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檸在卓力的洞口待了好久,最後被墨祈強制帶走了。
一路上蘇千檸都沉默不語。
二人還沒走到山洞就看到阿花不斷地在外踱著步子,看地上的痕跡,應該已經在這裡待了很長的時間了。
就連她沒有在山洞都沒有發現。
「阿花,你怎麼在這裡?」
聽到蘇千檸的聲音,阿花有些慌亂的抬起頭,一雙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
阿花站在地上一直不敢直視墨祈,這個獸人太危險了,就是因為他的毒素,熊巳哥哥現在才會這麼痛苦。
一想到熊巳哥哥躺在地上不斷嘶吼打滾,甚至把臉都抓爛的場景。
心裡雖然覺得有些對不住阿檸姐,可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熊巳哥哥死在她面前。
阿花一咬牙,撲通一聲跪倒在蘇千檸的面前。
「阿檸姐,求求你放熊巳哥哥一條命吧!」
要是擱在平時,蘇千檸早就上前把她拉起來了,可是經過了一系列的事,她只是站在原地,神色冷淡無動於衷。
邁出了第一步,接下來的在心裡想了無數遍的話,說出口也變得不費勁了。
「阿檸姐,我知道熊巳哥哥傷了你是他不對,可是他也是受了那個林舒月的蠱惑,現在林舒月逃走了,熊巳哥哥知道錯了,就求阿檸姐放過他吧,我保證他再也不敢了。」
阿花自顧自的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蘇千檸的臉色越來越冷。
蘇千檸突然覺得有些累了,只是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
「阿花,你來這裡之前去見過卓力巫醫嗎?」
一直沒有得到回應的阿花本就心裡打鼓,聽到蘇千檸的問話更是磕磕絆絆的。
「還沒,還沒有。」
她從昨夜就一直在照顧熊巳哥哥,今天見他毒發得厲害,一著急就跑了過來。
還沒有來得及去看老巫醫大人。
「卓力婆婆死了。」
說完這句話,蘇千檸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再說了。
「怎麼會!」阿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裡嘟囔著不可能。
蘇千檸並沒有理會,轉身剛走了一步,腿腳一軟,差一點摔倒。
墨祈攔腰把她抱起,眼神睥睨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阿花,如同看螻蟻一般。
「滾!」
阿花聽到這一聲滾,嚇得連哭都忘記哭了,直到二人回到山洞才回過神來。
完了!
卓力巫醫死了。
她剛剛到底在幹什麼嗎?
山洞內,蘇千檸蹲坐在一旁,直直地看著石壁靜靜地發呆。
她想不通,部落的生存真的高於一切嗎?
為什麼卓力婆婆臨死都在記掛著部落,在她過去的生活里,遇到的每個人都是自私的。
就連她的媽媽口口聲聲說愛她,轉眼就把摻了農藥的糖水餵進她嘴裡。
她的弟弟說最喜歡的就是她這個姐姐了,結果趁著她午睡的時候把寵物蛇扔在她的床上。
就連談了一年多的男友也說愛她,卻親手把她推進了喪屍群里。
所以她來到這裡,並沒有什麼歸屬感,甚至不願意用現代的文明去改變這個世界。
一直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可卓力婆婆甚至墨祈……
想到卓力巫醫臨終前說墨祈受了重傷,蘇千檸怔怔地垂下頭,看著眼前的男子。
「你的傷?」
腔調軟軟糯糯的,沙啞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
墨祈走向前去,蹲在她的面前,抬手把她散落的頭髮整理好,「已經無事了。」
托起她的臉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神色一頓,低聲喃了一句,「想哭就哭,我在。」
蘇千檸聽到這再也忍不住了,眼裡含了一層水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在墨祈的懷裡,從他的嘴角響起微不可聞的沉悶聲。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到底是為什麼……」
嘴裡不斷的喃喃著為什麼。
昏迷之前她看到艾蒙聯合所有的獸人都破不開那道紅色屏障。
墨祈他怎麼會沒事?
還有卓力婆婆是因為她才……
下頜被輕輕抬起,微微上揚,對上那深邃的眼神,呼吸灼熱滾燙落在額間。
「為了你,值得。」
墨祈的嗓音低沉沙啞,喘息聲加重。
蘇千檸眼含水光,有些迷茫地看著他,「可是卓力婆婆因我而死了。」
「回到獸神的懷抱,是每個獸人都要經歷的,你不需要自責。」
「可……」
墨祈湊近輕輕地舔舐著落下來的珍珠,輕聲言語道:「無事的,阿檸。」
過了不知道多久,墨祈靜靜地看著懷裡睡得不安穩的蘇千檸。
輕輕地擦掉眼角的那一滴眼淚。動作輕柔地把她安置好。
這才轉身出了山洞。
山洞外,阿花早已不見了身影。
熊巳的洞穴。
因為祭祀變故部落里亂作一團,艾蒙先將他看管在這裡,還沒來得及處置。
墨祈此時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看著在地上不斷打滾的熊巳,眼神冷漠至極。
「求求你饒了我!」
熊巳看到來人是墨祈,以為是來給他解毒的,頓時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爬著爬到墨祈的腳跟前。
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獸人什麼時候下的毒,可是自己的皮膚正在不斷地潰爛,僅僅過了一夜,雙腿已潰爛的不成樣了。
甚至自己的毛髮都不斷地脫落。
身上如同有千萬條蟲子在爬一樣,疼得熊巳滿地上打滾。
「求求你饒了我!」
「傷她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有一天求我放了你?」墨祈緊皺著眉頭,看著地上的熊巳眼神滿是不屑。
阿花拿著野果從外面進來,正巧看到這一幕,嚇得扔掉了果子,撲到了熊巳的身上。
「求你不要殺他!」
此時的熊巳已經被毒素折磨得神志不清了,哪怕是這樣依舊對擋在他身前的阿花沒有好臉色。
「滾,讓林舒月來見我,她說了只要我殺了蘇千檸她就給我生崽子。」
阿花聽到這話,心如同跌進了冰窟里。
啪的一聲打在熊巳的臉上,緊接著又一巴掌。
「你還要傻到什麼時候,林舒月早就跑了,就連卓力巫醫都被你害死了,我再也不管你了!」
說完阿花決然地跑出來山洞。
「殺了我吧!」
「那太便宜你了。」
墨祈冷哼一聲,額間的金色圖騰發出瑩瑩的金光,轉身離開絲毫不理會熊巳的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此時的熊巳掩面痛哭,身上被啃食的痛感一陣又一陣地傳來,七竅甚至都流出鮮血。
痛苦地望向山洞外,至少他臨死前不會拖累阿花了,然後化成獸形一頭撞向了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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