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宜已經看完了剩餘的劇本,剩下的都是高潮,情感最激烈的部分,她有點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演好。
司以澗說要幫她,幫她提前練習一下剩餘的戲份。
萬宜本來就忐忑,自然求之不得。
這個故事,從歌女悠悠帶著腔調的聲音進入上海灘。宋家一位小姐在閣樓上品茶,她身體不好,窗戶關的很緊,確保她受不到一點風。
街上的行人正熱火朝天討論著,宋家少爺求學回國的事情。
「哥哥……」宋家小姐手指一頓,杯子裡的茶水微微蕩漾,又逐漸平靜。旗袍稍皺,又被她撫平。
畫面一轉,進入了宋家小姐褪色的回憶中。
年幼和哥哥無拘無束在大院子裡玩耍,那時候,她還沒有生病,活活像個哥哥的小尾巴。
「唔……」宋家小姐支吾一聲,情景忽然回到了現實,注意力到了司以澗的手上,還在她腰上不放手。
拉開他的手,萬宜軟著嗓子埋怨,「你演戲嘛!抱我做什麼呀!」
「姐姐,你腰上好軟!」
一雙眼睛黑沉沉的,司以澗眼中分辨不出是什麼情緒。
「你!你說什麼昏話!你!」
萬宜慢慢紅了臉,耳垂也紅的似要滴血。
這……這種話是能說出來的嘛!
「我在給姐姐搭戲,難道,宋家兄妹不是這樣子玩的?」
他滿臉都是無辜,倒讓萬宜懷疑自己錯怪他了。
「反正,你不要這樣了!」
儘管沒生氣,萬宜還是堅定的拒絕了。
萬宜飾演的宋小姐雖然戲份不多,也算是貫穿了整個電影,後面一個鏡頭就是拍到了宋小姐起床的畫面。
皺著眉思索片刻,萬宜還是覺得,不能再繼續和司以澗對戲了。
「那這樣吧!我們先不要對戲啦,你先看一下我演的哪裡不好,然後給我一點建議吧!」
司以澗頓住沒說話,萬宜抬起頭,在他眼睛前面擺手,「你怎麼了?剛剛愣住了?」
司以澗不著痕跡的說,「沒什麼,姐姐,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啊……這樣的。」萬宜咕噥一聲,繼而心急火燎催促他,「我要開始嘍,看我演的怎麼樣?」
一束光透過白紗,柔柔照在宋小姐柔順的長髮上。
宋小姐懶怠的嚶嚀一聲,揉了揉眼睛,不緊不慢從床上坐起來。
走到旁邊潔白的西式梳妝檯前,宋小姐拿起梳子,悠悠的開始梳頭髮。
至此,這一段結束。
鬆一口氣,萬宜一臉期待的小跑到司以澗面前,「怎麼樣?這樣演的好嘛?」
「姐姐演的當然好了,就是……」
司以澗適時的止住了話頭,很篤定姐姐會繼續問下去。
「但是怎麼啦?哪裡有問題?」萬宜迷糊著問道,「是演的不像嘛?」
「嘶……」司以澗一臉為難,心裡卻覺得好笑,「姐姐起床的話,還是不要發出聲音的好,感覺有些不合適呢!」
姐姐可真傻,什麼話都相信,這樣的小傻子,合該是他的。
除了他,也沒人能把她養好。
「啊,原來是這樣的呀,這裡不好嗎?」
恍然大悟後,萬宜又跑到一邊慢慢練習去了。
司以澗在原地注視著她,慢慢搖了搖頭,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聲。
不,姐姐。你演的太好。
我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你這麼嬌媚動人。
我會嫉妒。
今天去劇組,司以澗說要開車送她去。
萬宜高興的答應下來,他開車很快,她早上還可以多睡一會兒呢。
早晨萬宜抱著被子賴床,司以澗輕手輕腳推開房門,姐姐蜷縮在床上,他低低一笑。
司以澗走上前,小白正躺在被子上睡覺,被他的陰影籠罩,忽然從床上跳了下去。
司以澗沒管她,手掌捧著萬宜的臉頰,一點點靠近。
萬宜朦朧中聽到了司以澗的聲音,忽遠忽近,嗓音喑啞醇厚,「姐姐?該起床了,你醒了嗎?」
她還沒完全醒過來,萬宜哼唧一聲,聲音綿軟,「醒了,我要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一睜開,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
「唔!」萬宜瞪大眼睛,往後縮了一下,「你離我這麼近幹什麼?嚇我一跳。」
司以澗沒動,依舊彎著腰嘴角微彎,「姐姐,我在叫你起床啊,當然要近一點才能叫到。」
姐姐現在不好騙了,拒絕了和他一起睡覺。
司以澗頗覺得遺憾。
萬宜急匆匆咬著牙刷,豐富的泡沫圍繞在她嘴邊,像是白色的捲毛鬍子。
「好啦好啦,我起來了。」
二十分鐘後,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了劇組外面。
萬宜正打算推門下車,司以澗忽然拽住她的手,「姐姐,你先別下車,我去把車停到一邊。」
「啊?為什麼呀?」
也不知道怎麼同姐姐解釋這複雜的人性,司以澗乾脆就不解釋了。
他俯身過來,手指落在她的安全帶上,清冷的氣息逼近,萬宜心臟亂跳。
他的氣息讓萬宜呼吸變亂,他的手還在萬宜腰上,像是環抱著她,「姐姐,從這裡下車。」
萬宜屏住了呼吸,「好……好,那我下去了。」
車開到路邊,司以澗繞到另一邊,幫忙打開車門。
「姐姐,你先過去吧!」司以澗站在萬宜身邊,安慰似的揉揉她腦袋。
本來打算去劇組露面,讓他們多照顧一下姐姐,司以澗卻忽然改變了想法。
姐姐與他扯上關係,肯定會被議論,姐姐本不該承受那些惡意。
「啊……那我走了。」萬宜怔愣一瞬,接著朝劇組那邊走去。
宋小姐生的貌美動人,還有一顆玲瓏剔透之心,引得男子鍾情,女子爭相效仿。
只可惜,她永遠都被困在了一尺見方的小洋樓上,見不得三月的春光,也見不得九月的夕陽。
「停!這段不行!重來!」
這一段只拍了一半,張導就皺著眉頭叫停。
「小宜,這一段不行。你演的太過純淨,沒有一點機心。名滿上海的宋小姐,有她獨特的女性魅力,你沒有完全把握住。得加上這種氣質,你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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