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學路上,方就說著縣城見聞,他確實去了大伯家,可他感受到的是那個家裡的學習氛圍,但和那幾個孩子不是那麼親。
他們是一個爺爺的孫子,可見面機會太少,方維在他們家看了兩天書,就回來了。
這是他第一次去住了兩天,也是最後一次,因為過一年,他們就搬到市里,直到高二會考方維數學不及格補考才去住一晚上。
張娜一路沒怎麼說話,到家時她父母出來了。
方維笑著叫人:「老姨,老姨夫。」
「方維來了,進屋。」張娜母親熱情招呼他。
方維解釋道:「我文東哥打架傷了,立娜同學都走了,我送她回來。」
「她同學說了,還麻煩你過來送。」張娜母親是個很厲害的人,對方維很熟悉。
張娜到家要給他泡茶喝,方維擋住了:「你知道我懶得喝這個,我走了,你回去用我接你不。」
「不用了,我和同學一起回去。」張娜說道。
方維起身對要做飯的張娜母親說道:「老姨,我要回去了,你有什麼捎的東西嗎?」
「你等一下,把這個給我姐拿過去。」她拿了一個袋子,裡面是一些大米。
方維接了過來,往外面走,張娜對她媽說:「我送他一下。」
到了外面方維騎上了車,回頭對那個站在陽光下的女孩笑道:
「我知道你一定能考上的,也知道你將來能過上你想要的生活,努力吧。我走了。」
說著騎車慢悠悠的走了。
張娜看著那個悠閒的身影漸漸遠去。
她總是感覺他對自己十分的了解,卻不像以前那樣喜歡在自己身邊展示自己。
她能感覺到,或許她做錯了什麼,只是自己不知道。
這天晚上,方維被院子裡的黑虎叫聲驚醒了,外面似乎有人叫人。
他起身拔開窗簾,往外看,很快東屋燈亮了,屋門開了。
方志義聲音傳出來:「誰啊?黑虎,別叫。」
牆頭一個聲音傳說道:「二哥,我,蕭萬良。」
方志義邊走向大門,邊說道:「等會,馬上開門。」
方維激靈一下,知道怎麼回事了,他也打開燈,穿上衣服,出去了。
到了東屋,王平已經穿好衣服,在過一會,門開了。
一個一米七二左右,臉有點方,嘴有點大,頭髮濃密的人走進來。
他倒水叫人:「大叔,喝水。」
那人點頭:「好了,方維還給驚醒了。」
這人叫簫萬良,非常有經濟頭腦的一個人,早幾年他就在鄉里最好地段開個商店。賺了錢,在方維家下面有點遠地方蓋了房。
那個地方只有三家,一個是他,一個是方維親三叔,一個是村里叫簫萬里的人。
就算是到後來,那裡也就他們三家,不過他靠街面。
當房子值錢時,他就翻蓋了自己的房子,一溜蓋八個倉庫,賣出去,狠狠的賺了錢。
這人極其有經濟頭腦,做每件事都是別人想不到的。
就是現在他也是他們村里最成功的人,甚至在鄉里都能說上話。
類似古代鄉紳,很低調,卻很有能量。
「二哥,鄉里稅務那裡有個臨時工位置空出來了,要找人,我想你最合適了,你看看你果園也快要到期了,暫時沒什麼事試試唄?」
方志義坐下了,說實話他有點心動,那個果園他不想在承包了,裡面事太多。
孩子也大了,整天照顧不到,王平也累夠嗆。
早年時他和街里的一個人去外面打工一段時間,賺得不少,不過那時方林還小。
王平當教師,還要管兩個孩子,他們現在吃水都要到前面水井打水。用扁擔挑回來,路上要經過一個很大的坡。
那個水井一直用到千禧年前,家裡打井才不在去挑水。
上午只能讓幾個姑姑照看一下孩子,中午還要回來看一看。
有時需要打水,王平就要領著方維和方林,所以才被人攻擊從教師崗位上下來。
那之後方志義就不在出去了,而且前世方志義也真的一生都沒在出去打工。
他脾氣相當不好,不過從來沒打過孩子,方林到是挨過兩次。
方維只有一次把半盒五朵金花煙,偷出去拿給簫文東他們抽,被他踢了一腳。
那還是因為他抽菸被踢,其餘就連重話都沒有說過。
可對別人他就沒那麼溫柔了,方志義這人脾氣不好,但講理,手段也精緻,為人沉著冷靜。
他只是思考了一會就對王平問道:「要不,我去試試?」
王平點頭:「去吧,果園這裡我頂著,他們也不能說什麼,不行就拿錢補上。」
簫萬良開心說道:「那行,二哥,我就說你能去,他們也知道你能力。」
方志義也笑著說道:「這事不管成不成,哪天你嫂子炒兩個菜,我們喝點。」
