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瞥見了靚麗的黃色碎花布料，疊放在一旁，她忍不住走過去，摸了摸那布料，真舒服：「跟昨天看到的一樣哎。這就是機器生產出來的嗎？」

  涉及到生產問題，當然就是栗蓉來答話，她笑了走過來：「是啊，你看這個機器，就是它生產的，它還能生產別的布料。」

  張鳳蘭打量了會兒那機器：「還挺新的，你們應該投了不少錢吧？」

  這會兒有些小一點的廠家，或者家庭作坊，都沒有用上那麼先進的機器，就是用，可能也是去買二手的，也就是別人淘汰下來的。

  投了多少錢，這個可不好說，栗蓉打哈哈過去，帶著張鳳蘭到了縫紉組裝成衣的區域：「這裡有四十台縫紉機，四十個手藝嫻熟的工人，在這裡將剪裁好的布料縫合成最終成衣」

  帶客戶參觀廠房嘛，肯定是要把自己廠子的實力拿出來。

  大機器帶著看了，縫紉區也帶著看，還好這裡也是很整齊，栗蓉和徐靜丹每天都有一個人來看生產區，杜絕工人弄出髒亂差的生產環境。

  旁邊還有生產好的大貨，栗蓉毫不掩飾地帶著張鳳蘭過去看，她拿起一個做好的泡泡袖上衣，展開給張鳳蘭看：

  「這是我們做好的大貨成品，你看看跟之前給你的樣衣是一樣的吧？」

  張鳳蘭看了，確實是一樣的，她又動手去翻底下壓著的，拿出來看，也是一樣的。

  栗蓉並未覺得冒犯，張鳳蘭拿底下的看，說明對方是懂點東西的，也不是那種人云亦云，還是又自己的分辨能力和主見的。

  對方看了會兒，點了點頭，認同栗蓉的說法，又問：「衣服怎麼都疊放在這裡？」Πéw

  「等會兒還會有人來檢查，看看有沒有針腳錯漏，或者有瑕疵的地方，及時調整，最後才裝好發給批發商。」

  這樣細緻的廠家，張鳳蘭更加滿意了。

  四十個縫紉機踩起來，聲音此起彼伏，倒是沒幾句雜亂聊天的聲音。

  給人印象就是個管理很好的生產車間。

  張鳳蘭也是這樣想的，沒想到栗蓉她們廠子如此不錯，在廠房逛了一圈，嘴角都不自覺彎起。

  回到辦公室，張鳳蘭主動開口了：「我要跟你們拿貨，除了昨天我看到的那幾件還有新款式不？」

  栗蓉搖頭，笑笑：「暫時還沒有，過段時間才會出新，如果張姐感興趣，到時候出來，我們第一時間告知你。」

  張鳳蘭有些遺憾，過了會兒，才想起來下訂單的事情，她說：「我一款下三百件，你們什麼時候能給貨？」

  栗蓉給了一個時間，接下來算錢的事情，就是徐靜丹接手了。

  第一筆訂單算下來六千多塊錢。

  徐靜丹眼睛熱了熱，和張鳳蘭再次確認後才把合同弄出來。

  事情弄完，也差不多到午飯點兒了，栗蓉她們廠子是包一頓中飯的，便邀請張鳳蘭留下來一起吃。

  張鳳蘭原本是不太想留下來吃的，前幾年她也進廠當過女工，廠里要麼不包飯，要麼就是沒什麼營養的飯菜，一大盤素菜丟些肉沫，油水比豬潲水還要少。

  但栗蓉她們太熱情了，又是剛達成了合作，就留了下來。

  這裡沒有多餘的地蓋食堂，一間屋子做飯，旁邊隔了個空間出來分發，坐的座椅只有兩套，一般工人會在外面的屋檐下坐著小凳或是墊著破布坐在台階上。

  服裝廠嘛，破布多的很，栗蓉都說她們可以用，工人們也就用了。

  反正是不能把飯菜帶回車間裡坐著吃，會容易讓裡面有味兒，萬一有人飯盒沒洗，又不帶走，留在車間裡面過夜，那更容易招老鼠蟑螂什麼的！

  蓋大點兒的食堂栗蓉她們也不是沒想過，主要是現在先緊著生產，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來。

  栗蓉她們到食堂的時候，車間的工人們還沒到下班的時間，所以沒幾個人。

  廚房做飯的只有三個人，一個老師傅，兩個手腳麻利的女人。

  她們正在把做好的飯菜搬出來隔間。

  一個大盆，裡面是做好的飯菜。

  張鳳蘭以為自己會看到沒有油水的東西，沒想到一大盆雞肉炒胡蘿蔔，能看到一塊塊大塊的雞肉，豬肉炒木耳還有芹菜，最後再端出來一盆炒的油汪汪的青菜！

  這油水真是夠足的！

  看著就有食慾。

  做飯的有個女人姓袁，她見著栗蓉她們來，笑眯眯地喊了聲兒；「栗總，徐總，你們來吃飯了啊？」

  沒看到她們拿自己的飯盒，旁邊還跟了一個生面孔。

  袁梅就知道她們今天是招待外人，也不問為什麼沒用自己的飯盒，她去裡面拿了三個大個的搪瓷飯碗，給栗蓉她們，讓他們自己舀飯。

  又準備了小碗。

  張鳳蘭才知道還有湯嘞！

  今天是筒骨燉海帶湯，一大盆，雖然沒看到多少根筒骨，但也能吃出味兒來。

  栗蓉她們對工人們還是挺好的。

  她們快吃完了，工人們才下班，一個個抱著自己的飯盒衝進來排隊打飯。

  原本栗蓉和徐靜丹也是有自己的飯盒的，只有來客人了留客人吃飯，才不用自己的。

  當然是要和客人用一樣的，要是你讓客人用食堂的，自己用自己帶的飯盒，那客人心裡會咋想？

  送走了張鳳蘭，栗蓉她們回辦公室準備就在辦公室裡面眯一會兒了。

  沒想到接了一個客人，用了整整一個上午。

  好在對方下訂單了，還是不小的一個單，六千多塊錢。

  張鳳蘭今天只給了幾百塊錢定金，剩下的交貨再結清。

  下午的時候，栗蓉在忙著設計新的衣服，或者琢磨生產的事情。

  徐靜丹也沒有閒著。

  她在羊城的服裝業摸爬打滾那麼多年，手上自然也是有人脈的，多數是積攢下來跟她批發的那些零售商，也有一些批發商，也就是以前她的同行。

  手上有聯繫方式的，徐靜丹都一個個電話打出去，把自己的服裝廠的事情說了，讓她們有需要可以過來看。

  那些人當然不是每個都是交情很好的朋友。

  有些是看徐靜丹竟然真的做起來服裝廠了，感到好奇多問幾句，有的是不太甘心，多問就是想看別人做的好不好，最好是不好，這樣還能看個好戲

  徐靜丹自己的老客戶，也就是那些零售老闆，昨天說今天帶栗蓉去，這會兒她把自己認識的批發商都聯繫了一圈兒，喝了大半杯水緩和後，才去敲栗蓉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