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麗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拉著林綰的衣袖，晃動了一下，像是生怕被人丟棄的小狗。

  林綰一時之間也有些心軟。

  但是她知道，既然他們這邊的地址被曝光了，那林美麗留在這裡也不安全了。

  「還是警察局比較安全，而且你總是要回學校呢，不能總是跟我們在一起。」

  林綰也是從學生那邊走過來的。

  作為一個平凡普通的學生，被牽扯到這些奇奇怪怪的事裡到底有多難受這一點她是親身經歷過的。

  但凡有的選擇，林綰都不會選擇走這條路。

  「好吧。」

  林美麗看了蘇離一眼：「謝謝你救了我。」

  那一眼裡帶著依依不捨，林綰撇開眼睛，只當沒看見。

  天色已經很晚了，三個人商量了一下，還是直接去了警察局。

  畢竟越是耽擱得久，對方就準備得越是充分，這會子還是讓警方多去尋找一點線索比較好。

  找到越多的線索，破案的把握就越大。

  林綰跟蘇離做完筆錄出來，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冷嗎？」

  蘇離看見林綰瑟縮著脖子，想也不想就要脫下自己的大衣蓋到林綰身上。

  林綰默不作聲，兩個人坐進了車子內，空調呼呼運作著，蘇離正要發動車子，林綰冷不丁問了一句：「蘇離，你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

  林綰的話讓蘇離一愣。

  「你怎麼了？為什麼這樣問？」

  蘇離顧左右而言他，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林綰的問題，而是反問了林綰，林綰的心一沉，只覺得自己心底的猜測變得真實了起來。

  「你回答我是不是就行。」

  林綰這個模樣像是回到了兩個人剛見面的時候。

  她不苟言笑，看起來對蘇離還有些防備。

  蘇離心尖刺痛，他不知道林綰這是察覺到了什麼，但他知道，自己一直極力隱藏的事，終於還是暴露出來了。

  「你指的是哪個方面？是我們的感情，還是……」

  林綰心底一個咯噔。

  原本蘇離只是隱瞞了自己一點事，卻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分類。

  林綰只覺得心底千頭萬緒，最後也只能感慨一句好傢夥。

  原本以為自己身上也算是秘密多的，卻沒想到居然還有比自己秘密更多的。

  「你只管說就好了，其他的事我自己會分辨。」

  對與錯都是要看其他人分辨的。

  林綰其實並不想把蘇離當成敵人一樣對待，只是既然都到了這一步了，那她不問個清楚，接下來她也沒辦法跟蘇離像是之前那樣相處了。

  「我其實不是南城人。」

  林綰臉上沒什麼神色變化。

  關於這一點，林綰之前就猜測到了。

  「你或許還記得，林之意？」

  林綰沒說話。

  蘇離自顧自開口：「這個林之意其實我的確是認識，而且他是我的小叔，之前我也跟你說過一些關於他的事，但是有一點我隱瞞了。」

  「他跟我的關係其實並不算太差，我從他的嘴裡也的確問出了一點東西。」

  林綰抿緊了唇瓣。

  「所以……你一直都在騙我嗎？」林綰的聲音冷靜的不像話，不知道怎麼，蘇離忽然覺得，要是今天自己沒能跟林綰說清楚這些事，接下來他們可能就要完蛋了。

  蘇離有些著急，伸手去拉林綰的手，林綰直接躲開，冷聲道：「先把事情說清楚吧。」

  蘇離心底咯噔了一聲。

  像是石頭墜入湖底一般，一顆心瞬間被冰冷的感覺所包裹。

  「綰綰，你相信我，不管我隱瞞了什麼，肯定都是對我們好的，我絕對不會做對我們不好的事的，我也在這個循環之中，我這麼努力，就是為了結束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循環。」

  「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林綰忽然扭頭看了蘇離一眼。

  兩個人視線對上，良久，林綰才終於轉過了腦袋，說道：「我相信你一次。」

  蘇離鬆了一口氣。

  「但是——」

  林綰的大喘氣讓蘇離再次緊張起來，一顆心也高高懸空，遲遲落不下去。

  林綰道：「最後一次，蘇離，你知道我一直以來經歷了什麼，好些事其實你比我都要清楚，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之後，我再也不想去猜度別人到底對我好還是壞了。」

  「我希望我們可以坦誠，以後並肩走下去。」

  蘇離重重點頭。

  林綰這才放下心。

  「我們回去吧。」

  今天也遇見了不少事，林綰現在感覺疲憊不堪。

  蘇離也不敢再對林綰說什麼，小心翼翼地開車，小心翼翼地跟她說話，回去之後更是好聲好氣地讓林綰早點休息。

  那模樣活像是對待公主似的。

  林綰看見蘇離這模樣，嘆息了一聲說道：「你不用這樣，我說話算話，不會再因為這些事跟你吵架的。」

  蘇離當然知道林綰是這樣的人，不過這件事到底是他理虧，所以蘇離還真的有點擔心。

  就想著一定要對林綰好一點，再好一點，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來給她看看，好叫她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歡她。

  「那我去睡覺了，你早點休息。」

  林綰沒等到蘇離回答，就關上了臥室的門。

  蘇離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最終還是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林綰原本以為出了這樣的事，她一時半會肯定睡不著。

  卻沒想到她閉上眼睛沒多久，就陷入了深眠之中。

  而且還久違地做了夢。

  ……

  「林綰，你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後果嗎？」

  「什麼後果？」

  林綰聽見自己的聲音，跟現在對比起來還很是稚嫩，不過到底是自己的聲音，林綰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林綰也不知道自己是躺著還是怎麼的，她也看不見跟自己說話的人到底是誰。

  只能聽見兩個人的談話聲不斷傳過來。

  這一幕實在是有點詭異，讓林綰覺得這或許不是在做夢，而是自己腦海深處的某些記憶投射。

  「後果麼……就是你可能*****」

  「什麼？」

  林綰沒聽清楚，下意識追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那人似乎有點生氣，聲音提高了一點：「就是你可能永遠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