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勝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把門口的拖鞋扔開,「最近幾天忙,就沒收拾家,稍微有點亂。」
萬宜看著滿地的酒瓶和衣服,實在想知道……稍微……是什麼意思。
算了……萬宜從成堆的垃圾旁邊跳過,「我的房間在哪裡?」
萬勝把萬宜帶到陽台,萬宜才看見,這么小的空間,上面鋪著一張木板,算作一張床。
她……都沒有房間嗎?
萬勝甚至還在笑,「你看,你房間我可沒動啊。」
萬宜沉默著出了外面,萬勝的房間雖然很亂,但非常大,裡面堆滿了酒瓶。
萬宜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爸,你房間這麼大,你都捨不得分我一點嗎?讓我一直在陽台睡覺啊。」
萬宜沒有住過,但逼仄的空間,萬宜能想到夏天幾乎窒息的悶熱。
萬勝毫不在意,「陽台那麼大,還不夠你睡覺的?我可沒空給你弄房子。」
想到什麼,他表情突然諂媚,「我最近沒錢花了,你給我一點?」
萬宜光是聞到他一身酒氣,就知道他要去做什麼,她搖搖頭,「我也沒錢。」
萬勝突然變了臉色,「你現在是嫁給司家了,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就不管你爸了是吧?我告訴你,你再不給我錢,我就去司家鬧,讓他們看看,你是怎麼把你親爸逼死的!」
萬宜愣了一下,她完全沒想到,萬勝會這樣說。
對女兒,他都能說出這樣不寒而慄的威脅。
萬宜眉眼一片冰涼,「我沒有錢,你想要的話,就自己賺錢。」
萬勝冷笑一聲,「看來,你是想讓我告訴司家了?」
萬宜才不在乎,「那你去說吧,他們不會相信的。」
萬勝沒料到她會這麼說,冷嘲熱諷,「這麼自信,看來是把司家人討好了。」
萬宜偏過頭,不和他說話。
萬勝實在沒辦法,又開始哄著萬宜,「乖女兒,你就拿點錢給我吧,一萬?一萬不多吧,對司家來說就是毛毛雨而已。」
萬宜一笑,「不管是多少錢,都和你沒有關係,你拿不到的。」
萬宜轉身就想走,萬勝抓住她的袖子。
他咬牙威脅,「你不給我錢,那就別想走,在家裡住幾天再說。」
萬宜終於知道,萬勝火急火燎把自己帶到家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萬宜想掙脫她,卻被萬勝拽得更緊,他一把將萬宜推到陽台,隨後把門關上。
「呵,好好在陽台上反省吧。什麼時候給我錢,我再放你出來。」
萬宜大腦一片空白,拼命地敲門,卻沒人理睬,只聽到哐當一聲,似乎門被關上了,萬勝走了。
萬宜欲哭無淚,站在陽台叫人,「有人嗎?有人嗎?」
下面似乎有人經過,萬宜激動地站起來,大聲喊,「下面有人嗎?」
但樓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萬宜聽到一句,「應該是萬家的女兒,又被他爸關在陽台了。哎,真是可憐,別人的家事,咱們別管。」
隨後,樓下又沒了聲音。
萬宜絕望地靠著牆,抱著手臂蹲下,抱緊自己,「……怎麼辦啊。」
小白也沒跟著,還不知道小白能不能跟過來。
甚至沒人知道她在這裡,那怎麼可能會有人來救她啊。
她根本想不到,她只是和她爸回家一趟,就再也不出去了。
天色漸晚,陽台上甚至沒有燈,越來越黑,萬宜已經看不清周圍了。
她一直在叫喊,可沒有人理會。她的嗓子已經啞得說不出話,喉嚨也又腫又疼。
萬宜渾身繃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偶然碰到自己的手,她才發覺,自己的手變得冰涼。
該怎麼辦啊……
小白帶著氣球玩,爪子一不小心,一個氣球就被它扎破了。
小白乾脆又抓破一個,轉頭想找萬宜,讓她再買一個。
結果返回,只看到了空蕩蕩的長椅,上面哪裡有萬宜的人影。
小白在周圍轉了一圈,都沒找到她,只能叼著剩下的一個寶貝氣球回家裡。
司以澗沒在家,小白拽著氣球玩,也不敢出爪子弄破了。
等司以澗回來,就見小白一個在家裡,萬宜卻不在。
司以澗有些奇怪,怕小白走丟成了流浪貓,萬宜一般不會離開小白。但他只以為萬宜去找簡妤珠了,也沒問。
直到晚上,司以澗起疑,給簡妤珠打了電話。「萬宜在你那兒嗎?」
簡妤珠沒接電話,樂樂接了,「姐姐說她在談幾百萬的生意,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就好。」
聽到司以澗的話,簡妤珠趕緊拿過電話,「萬宜?她就沒來過我這裡啊,怎麼了?」
司以澗凝眉,「她沒去你那裡?行,我知道了,謝謝。」
小白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圍在司以澗身邊,不敢再亂叫。
司以澗幽黑的眸子沉沉,撥通電話,「查萬宜今天去了哪裡。」
此時,萬宜在陽台上瑟瑟發抖。夜晚的冷風呼呼的吹,從窗戶一直往進灌風,萬宜已經努力把窗戶關到最緊了,還是有一條寬縫。
涼意從外面一直滲透進骨頭裡,萬宜腿上不僅是冷,甚至凍得有些疼。
萬宜只能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盡力取暖。外面的房間突然亮起燈光,是萬勝回來了。
但萬宜聽到了他凌亂的腳步,還有撲面而來的酒氣,大氣不敢出。
萬勝還在嘴裡念叨著,「我女兒呢?快給我打點錢,最後的錢剛才花完了,快……快點!」
萬宜默默縮到陰影里,生怕被他發現。但萬勝似乎還有些意識,大聲吵嚷著,「萬宜,你給我出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嫁給司以澗,就給我賺了幾萬塊,哪裡夠我花!我養你這麼大,連一點錢都要不回來!」
萬宜愣住,「……幾萬塊?」
她從不知道,她和司以澗結婚時,萬勝還問司以澗要了幾萬塊。
難怪……司以澗那麼冷漠,他們的婚姻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交易。她竟然那麼傻,還期盼著司以澗能喜歡上她。怎麼可能啊……
一場無情的交易。誰動了感情,就輸的徹底。
「難怪啊……」
萬宜在盡力說服自己,可是真的很難。她克制不住地顫抖,「司以澗給的錢呢?你放在哪裡了?我要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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