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吭坐在一張復古單人沙發上，左手隨意地搭著扶手，右手帥氣地拿著簽字筆，飛速簽過一頁頁文件。

……十足十的顧總氣質。

顧總沒抬頭，「小妹妹，現在，你可以開始講我們的故事了。」

「報告小哥哥，我不能講。」

「為什麼？」

「因為我太小了，還不懂什麼是故事吶。」

顧總很深沉，「『故』的意思是原來的、從前的，過去卻過不去的事，就是故事。」

曼曼：「……」o_O

曼曼驚呆了。

她當然知道「故事」是什麼意思，可是顧小吭這個解釋實在是好厲害好有故事的樣子！

她又不想暴露，沒法直接跟小吭說，抬起頭，想找人分享自己的激動，可是環顧整個機艙，只看到兩個雲門的叔叔……

而且雲門的叔叔還面無表情，完全不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的樣子……

呃……

曼曼糾結了一下，抓抓小_臉，繼續裝傻，埋頭寫字，「報告小哥哥，你說的，我還是聽不懂吖。」

「因為你只是個萌萌噠小朋友，不懂那麼多？」

「是噠。」

顧總抬起左手，略微一揮。

立即有人上前，送上一份他之前吩咐人準備的一張A4紙。

顧總很大牌，又等了一分多鐘，直到簽完最後一頁文件，才拿著那張印著字的A4紙，走到曼曼面前，「好吧，有些故事，等你長大了再講，現在先做我答應你爸爸的——幫你治眼睛。」

他把那頁紙放到曼曼面前的桌上，「這是治療協議，簽了它。」

曼曼默默地看著紙上第一行的那幾個大字——訂婚協議書。

曼曼以前在顧家的時候沒騙人，她確實不能算認字，除了家裡人的名字和肘花兩個字，她基本上都不認識。

可是她智商太高了，真想學的話，進度也是突飛猛進，這幾個不算生僻的字，她連寫都早就會寫了。

紙上的字不多，可是底下又寫了什麼，曼曼都沒心思看了。

盯著「訂婚協議書」這五個大字，看了很久很久……她仰起小腦袋，「我不會寫我的名字，沒法簽吖。」

「按個手印就行了。」

「那就把手弄髒了，不方便吃東西了。」

曼曼反應很快。

然而顧總……平靜地從旁邊的袋子里，拿出一個豬爪，「用它按，也是一樣的。」

「……報告小哥哥，我的手不是豬爪。」

顧總摸摸她的頭，「所以說你眼神不好啊。」

曼曼：「……」

曼曼換了個策略，「小哥哥，為什麼治眼睛要簽協議啊，聽起來可嚴重了，我不敢簽。」

「不用怕，我為你選擇的，是國際最先進也最保守的治療方式，沒有任何副作用，絕對安全。」

「……是什麼方式啊？」曼曼聽他說的一本正經的，都真的好奇了。

顧總坐回他的單人沙發里，優雅地做了個手勢，「看我。」

「我看著吶。」

「我是說，讓你以後每天都看著我。」

曼曼：「……」o_O

顧總道，「這就是現在國際上最先進的洗眼療法，通俗地說，就是每天看著長得好看的人，日復一日地洗眼睛，視力漸漸就好了。」

「……」曼曼獃獃地看著他，「小哥哥，你有沒有聽到海浪的聲音？」

「沒有。」

曼曼茫然地抓抓小_臉，「可是，你腦袋裡好像進了好多水，我以為可以吹出海浪吖。」

顧總的唇角，若有似無地勾起，突然起身，朝後廚的方向走去。

曼曼也不知道哪兒是哪兒，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繼續換策略，「小哥哥，我不能每天看著你吶。」

「為什麼？」

「因為餅乾一咬就掉渣渣很好吃，但是人不可以渣噠，你要像顧叔叔和其他好多可好了的叔叔還有我爸爸一樣，有了女朋友之後，就不可以總讓別的女生看你了吖。」

「你怎麼知道我有女朋友？」

「這是個秘密！」

因為她親耳聽到的呢，就是上次在實驗室的休息區里，顧小吭好像是在跟女朋友發語音，還曾經出去又回來，拿他掉了的女朋友送他的鑰匙鏈。

曼曼正在回憶，面前突然多了只玻璃杯。

頭頂有聲音在告訴她，「剛打的香蕉牛奶。」

「……謝謝小哥哥，我不喝。」

「真的不喝？這是按照我女朋友最喜歡的比例打的，不試試看？」

「……小哥哥，你不能親手做你女朋友最喜歡吃的東西，拿給別的女生吃的！」

曼曼很嚴肅，而且都有點真的生氣了。

可是顧總很遺憾地驗證了一句老話——男人有錢就變壞。←_←

他很渣很渣地說，「反正她也不在這兒，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女朋友是誰吖！我要去告狀！」

顧總看她一眼，「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

「我不小了！我很成熟的！我做過測試，我的心理年齡已經有十九歲了！」

顧總面無表情，「那你告訴我，知識是什麼？」

「……溺釀！」

「罵人，罰你三小時不能跟我說話。」

顧總說著，直接把人給抱了起來，帶去剛剛的房間，往沙發上一塞，右手把那杯拿了一路，竟然也一滴沒灑的香蕉牛奶給她硬灌了下去，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小吭好可惡啊！！！

香蕉牛奶很好喝，恰好是自己最喜歡的甜度，可是曼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氣鼓鼓地要跳下沙發。

可是才剛爬起來，一陣氣流顛簸，曼曼就摔了回去。

「呀……」

她小小聲地叫了一聲，下意識地抓著扶手。

她沒坐過私人飛機，沒有安全帶，遇到氣流，真的怕怕的。

顧總才剛拿起一本很厚的書，聽見聲音，眼神淡淡地從書頁，轉到曼曼臉上，「要不要我留下來？」

「不要！」

顧總微微挑眉，沒再看她，卻沒離開，而是徑直坐到那張跟曼曼所在的長沙發，成L型拐角的那個位置，左手翻書，右手以一種很優雅的姿勢，朝曼曼伸出自己的手。

曼曼當然不理。

可是……沒多久，又一次氣流顛簸，曼曼幾乎要整個被彈起來，反射性地朝身邊抓去，恰好抓到了小吭的手。

顧總頭都沒抬，手卻直接收緊，順勢把人拖到自己旁邊的位置來，「這次原諒你了，下次主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