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盔內部是密密麻麻的金屬圓頭，似乎是將連接那些線的電流導入到這個頭盔之中，不知道這東西的用途，蘇離不敢放到頭上嘗試。

  這間實驗室到底是研究什麼的？

  兩人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蘇離。」

  林綰突然輕聲喊他，蘇離抬起頭，見到前者朝他勾了勾手，手中還拿著一份實驗桌上的記錄檔案。

  「寫了什麼？」

  林綰將實驗記錄文件遞到他手中，表情凝重。

  上面的字跡已經有些褪色，潦草而雜亂，更是混雜著不少難以猜測的符號文字。

  林綰的目光落在第一行文字上，徐徐往下。

  「2，對零號體進行第一次放射性磁場干擾操作。預計兩周進行一次，記錄實驗數據，未出現任何異常。」

  「7，零號體健康生理指標一切正常，無出現任何不良反應，預計16進行第二次干擾操作。」

  類似的記錄了許多行，林綰皺眉，快速地往下翻閱，大多是一樣的內容，都是一些對實驗結果的記錄。

  在千篇一律的數字代碼和簡短文字記錄之後，終於出現了第一行有所變化的實驗結果。

  「23，零號體開始出現排斥反應，送往cdp進行後續觀察。」

  在這一行字底下，寫了許多晦澀難懂的符號和字母。有些單詞林綰能看懂是什麼意思，但連結起來就完全摸不著頭腦。

  對於零號體的實驗記錄從此中斷，隔了一段空白，開始了第二段的記錄。

  「1，對一號體進行第一次放射性磁場干擾操作。」

  對這個所謂的一號體，進行操作的速度，明顯比上一次快了很多，幾乎是一周就進行一次，很快，在三個月之後，對於一號的實驗也以同樣結果結束。

  一號體也被送去了記錄人口中那個cdp進行後續的觀察。

  林綰暗暗記下了cdp這個縮寫，現在這裡不是慢慢查資料的地方，等出去之後再好好查查。

  「這個cdr，是哪裡？」

  蘇離在旁邊輕聲說了一句，在他已有認知之中，這個縮寫符號所能代表的意思和這裡的語境似乎都不匹配。

  應該是比這個實驗室更高一層的其他實驗研究機構。

  林綰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沒有離開那份實驗記錄文件，在一號體被送走之後，很快，又迎來了二號體。

  實驗速度同樣加快，一周進行兩次的放射干擾實驗，但是二號體在堅持了一個多月之後，最終只剩下一串實驗記錄。

  「7，二號體生命體徵完全停止，呼吸衰竭，心臟與大腦已經損毀，宣告死亡。」

  實驗記錄之中並沒有說明他們是如何處理「二號體」的，寫下這份記錄的人，也並未從文字之中透露出任何憐惜或是憎惡的情緒，仿佛只是丟棄了一個不再有用的工具。

  林綰隱隱有察覺。

  這裡所有的實驗設備，那個足夠容納一人大小的膠囊艙，和那個明顯是給人戴的金屬頭盔，以及許許多多他叫不上名字的奇怪儀器，恐怕就是利用這些來進行這份實驗記錄文件里的操作。

  住在這家酒店裡的人，一定想不到，就在他們的幾牆之隔，在洗手間的暗格之內，居然在發生著這樣的事。

  甚至有人在這裡死去。

  林綰忽然覺得後背冒起一陣涼意，有些毛骨悚然。

  目光又落向了每一行記錄前面的那一串數字代碼，這串代碼是什麼意思？幾乎每一次實驗的更新都會有這樣一行簡短的數字。

  是時間嗎？

  代碼的後一半似乎和月份日期代表的時間能夠對應上，但是在這之前的兩位數字又是什麼？年份？

  他們現在所處的時間是2020年，怎麼看兩位數和年份也對應不上，除非是上個世紀的事。

  似乎是因為二號體的死亡，實驗記錄在終止了五年之後，終於又出現了三號體。

  「14，從轉接處接收到半改造完成的三號題，預計進行每日一次的放射改造。她很有資質。」

  林綰微微有些吃驚，前面的實驗記錄都只是客觀的結果而已，這還是她頭一次見到這個記錄員寫下對於實驗體的評價。

  對於這個實驗題的操作實驗足足進行了兩年，這期間的每一條實驗數據都在更新，結果一直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25，三號提建議將零號體與一號體接回實驗所，進行必要的情感培育，三體同步刺激，觀察實驗結果。申請已通過。」

  從這一條記錄完後，林綰又翻了好多頁，沒有再看到任何記錄了。

  從字面上不難理解出，是這個三號要求將前面還存活的二人都接回這個實驗所之中，只是最後三人與實驗員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林綰將目光從記錄文件上移開，有頭像了，放在實驗桌上，各種顏色鮮艷的藥記上。

  恰在此時，他們剛剛進來的門那裡突然傳來一陣腳步。

  剛剛他們進來的時候，那個帶有人臉鎖的鐵門就自動合上了，此時似乎有人站在了鐵門之外。

  林綰立即轉過頭看了蘇離一眼！

  「正在進行人臉識別比對——」

  仍舊是剛剛那個冰冷機械的女電子音，從門口的方向傳來。

  二人確定會有人進來，林綰把文件一把從蘇離手中搶回，放到原來的位置，拉起他朝著實驗室的深處走去，尋找能夠暫時躲避的地方。

  實驗所總共只有方寸大小，除卻那些實驗儀器，幾乎沒有能夠擋著身子的東西。

  但是就藏在儀器旁邊也太危險了，他們無法確定來人的數量和危險性。

  大意了。

  在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這間實驗室是嶄新的，就應該提前想到，隨時都有可能有人回來。

  林綰最後拉著蘇離躲在了實驗室角落的一排廢液桶之後，廢液桶里傳來有些酸敗的氣息，林綰捂緊了鼻子。

  可不知為何，她卻沒來由的覺得這氣味有些熟悉。

  蘇離也攥緊了她的手，在鐵門來打開聲響的那一刻，兩人的心跳一同飆升至頂峰。

  他要進來了！

  從門口響起腳步落在地面上稀稀落落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