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大魔王確實一直沒睡，就是知道他一定會打來。

為了不影響老婆睡覺，他還特地在把老婆哄睡之後，就去了書房等電話。

他並沒隱瞞，「那個男人堅稱，他早就想自首了，你就是怕他供出你的罪行，一直在追殺他，還綁了他的老婆孩子，逼_迫他服從，為了證明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他假裝要去上衛生間，趁機自殺了，臨死前，還沾著自己的血，在牆上寫了個『冤』字。」

丹尼斯笑了一聲，「知道了。」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明明就是沒勇氣坐牢，沒勇氣面對審判，想自殺而已，還能專門折騰出個劇本來，可真是愛演。

所謂骨肉至親，確實就是無論何時，永遠都會牽挂著的那個人啊，眼前不就是例子嗎？

他最親愛的大哥，臨死前，還這麼想著他，非要再陷害他一次。

他把手機扔到一邊，起身，想下樓去拿罐啤酒去。

他走了兩步，感覺到不對勁，突然轉身，果然，看到床上那個小檸檬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傻愣愣地睜著眼睛看他。

丹尼斯站著沒動。

這一刻，他甚至要把剛剛電話里的內容都忘到一邊去了，只是額頭青筋直冒地想著——希望她是睡糊塗了，偶爾睜一下眼睛，他可千萬不要說話不要動，把她真的吵醒！

……他再也不想哄一個哭包了！

可小姑娘還是一骨碌地爬起來了，明顯頭還暈著，跌跌撞撞地往他身邊跑。

丹尼斯還抱著一絲希望，繼續不動。

可小姑娘杵到他身邊后，也不動了，還神神秘秘地站在他身後，也不知道是要幹什麼。

就這麼僵持了半分鐘，丹尼斯覺得自己蠢透了，忍不住開口問她，「你在幹嗎？」

「噓……」趙萌檬一隻手指壓在唇上，小小聲地告訴他，「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會說話，你都把我摘下來了，現在我就是你的尾巴了啊。」

「……」他要是哪天真給她灌一杯白酒，這破水果才是真的能上天了！

丹尼斯黑著臉不說話，小姑娘卻開啟話癆加耍酒瘋模式了，小手應該是想安撫地拍拍他的背，卻大力金剛掌似的，啪地重拍在他背上，「他們說的話，你都不要管！」

為了加強語氣，她的手還在空中用力一揮，然後……啪的一下，在丹尼斯臉上又打了一下。

「……」丹尼斯頭頂都開始冒黑氣了。

小姑娘自己也打得茫然了，暈陶陶地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發紅的手，想了想，把手往丹尼斯面前一遞，「但是我的手疼，你要管！」

管管管！管你個榨汁機啊！

丹尼斯是要把人給丟開，按原計劃下樓去喝酒的，可手一伸出去，卻莫名其妙地抓_住了面前那隻小手，很沒好氣地給她揉了揉。

任她打不說，打完還要給她揉手！

想想覺得火大，突然摔開她的手，抬腿就向外走。

小姑娘立即晃晃悠悠地跟在他身後，繼續話癆，「因為我是你的小尾巴啊～！他們都是壞蛋，可是我會一直跟著你的！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不會陷害你的～！因為我是你的小尾巴，我們兩個是一夥的！」

丹尼斯的腳步猛地停下，回身看她。

原來她聽到剛剛的電話了，她一直嚷嚷的小尾巴，是這個意思。

身體里，因為剛剛那通電話而冷下的血，似乎在一點點地回溫，他突然覺得君嘯野剛告訴他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也沒那麼可笑了。

他一停下，小姑娘也停下了，一本正經地說，「現在，我要送給你一個別的小尾巴送不出來的禮物——一個萌萌噠的鼓勵擁抱！因為我不只是小尾巴，我還是個小檸檬，我可萌了~！」

小姑娘說著，就開心地張開手臂，向前一抱……然後抱了個空，噗通一下，向地上栽倒。

沒辦法，她現在看東西都是雙影的，根本看不準距離啊……

丹尼斯嘴角一抽，趕在她摔到地上之前，把人給撈了起來。

小姑娘難過了，「沒有抱到人，我不是個好尾巴……」

「……別胡說，你是個好尾巴。」真是見鬼了，沒有比這更蠢的台詞了。

「真的嗎？」小姑娘寫滿期冀的大眼睛，瞪得圓圓地看著他。

「……真的。」

「那真好啊！」小姑娘露出甜甜的笑，「那你也會對我很好很好的，對嗎？」

「……嗯。」他就是怕她又變哭包，順著她而已。

小姑娘好開心，神神秘秘地說，「那你閉眼睛，我要送你一樣禮物！」

「什麼禮物？」

「你閉眼睛嘛！我要給你個驚喜的！」

「……」丹尼斯一邊在心裡罵著自己腦袋壞了，才跟這個醉鬼檸檬進行這麼幼稚的對話，一邊真的閉上了眼睛。

然後，他就感覺到一陣很清新的淡淡檸檬香氣在逐漸靠近他、靠近他……

丹尼斯的心跳突然變得有點快。

可是等了好半天，都再沒動靜。

那顆檸檬似乎停在了一個離他很近的位置，就沒有再動。

「……你的禮物呢？」他沒睜開眼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呀……我忘了送了，」小姑娘自責地嘀咕，「可是你睫毛真的好長啊，閉上眼睛的時候好漂亮，我總是想數清是多少根。」

丹尼斯：「……」

小姑娘似乎在翻著自己的口袋，很細碎的塑料包裝嘩啦聲中，還能聽到她的自言自語，「真的，比洋娃_娃都好看呢，嗯……如果有孔雀洋娃_娃，說不定能跟你一樣好看！」

「……你的禮物到底能不能拿出來了！」

「來了來了，這就來了。」小姑娘說著，抓起他一隻手，無比鄭重地在他掌心放了一樣東西，「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欸……可是我很喜歡的，因為這樣禮物，是最能把我們兩個永遠、永遠聯繫在一起的東西！」

丹尼斯突然覺得心跳噗通噗通的。

是什麼？

他不由微收了一下掌心，感覺那東西體積不大，很堅_硬，不過有那個小檸檬的手擋著，判斷不出是什麼形狀。

一瞬間，丹尼斯腦海中掠過無數種可能，他甚至想到了……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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