」

醜陋的傢伙別過頭，不理會梅林，他一臉高冷的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把瓦妮莎放在這裡，不就是為了讓我不鬧事嘛，呵呵，凡人的智慧！」

「對呀，我就是這麼打算的。」

梅林看著眼前玻璃上殘留的那個口紅印，他坦然的說：

「你這樣的混蛋鬧起來會很麻煩，所以我讓瓦妮莎看著你...不過你看上去似乎並不喜歡這個待遇，這樣吧，我把瓦妮莎調到3層去，那裡都是一些等待審判的輕刑犯，也許那裡更適合她。」

「噗通」

一臉高冷的韋德下一刻就雙膝跪地，這個毫無節操的瘋子傭兵，一臉「真誠」的對梅林說：

「求你，別這麼做！」

「每天看不到瓦妮莎的纖腰和翹臀，我會在這個鳥籠里發瘋的...」

「你真的是沒救了。」

梅林搖了搖頭，不再去理會這搞怪的傢伙，他伸手摁了一下牆壁上的鎖，那扇收起的金屬擋板緩緩合攏，將玻璃囚室再次封閉了起來。

梅林在過道里繼續向前，在片刻之後，他打開了另一個囚室的擋板，在這個囚室里，一個滿臉鬍鬚，看上去很滄桑的傢伙，正穿著囚衣，一臉悠閑的躺在囚室的床上。

他還在哼著歌。

一首西部地區流傳的民謠。

僅僅從表情和姿態來看，這傢伙根本就不像是在坐牢，更像是在躺在沙灘上，享受自己的悠閑假期一樣。

「麥克雷...」

梅林站在玻璃囚籠前，他說：

「最近過得還好嗎？牛仔。」

「嗯，挺不錯的。」

那傢伙甚至都沒睜開眼睛，就那麼枕著自己的雙手，語氣輕鬆的說：

「每天有美女送飯，飯菜還葷素搭配，每天都能吃到一個蘋果，晚上還有舒緩的音樂，沒人來打擾，不用去拚命，床還很舒服，能曬到太陽，24小時開著暖氣...老天爺啊，早知道這裡這麼棒，我也許該早點策劃打劫你們的。」

這牛仔停了停，他輕聲說：

「除了沒有自由之外，這裡完美的和天堂一樣。」

「那麼自由和天堂之間，你會選擇哪一個呢？」

梅林問到。

那個躺在床上的牛仔聽到了梅林話里額外的意思，他猛地坐起身，坐在床邊，看著梅林，他說：

「那還用選嗎？當然是自由啊！」

他盯著梅林，他說：

「有活給我幹嗎？長官。最重要的是，這活能減刑嗎？」

「這個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梅林模稜兩可的說：

「你應該知道，我之所以來找你，而不是找其他人，是因為我知道在黑爪里，只有你還有點良心...你手上的血債最少，你也只有20年的刑期，你屬於那種還可以得到救贖的人。」

梅林停了停，他看了一眼麥克雷，後者坐在床邊，很認真的聽著他說的話。

「直說了吧，麥克雷先生，我希望你作為外勤特工加入我的部門，我需要你這樣有能力又有底線的人，當然，你會收到額外的監控，但我想，如果我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應該不會就這麼輕易的丟掉它。」

梅林彈了彈手指，他看著眼前的牛仔，他說：

「所以，你的答覆呢？」

「給誰幹活都一樣。」

麥克雷聳了聳肩，他說：

「我對官方也沒有什麼厭惡和歧視，但要成為一名官方的走狗來換取自由，這個付出可太大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同意我的另一個要求的話...」

「打住！牛仔。」

梅林面無表情的說：

「你是在和談條件？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像您這樣神通廣大，還有官方資源支持的大人物，來找我這個不名一文的落魄牛仔，這就證明你有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我來幫忙。」

麥克雷輕聲說：

「你瞧，長官，我是運氣不好被抓住了，但這不代表我蠢。」

「在佔據優勢的時候，儘可能的為自己掠奪好處，這是牛仔的生活方式，如果我的語氣讓你感覺到憤怒，那麼請原諒我的粗鄙，但我從小在西部長大，我的血管里流動著牛仔的血，我的祖輩是鼎鼎大名的牛仔亞瑟...我的意思是，我可能改不了這個壞毛病了。」

「那你最好改一改。」

梅林說：

「我不太喜歡我的下屬伶牙俐齒，我更中意那些沉默的，低調的，但是能把事情做好的人。說吧，你想要什麼？」

「艾什！」

麥克雷直截了當的說：

「給她自由，我這條命就賣給你了。」

「喲，看來黑爪里盛產情聖啊。」

梅林語氣古怪的「稱讚」了一句，他對麥克雷說：

「但我覺得你還是關係一下自己比較好，艾什那個小姑娘的待遇可比你好多了，她被抓進來的第二天，就有人拿著巨款來試圖保釋她...當然，被我拒絕了。她是個危險的人，她和你不一樣，她控制不住內心的犯罪**，我不能把一個危險分子就這麼釋放出去。」

梅林說：

「不過我聽說，她是紐約鼎鼎大名的艾什家族這一代的繼承人？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小公主，怎麼會成為當初死局幫的首領，又是怎麼走上這條犯罪的道路呢？以及，你們兩個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關於黑爪，這個傭兵團是怎麼建立起來的？它又是因為什麼目的建立起來的？我真的是很好奇。」

「打聽別人的私生活，也是任務的一環嗎？」

麥克雷反問到：

「我可以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嗎？」

「當然，你可以拒絕。」

梅林溫和的說：

「只要你不想要自由的話。」

「說吧，牛仔...自由在朝你揮手呢，可別讓它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