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見林綰嘶啞的聲音幾乎聲聲泣血，一下子也聽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立刻就有見風使舵的人開口道：「原來是這種人渣！打的好！換做是我，命根子都給他割掉！」

  男人沒想到這些人這麼牆頭草，這就開始罵他了，立刻夾緊了雙腿，有些害怕但又強撐著：「我憑什麼要來參加你媽媽的葬禮？」

  「你不是也這麼厭惡我嗎？你媽媽對我的厭惡不會比你少，你到底是不是你媽親閨女，怎麼還非要我來礙眼呢？難道你希望你媽帶著氣走嗎？」

  眾人一聽也對啊。

  既然母女倆都這麼恨林秉承，那幹嘛還要讓他來呢？來了難道不是噁心人嗎？

  林綰嗤笑了一聲。

  「你以為我想要你來？還不是因為我媽媽當年有些事你知道，我希望你來作證，林秉承，但凡你有點良心，你就該早點來！」

  「我媽媽活著的時候你對她如豬狗，以前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現在她死了你卻連為她作證都不樂意，你他媽良心被狗吃了！」

  林綰說著又拎起了一個瓶子，林秉承尖叫了一聲，抱頭鼠竄。

  蘇離沒攔著林綰，只是在一邊護著，怕林秉承反擊傷到林綰。

  「行了行了別打了，不是我不想來，我被事情絆住了！」

  林秉承大聲喊道：「我收到你的信息就打算過來了，但是才出門就被喊走了，我原本以為就一會的功夫就可以處理好的，沒想到直接耽誤了那麼多功夫。」

  「我也知道你媽當年慘啊，但是我有什麼辦法。」

  林秉承這話聽著倒像是懺悔了，但是貓哭耗子准沒好事，林綰對林秉承這個男人已經沒有半點信譽度了。

  「你以為你說的話還有人相信嗎？」

  「你不信我我有什麼辦法？」林秉承有些站不住了，趕緊往邊上一坐，一邊喘氣一邊說道：「我不來又不會怎麼樣，你不也只能在背後罵一罵我嗎？我要不是真心想來，既然錯過了葉青穎的葬禮我肯定就直接當錯過了，還來一趟幹嘛？」

  林秉承摸了一把自己的腦袋，說道：「我來了還他媽被你開瓢了，你以為我有病啊我過來送你一血？」

  蘇離沒想到林秉承好歹是個公司老總居然開口閉口就是「他媽的」「一血」這麼粗鄙的話，想也不想就踹了他膝蓋一下，帶著忍耐說道：「你閉嘴吧，能好好說話嗎？」

  林秉承接連被打，正要發飆，看見蘇離的時候忽然目光一閃，慫了一般低下頭，居然還真不說話了。

  林綰若有所思地看了蘇離一眼。

  目光在蘇離跟林秉承之間掃視了一圈，林綰最後道：「你現在來了也不晚，把你知道的東西都跟警官說了，我媽媽絕對不能白死。」

  林秉承拍了拍屁股，不耐煩又帶著一點隱忍地說道：「好好好我知道了，走吧。」

  「我的車還在外頭呢，你們都給我盯著點，可不能讓我的車被其他人劃破了，這些鄉巴佬鬼知道有沒有見過我這種車，萬一一時好奇過來摸了，可別把我的車摸髒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去吧。」

  林綰擺擺手，像是送瘟神一樣把人往警局那邊送。

  林秉承顯然很忌憚什麼，明明腦袋都開花了，他也沒嚷嚷，只是拿了很多紙巾捂住了流血的地方，直到進入警局，立刻有警員過來帶林秉承進去，說是要先去處理傷口，林秉承才鬆了一口氣。

  他像是忌憚什麼，還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下剛好跟林綰對上視線，林秉承露出一個氣憤的表情，但視線往邊上一飄，很快又慫了，垂著頭跟警員走了。

  林綰眯了眯眼睛。

  「蘇離，你認識我爸爸？」

  到底兩個人現在也確認關係了，林綰並不想藏著掖著。

  林秉承對蘇離那是肉眼可見的忌憚，顯然就是藏著什麼事沒有說。

  林綰不願意看見林秉承跟蘇離扯上關係，所以提前問清楚。

  「不認識。」

  蘇離搖搖頭，模樣跟語氣都十分真誠：「我怎麼可能認識你爸爸？以前我連你都不認識，而且我也不是你們這邊的人。」

  林綰點了點頭。

  心底的疑慮卻並未消失。

  事實上林綰心底有一個猜想，但是一時半會林綰也找不到佐證。

  「現在林秉承來了，我媽媽這個案子應該很快就能結束了。」

  蘇離嗯了一聲，看了林綰的手一眼，看見她的手有被碎片劃破的痕跡，皺眉道：「你看看你，怎麼做事總是那麼衝動，稍微忍耐一下不行嗎？既然已經到警局了，現在肯定是誰也逃不掉的。」

  「你出手不出手，不都會有一樣的結果嗎？你如今出手了，別人估計看他還覺得可憐了，世人都是要更同情弱者的。」

  「那又怎麼樣？至少我現在覺得打得挺爽的，也算是為我媽媽出了一口惡氣。」

  林綰說著垂下長長的睫毛，捲曲而黑的睫毛在她的臉上垂落一點陰影，讓她看起來格外的落寞。

  「你不知道以前我媽媽過得到底是什麼日子。」

  林綰對於從前的記憶其實也不是很深刻了，只是那些充斥著母親慘叫以及拳頭的畫面一直鐫刻在林綰的腦海里，讓她一刻也不敢忘記。

  蘇離知道自己說的話戳到了林綰的痛點，他十分內疚，卻也知道這會道歉已經沒用了。

  「我洗耳恭聽，綰綰，你有時候也需要傾訴，把那些憋在心底的話都說出來就好了，有些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不需要你來承擔。」

  林綰愣了一下，隨即將腦袋埋在了蘇離的肩膀上。

  蘇離抱住她，將人帶進了自己的懷裡。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反正我媽媽爸爸一直吵架，我總是會看見媽媽身上帶著傷。」

  「那會林秉承還沒有發家，但因為家裡有些錢，所以他喜歡出去吃喝玩樂。」

  「我媽媽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如果不是他太過分了，她是不會說這些的，其實我從前有怨恨過我媽媽，我覺得她太懦弱了，每次都不敢反抗，當年她離婚，也是因為我爸爸一次喝醉了，居然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