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可能是酒吧弄錯了，這樣的金額，事後核對帳單也肯定會發現。

  難道是陳桃桃口中那個網友婷婷？

  婷婷如果真的來了現場，為什麼不出現？

  難道她從頭到尾都在觀看著陳桃桃和楊明的互動，觀看這一場她精心設計的局面？

  林綰想像力一下那個畫面，覺得有些恐怖。

  「林綰？」

  陳桃桃看見林綰正盯著地面出神，還以為林綰在發呆，叫了她一聲，將林綰從思緒之中拉回來。

  「我沒事。」林綰抬起頭，朝著陳桃桃問道，「那你現在還有留著婷婷的聯繫方式嗎？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還有的。」

  陳桃桃猶豫了片刻，還是掏出手機，點開了和婷婷的聊天頁面，將屏幕遞給林綰。

  林綰接過來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所謂「婷婷」的聊天資料卡，頭像是灰色的，顯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上線過了。

  本是想看看能不能通過帳號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誰知婷婷的資料卡空空蕩蕩，除了一個上一次登錄的ip定位，確實就在他們所在的城市，以及年齡和她們相仿，外加一個性別女的標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描述。

  既然都無聊到主動找附近陌生人聊天，卻連自我介紹或者照片都沒有放一張。

  「婷婷有和你說過關於她的事情嗎？比如她在哪裡上學或者工作。」

  面對林綰的詢問，陳桃桃卻是搖了搖頭：

  「沒有……我之前其實問過，但是看得出來她不想回答，後來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林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點進個人主頁去，也只有寥寥幾個訪客，連一條動態都沒有發過。

  不僅如此，這個聊天帳號的等級很低，很明顯就是創建之後沒用多長時間的小號。

  林綰心中基本能夠肯定了，這個婷婷多半是他們身邊的某個人，為了達成某種目的而故意讓楊明和陳桃桃見面。

  楊明那天在酒吧里說是在等人，恐怕也是在等這個網友婷婷。

  不過面對主動送上來的陌生女生，楊明當然不可能坦誠說自己是在等另一個女網友，雖然後來婷婷沒有現身，不過陳桃桃也就此和楊明認識。

  如果是清楚楊明性格的人，不難推測後面會發生什麼事。

  林綰皺眉，只是那個婷婷這樣撮合楊明和陳桃桃，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個婷婷，是大概什麼時候開始接觸你的？」

  林綰問道。

  「去年下半年的時候？」陳桃桃回憶了一下，點開聊天消息，歷史記錄里顯示的時間讓她肯定了，「沒錯，就是去年大概八九月份。」

  林綰瞥了一眼聊天記錄，兩人的對話很是密集，還有不少的表情包，看得出陳桃桃和她關係很好。

  去年的八九月份……

  那個時候楊明還在和林綰保持著情侶關係，以前的林綰被楊明哄騙著，說要尊重各自個人隱私，也從來不會做出查他手機的事情。

  楊明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和女網友曖昧了。

  林綰朝著楊明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膈應。

  「林綰。」陳桃桃忽然喊她的名字，表情有些複雜，「我是不是被婷婷算計了？」

  陳桃桃也不是傻子，林綰一直在追問著這個婷婷的信息，加上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陳桃桃也開始發覺了一些不對勁地方。

  林綰也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沉默了半晌：「只是有可能。」

  「我想不通。」陳桃桃搖了搖頭，看著林綰，「這樣做婷婷能得到什麼好處？單純拿我尋開心？還是你得罪了什麼人嗎？所以她故意要設計讓楊明跟你分手？」

  林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在開始這段死亡循環之前，她極少和人起衝突，但人與人之間的惡意，有時候就是毫不講道理的。

  就比如張玲，林綰原來是真心將她當做好友閨密，誰知道張玲卻一點都不領情，偷她的東西不說，還時常在背後編排林綰的壞話。

  要是在重生之後，那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不過婷婷設局的時間，也遠在那之前。

  「我可以拍一張婷婷的資料卡照片嗎？」林綰詢問陳桃桃。

  「可以！」陳桃桃爽快的答應了，她也很想早點弄清這是怎麼一回事。

  想到自己曾經真心對待過的朋友，實際上卻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陳桃桃的心情有些複雜。

  餐廳門口忽然響起一陣嘈雜，穿著警服的幾個執勤民警走進來，看到了躺在餐廳一角地面上，已經熟睡過去，衣不蔽體的楊明，皺了皺眉。

  林綰偏過頭看了一眼，認出其中領隊的那個，是許久未見的江景。

  「把人帶走吧！」

  江景揮了揮手，和其他幾個民警一起把楊明抬走，塞進警車裡。

  被楊明的事情這麼一打岔，幾個人也沒有了繼續吃飯的心思，桌面上的四杯可樂也幾乎一口未動。

  林綰早先就看出楊明臉上的不對勁，也只是佯裝抿了一口，可樂甚至都沒有沾到唇上。

  林綰和周欣欣互相添加了聯繫方式，就各自散開，準備回家。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餐廳的一角，坐著一個身穿黑色連帽衫的男人，將連衣帽壓的很低，一直在注意著林綰這裡的動靜。

  服務員走上前來，詢問他需要什麼。

  男人在桌面貼著的菜單上隨意指了幾樣，服務員注意到他始終沒有抬起頭來，只是從帽子的邊緣露出有些過分蒼白的皮膚。

  看到那四人離開了座位，連帽衫男人的目光動了動，也若無其事地起了身。

  隔了一段距離，連帽衫男人走出店外，經過四人的背後，很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當中。

  林綰站在路邊，伸手打算攔一輛計程車回去。

  蘇離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拍了拍林綰的肩膀：

  「我去和服務員要一份剛剛的監控視頻，之後或許會有用。」

  蘇離想起那個被張玲偷拍的帖子。

  雖然他私心裡覺得那張照片還不錯，但是既然是別人用來傷害林綰的手段，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