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郭思羽還想說什麼，被簡真拉住，簡真睨了眼萬書，「看來栗小姐找的模特火候還不夠啊，大家都沒摔，就她摔了。」

  李小愛怒目：「你！」

  「我什麼我？」簡真自認扳回一局，「你們還是先去處理傷口吧。」

  「小愛，」栗蓉制止正打算吵架的李小愛，「先帶萬書去看醫生，至於展會，」栗蓉看向簡真，「如果真是火候不夠我們認了，但要是被我發現是有人從中作梗，這件事沒完。」

  大概是栗蓉的目光太過凌厲，簡真被她那一眼愣是沒敢繼續說話。

  郭思羽這才開口：「也行，剛是我考慮不周，這傷可耽擱不得，你們先去醫院吧，晚點我過去看看。」

  栗蓉沒說話，和李小愛把人帶去了附近的醫院看了，只是簡單的扭傷，沒有傷到筋骨。

  出了醫院，李小愛問：「栗蓉姐，咱們現在去哪裡？」

  「回酒店。」

  「不去展覽了嗎？」李小愛有些喪氣，「咱們的設計那麼好，現在要便宜了別人了，不然咱們肯定是優等！」

  「都怪我，要是我沒摔就好了。」萬書還在自責。

  「哎，都說不要想那麼多。」栗蓉看著她們倆，有些無奈地說，「你們還年輕，這場展覽，不管我們的設計出不出眾，我們都不會評到獎品。」

  李小愛茫然：「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在，總不能光明正大偏心吧？」

  栗蓉笑笑，沒說話，李小愛她們沒什麼社會經驗，人還是比較單純，多人看著怎麼就不能偏心？

  評優的時候，人家就是不給你，你能拿別人怎麼樣？

  萬書摔倒那個時候，時裝展覽已經趨近尾聲兒，這時候「評委」心裡已經有優選了，若芙蓉的設計是優，郭思羽肯定會認真處理萬書摔倒的事兒。

  而郭思羽是輕拿輕放，萬書摔倒什麼的，好似無關緊要，畢竟不影響後續，所以她們肯定早就內定好了人選。

  不會是簡真的設計拿到頭籌吧？

  這可能性很大，栗蓉忽然嫌惡了下。

  三人回到酒店，第二天萬書的腳好的七七八八了，栗蓉她們直接啟程回首都。

  從昨天離開展會現場，一直到回到首都，都沒有收到郭思羽的任何聯繫。

  翌日，栗蓉在報紙上看到了時裝商會的新聞。

  新聞大多數是誇讚國內時裝的進步，展覽召集了那麼多設計青年，把時裝商會的地位拉升上去一大截兒。

  被商會評委選出的優等，出自牡丹工作室。

  還真是給栗蓉猜著了，這波炒作真令人噁心，其他人的設計沒有圖片，只有牡丹這套的禮服有了圖片，畢竟是優等嘛。

  總要放出來看，不然別人怎麼知道牡丹工作室？

  至於為什麼沒有別人的，也不難猜，把別人的放上來，被群眾拿來比較怎麼辦？那不就看出來其實牡丹的也沒有那麼優秀了嗎？

  所以為了杜絕這種情況的發生，乾脆只放牡丹的設計就好了。

  栗蓉看著牡丹設計的禮服回想了下現場，她對牡丹這款設計其實有點兒印象，在秀場上還算是可以的，但若要說最優，還差點意思兒。

  只不過看郭思羽和簡真的相熟程度，估計早就內定好了。

  讓她們這些設計師過去，不過就是讓別人知道這個商會有能耐，再把簡真的設計評成優等，順勢把牡丹工作室推出去，一舉兩得的事情。

  李小愛抱著報紙在設計師辦公室裡面罵，跟曹良玉吐槽：「真噁心啊，還真是內定好了的，這套禮服比咱們的差遠兒了，你是不知道那什麼牡丹工作室的負責人說話難聽，人也不好看！」

  曹良玉已經聽了兩天李小愛吐槽展覽的事情了，可惜她沒去現場，不然她要跟簡真對罵起來！

  還有那姓郭的商會負責人，真夠噁心的，場面話說得一套一套，說的話跟放屁一樣。

  「許哥你氣不氣？」李小愛憤憤地問許棉，她覺得許棉應該是最生氣的了，那是他辛苦好幾天的設計，最後被牡丹那套不如他的比下去了。

  說不生氣是假的，但許棉比李小愛要清楚職場上的貓膩，之前給栗蓉交設計的時候，栗蓉就給他說過了，這套設計就是再優秀，在展覽上都很難出頭。

  許棉心裡早有預感，倒也不至於有很大的心理落差。

  他看著李小愛氣了幾天，覺得還挺可愛，倒是反過來安慰李小愛：「行了，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你再氣也是讓自己難受，展覽本來就是別人自主辦的東西，有內定是很正常的，別再氣了，今天我請你們吃飯。」

  拿去展覽的設計不屬於客訂，栗蓉覺得這套設計實在不錯，讓萬書拍了海報，然後把設計掛在展廳。

  如果有人看上了，也可以賣。

  沒人買，那就掛著當招牌。

  至於展覽的事情，這口氣栗蓉肯定是咽不下去的，至於什麼時候才能把這口氣出掉，栗蓉還不知道。

  總之，她把商會和簡真都記住了。

  栗睿之還在海市，栗蓉托他幫查下商會和牡丹工作室的關係。

  這一查可真是有意思，郭思羽是簡真的姨媽，還有一位商會創始人，也是當時的評委，是牡丹工作室設計師。

  嘖嘖，人家捧自家的人呢。

  又過了幾天，一位意外之客找上門。

  是展會現場和栗蓉搭話的杭州設計師，韓溪。

  栗蓉很意外，不知道她找過來是為了什麼，她記得在展覽上，雙方都沒有表示過有要找對方的意思，也沒留地址。

  不過韓溪能找到芙蓉工作室，倒也正常，芙蓉又不是什麼隱蔽工作室，地址在報紙期刊上寫得清清楚楚。

  韓溪自知打擾，主動說：「真是不好意思，不打一聲招呼就上門。」

  栗蓉笑笑：「沒事兒，芙蓉歡迎你。」

  兩人就坐在前廳，芙蓉展廳就在旁邊，韓溪目光看向展品，語氣欣羨：「芙蓉做的真不錯，設計都很好看，就是你帶去展覽的設計也非常不錯，可惜沒能評上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