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空明亮到夜色漸暗,萬宜緊趕慢趕上了末班車,渾身疲憊的回了莊園。
她揉了揉酸痛的臉頰,抬眼一望,莊園的燈火已經亮起。
進了客廳,她卻發現仍舊是一片漆黑,方才看到的燈火原來是二樓房間。
「燈沒亮嗎?」萬宜低聲嘟囔一句,朦朧的靠著記憶,想打開燈,但卻被大廳正中間的沙發絆了一下。
呼吸一窒,眼睛緊閉。
不敢睜眼看自己摔倒的慘狀。
但,沒有接觸到冰冷的地面,反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剛鬆了一口氣,緊張的肩膀微微放鬆。
燈光卻突然被打開了,司以澗皺緊眉頭質問她,「你今天下午去哪裡了?我不是讓你在家裡不要亂動嗎?」
小白蹲坐在一邊,喵喵的叫著配合。
還有站在一旁的管家,也是一臉的譴責。
他都和少爺說了,少夫人在家裡看書,少夫人居然跑出去了。
萬宜心虛的眨了下眼睛,「我……我和小白在外面玩了一會兒,可能你們沒看見吧。怎麼了?」
司以澗擰緊眉頭,「你昨天不是還發燒嗎?讓你在家養病,結果,你今天又生龍活虎的了。」
萬宜討好的嘻嘻一笑,「我身體好啊,這個沒關係的。」
今天工作了好久,她都沒覺得難受,只是覺得很充實。
而且,聽張導說,過段時間就會把工資發到她卡里,那她就有錢啦。
為掩飾心虛,萬宜趕忙叫小白,「小白,過來,抱抱。」
小白喵了一聲,邁著輕巧的貓步,跳上了沙發。
萬宜摸著它後背順滑的毛髮,轉移了話題,「最近你公司里事情忙嗎?」
提到公司,司以澗就想到了娛樂公司里那個神似萬宜的背影。
不過,萬宜今天在家裡,怎麼可能是她?
司以澗打消了這個想法。
今天開會時,會議室是無聲的刀光劍影,劍戟鋒芒。
sy集團旗下,一個娛樂子公司的發展停滯不前已經半月有餘,下面說因為公司前幾年發展太迅速,現在反而很難再進一步發展。
他提出,要親自入駐管理子公司幾個月,卻遭到了其他人強烈反對。
只說他不親自坐鎮,只怕對於集團發展不利,不要因小失大之類。
司以澗只冷笑一聲,「我給你們工資,是讓你們來管理公司,不是讓你們做酒囊飯袋的。我不在集團里,集團要是不能發展,你們明天都給我滾蛋!」
他一怒,大家心驚肉跳,都驚懼的大氣不敢出。
這下,不管是股東,還是其他員工,都不敢再說什麼了。
不過這些,是不需要和她說的,「公司里事情不多。」
程橙原本就只是隨便問問,「哦哦,那就好。」
小白舔了舔爪子,有點奇怪,怎麼感覺……今天的大魔王和之前的氣息不太一樣呢?喵?
司以澗給周訴打了個電話,「你給我重新診斷一下,我打算接受治療了。」
周訴不敢相信,「你說真的?」
是不是,他之前用藥物刺激司以澗提前發病,司以澗終於醒悟了,要治療了。
司以澗嗯了一聲,沒多作解釋。
他發現,副人格很明顯對萬宜感興趣,但根據他的推斷,副人格的性格比較極端,如果他置之不理,或許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而且,萬宜與他並無關係,不應該卷進來。
周訴愣了一下,嬉笑著調侃他,「看我說什麼來著,該不會,是你老婆讓你治療的吧?我早就預料到了,你還不承認!」
司以澗不耐煩地頂了頂腮,沒什麼好氣的說,「你廢話太多了,萬宜沒讓我治療,這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如果不能治,我就找別的醫生。」
「行行行,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放心,交給我,明天我就去你家看看。不過,過幾天我不在國內,我國外還有個病人呢,等我回國再給你治療吧。」
「行。」
周訴不自覺八卦,「哎?說真的,你真不喜歡你老婆?我覺得她還挺可愛的嘛,跟你多配啊。」
「掛了。」
「別別別……」
司以澗的手指已經按到了掛斷鍵上。
他喜歡萬宜?開玩笑?
周訴話多,眼神還不好。他們哪裡配了?
雖然司以澗態度極其惡劣,第二天,周訴還是準時準點到了他公寓外面。
當然,他免不了碎碎念,「我還真是個老媽子,我簡直比當舔狗都可憐。舔狗生氣了,還能跑幾天,我生氣了,還得給你看病。蒼天啊,我也太慘了點吧。」
周訴給司以澗帶來了幾張量表,檢測他的心理狀態,比如抑鬱焦慮方面的。
司以澗很快做完,周訴研究著表格里的內容,一臉驚訝。
「這……這不對呀……」
司以澗問他,「怎麼了?」
「你的表格,沒有任何問題。」和沒有生病的正常人一模一樣。
他知道司以澗精神分裂,並不是通過專業的檢測,而是司以澗自己發現,並且告訴他的。
但根據這個表格來看,司以澗的心理並沒有什麼問題,完全找不到這個疾病的根源啊。
找不到根源,就沒辦法對症下藥。原本以為以他的醫術,一定能很快進行治療,現在可真的有些難辦了。
司以澗平靜的移開視線,他早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你把表格帶走慢慢研究,出結果再告訴我。」
周訴非常無語,「司總不愧是sy集團的總裁,還真是日理萬機,一點沒有空閒時間,連自己的病情都顧不上關心。」
司以澗抿起薄唇,直截了當的說了一句,「你找不到得病原因,我著急也沒用。」
得,周訴沒話說了,翻了個白眼,「行,那我把表格帶走了,下午五點的飛機,我還很忙呢。」
司以澗點點頭,沒在意他的態度,轉身回了書房。
周訴已經習慣了他這冷淡的態度,把拿來的東西留在桌子上,「那我給你留一點鎮定養神功效的藥,吃一點也沒有害處,放桌子上了。」
過了一會兒,書房裡答應了一聲,「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