這事必須要感謝的,簫萬良也點頭:「行,二哥,二嫂子,你們睡。」
送走後,方志義回來臉上有了喜色,去做臨時工沒什麼,關鍵能有很多新消息,這樣就能多很多機會。
他看著方維說道:「我要是去鄉里上班,家裡你就多照看點,你媽幹活恨活(想把活在一天做完)容易累。
方維點頭:「放心吧,爸,你先幹著,轉正就更好了。」
方志義也笑了,這時機正好,解決很大問題,道:
「那感情好,以後我兒子也就能吃國庫糧了。」
那時能吃國庫糧就所有人羨慕的。
方維知道這輩子方志義有著很好機會的。
爺爺去世的時候,他才四歲,根本沒印象。
爺爺那時在供銷社工作,大伯方志靖那時還在他們這裡小學工作。
老爺子的意思,讓方志義接班,可辦手續那天在縣裡,下了大雪。
等方志義到的時候,這個班被大伯接了。
也因為這個,大伯就調到縣裡,這事方志義沒說什麼,王平只是偶爾說說,不過這事如果真的方志義接班,現在的情況就會有很大的改善。
那之後兩三年方志靖沒回來,慢慢才回來,方志義沒說什麼,王平這樣事都聽丈夫的。
而這事還得到方維奶奶同意,方維奶奶和王平一直有矛盾。
不過王平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她有矛盾,但是不阻止方志義對母親好。
他們倆個都是明事理,講道理的人,而方維姥姥家不管誰有事,都來找方志義。
老方也從來沒說個不字,他是真正一隻手托兩個家族什麼都管的人。
從方維有記憶始,他的父母只有過兩次拌嘴,沒打過架。
這是極難的,可他們就是做到了,王平這人有什麼事就放到心裡,一般都不怎麼說。
方志義呢,在外面那火爆脾氣,到家裡面對妻子,孩子,那就很有耐心了。
方志義去鄉里工作後,家中地里活大部分都交給王平。
王平幹活每次都很晚才回來,非常累,她從來沒說過什麼。
他們說了一會話,方維就回去睡覺了,這事成了,他就要想辦法給方志義轉正。
他還小,不過這事無非是找對地方,慢慢來吧,現在想太多不現實。
這個星期六的時候,馬文遠來電話了,激動得語無倫次:
「方維,漲了,漲了,臥槽,漲太多了,真他麼嚇人,這玩意兒怎麼和搶錢一樣。」
方維能體會到他的激動,這傢伙估計眼睛都紅了。
「老叔,別激動,慢慢來,我三舅就好多了吧。?」
「哈哈,別提他了,被人家給認出來了,他那些朋友都給他圍上了,看他買也買了不少,不過都沒有我們多,我們是在你說那個姓楊的人買了後才買的,找那人很好找。這人也太有名了。」
「方維,我和你說,你三舅朋友里有個傢伙,說找機會去一趟南方,說那裡有很多好東西,只要運過來就能賺錢,你說我們是不是弄一點?」
方維用手無意識摸著下巴,想了一下,這個時期確實是做什麼都賺錢。
只是這時騙子,小偷,反正什麼樣稀奇古怪的事都有,他說道:
「老叔,這是條路,不過你沒去過啊,我三舅那裡結束就要回徒河去了。如果沒可靠譜的人,那很容易就被騙的。」
「那我在接觸一下,如果行了,我這幾天先跑過去熟悉熟悉,怎麼樣?」
方維立刻說道:「先看看,有消息了,我放假了就去縣裡找個門面,你們正月回來就開業。」
馬文遠開心的掛斷電話,這幾天太刺激了,比收鼠還要過癮,不找個人說說,他怕自己會瘋了。
每天不只是漲還有跌的時候,他終於知道方維說的了,跌的時候非常的擔心。
這時他才知道有了錢,失去那就痛苦了。
可漲起來那就刺激了,眼看著那上面數字跳動,自己心裡每一次計算都是驚心動魄的。
那種臉紅心熱,他根本就無法形容,他算是知道了,以前在鄉里打架什麼的,和這個比那就差太多了。
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他說認識的那個要去南方的人,和王有是朋友,說了一些那邊的情況。
他想去,不過不知道這人可信不,王有說普通朋友,他就更不相信了。
方維說他可以自己去看看,這個他就想試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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