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去一趟洗手間。」

  林綰捏著手機，她想要跟宋氏集團的人打電話詢問一下情況。

  畢竟宋氏集團的人都這麼主動了，林綰不認為自己打過去會吃一個閉門羹。

  大概率是能問出一點什麼事來的。

  警員點點頭：「我跟著你過去，在外面等你。」

  林綰點點頭。

  兩個人前後腳進了洗手間，醫院這邊的洗手間為了方便病人掛點滴，所以邊上都有一根類似於晾衣杆的東西。

  若是病人沒有親人在的時候，他們可以自己把滴液掛在上面，這樣就能空出來一隻手。

  林綰掃了一眼那晾衣杆，並沒有脫褲子，而是坐在了馬桶蓋上。

  她按照郵件里最後的電話，點擊撥號。

  【歡迎致電宋氏集團，正在為你轉接人工，請稍後……】

  宋氏集團的電話跟一般公司的電話不同，大公司譬如以前林綰待過的蘇氏集團，電話全是人工接聽的。

  宋氏集團一開始是智能客服，而且也沒有其他的功能，似乎這個智能客服起到的就是一個緩衝的作用，電話打進去之後這等待的時間足夠宋氏集團的人分配電話到底給誰接聽了。

  林綰想，接自己電話的人大概是宋氏集團的hr，也就是一直給她發郵件的人。

  這個念頭才一落下，林綰就聽見嘟的一聲，電話轉接成功了。

  「你好，林綰女士對嗎？我是周經理，也就是應聘你進我們宋氏集團的hr。」

  林綰心頭莫名一突。

  雖然剛才她的確是這麼猜測的，可是真的當宋氏集團的hr接了自己的電話，林綰還是察覺到了一股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怪異。

  總覺得這一切……好像太過順利了一些。

  林綰總有一種好像自己被人看透了，又或者是一開始就有人給她安排好了劇本，讓她被迫跟著劇本走的感覺。

  之前還沒覺得劇本痕跡重，現在卻是越來越覺得自己被條條框框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

  林綰第一時間想到毒蛇他們。

  但是毒蛇他們的目的是要讓她死，一遍一遍的循環只是他們不知道她有這個能力而已，所以他們殺死了她一次又一次。

  林綰並不覺得毒蛇他們會輕易放過他們，有可能是他們現在在這個世界還沒有找到她，也有可能是他們也出了事。

  總而言之，以林綰跟毒蛇他們交手的經驗，那些人要殺人，必然是很直接的，完全沒必要去搞這些事。

  而且跟他們有關係的人好像也死得差不多了，對方在短暫時間之內，似乎也沒辦法買通這麼多人繼續為他們做事。

  「你好周經理。」林綰心思電轉，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麼東西，但仔細一想又想不起來。

  最後她只能先關注著眼前的事。

  「周經理，我給你打電話是為了郵件的事，這期間你給我發了許多郵件……」

  「是的。」周經理笑呵呵的，聽聲音林綰覺得他應該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主管，畢竟人事部門很重要，招進來的人一定要是可以培養的，所以人事部經理找個年紀大，看人準的也沒啥毛病。

  而且四十來歲其實也相當於在公司里養老了，說起來也只有人事部門是不那麼卷的。

  宋氏集團是大公司，每年想要入職的人不知凡幾，hr也不需要出去找人投簡歷什麼的，只需要做最簡單的篩選就可以。

  這很適合這些中年員工來完成。

  「不知道周經理是為什麼這麼看重我？」林綰原本以為對方既然費盡心思聯繫上了她，應該會主動說出自己的目的跟想法才對，卻沒想到林綰說一句周經理回一句，他好像沒有要主動開口的意思。

  林綰眉頭皺了起來。

  周經理這樣的反應倒是讓林綰有些迷糊了。

  他如果不期待自己入職的話，之前又怎麼會給她發那麼多奇奇怪怪的郵件？

  但他的表現跟郵件里迫切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周經理呵呵一笑，聲音裡帶著一點戲謔：「林小姐這是對自己不自信嗎？你是南大優秀的畢業生，我們集團知道了你的成績，確認你是跟我們公司十分契合的人，所以才聯繫了你，知道了你家裡的情況之後，我們也十分貼心地給出了時間讓你先處理家裡的事。」

  周經理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林小姐是對我們公司這樣的做法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林綰搖搖頭，意識到對面的人也看不見，於是道：「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有些慚愧，其實我在學校的成績也沒有那麼好。」

  周經理哈哈一笑，十分爽朗的模樣：「林小姐似乎過于謙虛了，你在大學畢業的時候提出的生命進化的論點，很契合我們宋氏集團的某項研究，我們其實已經組織好研究團隊，打算等到林小姐你過來，就直接開始研究了。」

  「相信有林小姐你帶隊，我們的研究方向絕對不會錯，而且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比其他人更早的發現這些東西呢。」

  林綰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

  「我……提出生命進化論點？」

  周經理嗯了一聲：「是的啊，當時林小姐你還因為這一篇論文得到了導師們的一致好評，而且你學校很多導師都爭搶著要帶著讀研，甚至有好多博士都找你，想著以後可以跟你做同學。」

  「林小姐觀點新奇，顯然是戳中了不少研究生命進化博士們的點，我們宋氏集團一直都試圖在這方面取得成績，所以十分看重林小姐你，無論花多少時間，我們都願意等。」

  林綰聽得目瞪口呆。

  她壓根就不懂什麼生命進化，也從未研究過這些東西，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消息，說是她很懂這些的？

  「周——」

  林綰正要說話，忽然後背傳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林綰對這種感覺已經非常熟悉了，還不等到腦子裡一個聲音提示自己危險，林綰已經本能地往邊上一躲。

  鏗的一聲。

  是晾衣架砸到地板上的聲音。

  金屬跟地板摩擦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外頭守著的警官第一時間沖了進來：「林小姐？你沒事吧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