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栗蓉回到病房,發現裡面熱鬧的很。
以趙青松為圓心,旁邊的嬸子依舊坐在自己床上,兩老頭圍著趙青松,旁邊還有幾個小男孩兒。
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但是看旁邊人的表情,聽的挺入迷的,如果栗蓉沒有理解錯的話,他們的臉上,還摻雜著——
激動?慷慨激昂?
「在說什麼呢?」栗蓉走進來,笑著問。
幾個小孩嘰嘰喳喳說什麼「好厲害」,「打敵人」什麼都有。
栗蓉笑笑,大概猜到了趙青松他們在說什麼了,無外乎都是戰場上的事情唄。
這些事兒,說起來都是英雄戰績,上到沒牙的老頭,下到稚嫩的幼童,誰都喜歡聽這些。
所以他們聊得熱火朝天。
老頭一號:「聊打仗呢,小趙這小子行,還打過小鬼子!」
老頭二號:「我也跟敵人廝殺過,那時候咱們條件艱苦,小米加步槍,幹過了敵人的飛機大炮!」他撩開自己的褲腳,「看,這裡還吃過子彈呢,挖出來長疤了。」
栗蓉瞬間對老頭肅然起敬:「咱們祖國能有今天,得虧了您和您的戰友們啊。」
快到午飯點,栗蓉沒有坐著等趙青楊把飯送過來,打算自己過去拿。
何杏今天開店,午飯肯定少不了餃子麵條,栗蓉就沒買菜。
還沒到飯點,店裡人比較少,何杏正在給桌子上的醬油醋什麼的添好。
看栗蓉進來,何杏手裡動作沒停:「哎,弟妹你過來了啊?他爹正打算給你們送飯過去呢」
「多麻煩啊,趙青松哪兒沒什麼事兒,我就自己過來拿了。」
從裡屋出來的趙青楊,手裡拿著剛洗乾淨的飯盒,看見栗蓉也是一愣:「弟妹?」
栗蓉早上說了叫趙青楊別送,得虧她來的早,要是晚點,趙青楊又得給她送過去了。
點了點頭,栗蓉沒跟他們客氣,露出笑:「嫂子今天做了什麼餡兒的餃子?我來蹭餃子啦。」
「說啥蹭不蹭的,想吃多少管夠,有韭菜豬肉和白菜豬肉的,一樣來一點兒?」
「來!」
何杏不知道趙青松具體什麼情況,聽趙青楊說發高熱,早上給煮的瘦肉粥,中午也是煮的瘦肉粥。
看栗蓉表情,猜到趙青松應該沒什麼大概,給裝餃子時,裝了好幾屜。
「夠了夠了!」栗蓉連忙阻止她。
跟趙青松吃飯時,栗蓉忽然頓住,趙青松問她怎麼了。
栗蓉:「完了,昨天的火車,我沒去搭。」
趙青松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錯過就錯過唄,要不媳婦兒你請個假得了,在家多呆幾天。」
「那不行,我明天去,也能趕在上課前去。」栗蓉低頭吃餃子,「你這裡也沒什麼事情了。」
趙青松忽然覺得碗裡的餃子不香了,夾著餃子半晌沒動作,過了會兒,捂著頭:「哎喲,媳婦兒,我頭疼~」
「怎麼了?」栗蓉放下筷子,「怎麼突然頭疼?」
怕不是摔下來的時候撞到了腦袋?
栗蓉想到這兒,心提到嗓子眼兒,站起來就要走出去:「我去喊醫生來看,看看要不要做個腦部檢查」
「哎,」趙青松拉住栗蓉,「也沒什麼大事兒,休息一會兒再看看唄。」
栗蓉狐疑地看著男人,見他眸光躲閃,很快就猜到了男人在裝可憐,她又氣又無奈,瞪了眼男人:「不許開這樣的玩笑!」
「我錯了媳婦兒,但是你就在家裡多住幾天唄。」
雖然也不是不行,但栗蓉想到那火車票的就心疼,也不知道能不能退,到時候上買票的地方問問去。
對上男人巴巴的眼神,栗蓉:「最多兩天。」
「行!」
出院這天,趙青楊來了,他趕著家裡的牛車,來接人。
出院手續栗蓉去辦的,因為沒住多久,要收拾的東西也不多,趙青楊把搪瓷盆,還有栗蓉在這兒買的一些水杯和暖壺放到板上,問趙青松要不要扶他上去。
趙青松擺擺手:「腳快好利索了,我自個兒能上去。」
要趙青松說,他都能自己趕車回去。
趙青楊不管他,這個弟弟打小就要強,別以為他不知道,剛才還看見他扒著弟妹一副使不上來力氣的樣子呢!
他作為大哥,當然不能看著他這樣趕車回去。
默默坐上趕車的位置,等栗蓉上來坐好,就往家裡趕。
大馬路上偶爾吹過的秋風還挺涼的,栗蓉問趙青松:「涼不涼?涼了要說。」
前天半夜復燒了一次,栗蓉擔心他一吹風,會再次發熱。
「有點兒涼。」趙青松看趙青楊沒看這邊,大膽地往栗蓉身上靠。
栗蓉推開他:「我給你拿件衣服。」
其實就是只想貼貼的趙青松:「」
披上了外衣的趙青松,悶聲坐著沒折騰了,想著今晚要跟媳婦兒好好貼貼,因為栗蓉明天就要去學校上學了。
真煩人,下次見面得等到過年了,起碼要三四個月。
栗蓉看他沒說話,甚至是精神有點萎靡,有些擔憂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哪裡不舒服,困了。」
「哦,那回家好好休息。」
趙青松:「」
啊,媳婦兒根本不懂他離別的憂傷,心裡更愁了怎麼辦?
一回到家,栗蓉就催著趙青松回屋歇息。
趙母聽見聲音,急急忙忙從裡屋出來,看到趙青松真是沒什麼事兒,長呼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之前趙父回來給她描述找到人的場景,她心驚膽戰,急得很,晚上趙青楊回來說沒什麼大事兒,她也沒有放下心。
還是等到現在看到人了,才真正安心。
「別在外頭吹風了,回屋躺著。」
「啊對,」趙母也催著他回去,「多睡覺,聽說你還發高熱了。」
「娘,我都好了。」
「好了也得好好休息。」
回屋躺上炕的趙青松沒有睡,他現在快好全了,就開始想著梨山的事情,前兩天他就讓大哥去看了。
只有小部分被連根衝掉了,大部分是被打掉了樹枝。
趙青楊跟趙父,這兩天把被衝下來的梨樹,砍掉了樹枝,留著根兒和主幹,種了回去,至於行不行,還得繼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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