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

  林綰看了他一眼。

  「我們先去會議室看看。」蘇離想了想，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剛剛徐老說的那一句不要到處亂跑。

  難道這棟大樓里藏著什麼不能讓他們看見的東西？

  走樓梯下了五層，又乘電梯回到了一樓，大會議室倒是很好找，前台小姐給他們指了方向，沿著去洗手間的路走到盡頭，拉開門把手，後面就是足足占地二百平米的會議室。

  林綰也被這會議室的廣闊驚了驚，進門往左轉就是巨大的紅木講台，投影和聲音設備功能也一應俱全，甚至底下的每張會議桌還配備了小麥克風，用支架立在桌面上。

  會議室的一角是公用洗手間，似乎沒有分男女，蘇離進去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樣。

  講台應該被剛剛收拾過，光亮的一絲灰塵也沒有落下。

  蘇離低下頭，檢查了一下機箱設備，也沒有什麼遺落的東西。

  「蘇離。」林綰朝他揮了揮手，「我去個洗手間。」

  蘇離點了點頭，繼續在會議室內尋找著可能有用的線索。

  洗手間內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啊！！」

  「怎麼了？」蘇離眼皮一跳，趕緊跑到門前，「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

  林綰嚇了一大跳，聲音還有些驚魂未定，片刻之後，蘇離面前的門被打開了。

  林綰表情凝重，往衛生間裡指了指，蘇離回身看了一眼，確認會議廳里沒有其他人，才跟著走了進去，立即關上門。

  「就在那邊。」

  林綰領著他，朝著衛生間裡邊走去，左邊的牆面上居然出現了一個方形的洞口，洞口裡面是一扇門。

  「怎麼發現的？」

  蘇離也有些吃驚，這麼大個洞放在這裡，那不是誰都能看得見？

  「我剛剛看見這面牆上好像有點凹凸不平，就伸手按了一下。」林綰指了指那洞口的邊緣，隱隱約約能見到一個有些凸起的圓形，不仔細觀察幾乎不會注意到。「然後突然就響了一聲，門就打開了。」

  蘇離皺緊了眉，走到那扇門前，林綰也跟著湊過去：

  「這要怎麼打開？」

  門上有一個類似於密碼鎖一樣的裝置，只是沒有任何文字說明，只有一個屏幕和底下的一顆紅色按鈕。

  蘇離猶豫片刻，還是按下了那枚按鈕，他們既然都已經發現了這扇門，當然要冒險嘗試一番。

  密碼鎖傳來滴的一聲，緊接著是冰冷機械的電子音：

  「正在進行人臉掃描。」

  屏幕驟然亮起紅光，一張紅外線網絡被投射在正對著屏幕的林綰臉上，把後者嚇了一跳，往後一縮。

  這紅外線光似乎沒有什麼傷害性，有紅色的光標上下移動，似乎是在掃描著她的臉部數據。

  林綰條件反射的捂住了臉，撇開腦袋。

  「人臉比對失敗，還有兩次機會，將在五秒之後開始，五，四……」

  聽著電子音念出的倒計時，蘇離有些頭皮發麻，忽然有了一種自己正在拆炸彈的即視感。

  五秒鐘很快就到了，林綰咬了咬牙，將自己的臉重新湊上去。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

  結果不出意料，仍舊是人臉數據無法匹配。

  「人臉比對失敗，還有一次機會，將在十秒之後開始。友情提示，如果三次人臉比對失敗，將會自動拉響警報。」

  兩人目光一震，對視了一眼。

  怎麼辦？

  距離拉響警報還有十秒鐘，他們現在來得及跑嗎？

  這個破人臉鎖剛剛也掃描了林綰的臉部數據，有必要用這種密碼鎖來保護門後東西的人，想必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

  絕不是一句好奇隨便試試能夠糊弄的過去的。

  蘇離咬了咬牙，在電子音數到最後一秒時，將自己的臉湊了上去。

  頃刻之間，紅色細密的光芒網絡覆蓋上了他的臉。

  機器音沉默了三秒，蘇離已經默默攥緊了林綰的手腕，只等這個門鎖一旦說出比對失敗，他們就立刻扭頭逃走。

  「人臉比對成功，您的使用權限是最高級，一級，這是您的臨時權限卡。」

  忽然從那人臉鎖的上端裂縫裡吐出來一張白色內置晶片的電子卡片。

  蘇離有些發愣。

  明明是通過了人臉識別，他卻一點也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比起一旁林綰劫後餘生的慶幸，他忽然有一種即將接近真相的恐慌。

  這份真相也許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蘇離伸出手去，手指在空中猶豫的停頓了頓，一時之間沒敢去摘下那張卡片。

  林綰的動作比他更快一點，見他發愣，直接將白色卡從機器上面拿了下來，塞到蘇離手中，與此同時，面前的鐵門咔噠一聲，朝著門裡緩緩打開了。

  門內是一片黑暗，在蘇離踏入的同一刻，周圍的燈光驟然響起，突然刺目的光亮讓蘇離閉了閉眼，才緩緩睜開。

  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情景。

  離他最近的是幾張實驗桌，桌面上放滿了各種顏色，叫不出名字的試劑，有些藥瓶的標籤有些脫落，褪了顏色，上邊的筆記雜亂。

  各種文件被隨手丟在桌面和地上，但並沒有落上灰塵，看得出還有人在使用。

  房間的一半則是被幾台巨大的白色機器占據，最中心的機器上下塑料手臂之間夾著一個透明的鋼化玻璃倉，猶如一顆巨型透明膠囊，足足能夠承載一人的大小。

  透明膠囊底部還有一些淺綠色的液體，一旁的操作屏幕在不斷閃爍，蘇離湊過去看了一眼，顯示的是error。

  這是用來幹什麼的？

  蘇離看著那個玻璃倉的大小，很難不讓人聯想會有一個人躺在裡面。

  最角落的白色儀器稍微小些，面板上面的各種符號和標記有些複雜，操作台連接著一旁的電腦屏幕，此時正打開了黑色的指令頁面，已經編寫好一串串難懂的代碼。

  在機器的終端則連接著許多顏色各異的線，這些彩色的線路沒入了一個白色頭盔。

  蘇離從口袋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塑膠手套，小心翼翼的戴上，才將那個頭盔翻過來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