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林綰猛地頓住腳步，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那個身影消失的地方，片刻之後眼睛一亮，迅速追了過去。
直追到了跟前，看著眼前空空蕩蕩的走廊拐角，沒有熟悉的影子。
拐角的盡頭是一間女衛生間，林綰盯著衛生間外頭紅色字體的金屬牌子看了半晌，一顆心才緩緩的沉回肚子裡。
應該是她看錯了。
蘇離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呢？
明明她詢問了那麼多相關的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一片空白。不知道這個世界出了什麼差錯，蘇離應該不存在才對。
興許是她最近對於蘇離的事情有些過分執著了，那天和蘇氏集團的宴會，也是因為如此出了丑，怎麼今天又犯下這樣的毛病？
林綰苦笑了笑，轉回身子，一步一步有些沉重的走向病房的前台管理處。
全然沒有發現在身後的門縫之中，有一雙正在觀察著她的眼睛。
想見的人沒有出現，林綰到前台的時候倒是看見了一個這時候最不想見到的人。
「楊明。」認出對方是誰，林綰冷笑一聲，「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出事的時候倒是跑得快，現在緩過勁了又貼上來幹什麼？
楊明不知正在和前台的小護士說些什麼，把對方逗得捂著嘴咯咯直笑，他臉上的表情是林綰熟悉的那種故作溫柔。
被人猝不及防從身後喊了一句，楊明整個人都打了一個激靈，回過身子見到是林綰，立即有些心虛的別開了目光：
「綰綰，你……陳桃桃怎麼樣了？沒事吧？」
「關你什麼事？」林綰從他身旁走過，和另一側坐著的小護士說了一句，幾號病房裡的病人醒了，轉身就要走。
「綰綰！」
楊明眼皮一跳，趕緊攔住她，奈何林綰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甩開她的手就往前走。
楊明不依不饒，一直追到陳桃桃病房門口，林綰終於是沒辦法了，回過神，滿臉厭惡的看著他：
「你到底還想幹什麼？」
「綰綰，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楊明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但已經深知他嘴臉如何的林綰只覺得又虛偽又噁心，「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我給你跪下好不好？以後我賺的錢都給你管！」
「好啊。」林綰雙手抱胸，有些居高臨下的嘲諷看著他，「你跪下來求我，把你銀行卡的錢全都轉給我，我就原諒你。」
楊明的臉色僵住了，好半天才訕訕開口：「綰綰……」
林綰翻了一個白眼，扭頭就要開門進去。
「綰綰！」
楊明趕緊想去拉扯她，卻被林綰凌厲的眼神逼退一步。
「楊明，我現在不想理睬你，就已經是放過你了。」林綰眯了眯眼睛，氣場驟冷，「還是說你想讓我報警？你以為你推了陳桃桃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楊明竟有些不敢直視林綰那雙眼睛。
鋒利而冰冷，如同泛著寒光的刀刃，不費吹灰之力就拋出他心底最骯髒的那一塊慾念。
楊明後退了兩步，仍舊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林綰。
「滾！」
林綰丟下這句話，轉頭就進了病房。
剛走進門，卻對上一雙清醒的視線，陳桃桃不知何時已經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目光直直看向門口。
恐怕剛才在門外的動靜，她已經全部聽見了。
「我之後會還給你醫藥費的。」
陳桃桃沉默了良久，吐出這一句，臉上帶著苦笑。
「行。我已經和前台說過了，一會會有醫生來給你換藥。」林綰也不是冤大頭，點頭答應了，「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再給我打電話。」
見陳桃桃沒反對，林綰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到了門口卻突然被叫住。
「林綰。」
陳桃桃的語氣似乎有些掙扎。
林綰皺著眉回過頭來：
「還有什麼事？」
她和陳桃桃可沒什麼交情，不過是念著她是程果的表姐，自己要是把人丟在當場不好解釋，更何況她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陳桃桃躺在那裡。
能夠把她送到醫院，墊付個醫療費已經是仁至義盡。
「我……」陳桃桃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終於還是閉上了，「明天還能見到你嗎？」
「看情況。」
林綰眯了眯眼睛，摸不清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你明天一定要來。」陳桃桃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咽了咽口水，牽扯到後腦勺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整張臉都皺了皺，「我有事情和你說，很重要的事情。」
林綰定定看了她片刻，才開口回答：
「知道了。」
「好。」陳桃桃才像是終於放寬了心，有些釋然的往身後的床上靠了靠，臉上浮起濃濃的疲倦之色，「你走吧，我想一個人睡一會兒。」
林綰提起腳步，沒有再繼續打擾陳桃桃，默默離開了病房。
醫院的樓道一片靜謐。
從藍色的窗外透進的光線也覆蓋著一層暗藍色，鞋跟在水泥地面上碰撞出的脆響一聲一聲。
林綰垂著眼睛，一縷髮絲從耳後飄到眼前，在眼底的光影上浮動，樓梯的終點傳來孩童嬉鬧的聲音，轉瞬即逝。
就在陳桃桃接受救治的時候，她手機上收到了一條簡訊，是來自秦嘉怡的。
秦嘉怡說後天是她的二十二歲生日會，想要邀請林綰和幾個離得較近的同學朋友來聚一聚，問林綰後天有沒有時間。
林綰和秦嘉怡的交情說深不深，說淺不淺。秦嘉怡總歸是幫過她那麼一點關鍵的小忙，但是——
會想起在自習教室里看見的那一幕，秦嘉怡和宋小雨，有什麼關係？
在百般思慮之下，林綰還是很快回復了消息，告訴秦嘉怡自己會去。
秦嘉怡也很爽快的發給她一串地址，是市內一家價格不菲的酒店，雖說秦嘉怡平時吃穿用度都不差，看得出並不是貧窮人家的孩子，林綰還是有些微吃驚。
林綰並不打算這麼早回去，醫院開在靠近市中心的繁華地段，附近就有輕奢品牌的商場，林綰打算去買一件稍微正式些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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