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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塢 - 第五章 關東來客(4K)字體大小: A+
     
      根據傳令兵的回報,只知道關外約有五六千人。這些叩關求見的傢伙到底是敵,是友?是石勒的兵,還是王敦的兵呢?

      「要是東軍也有一員大將就好了!」

      這是聽到軍情之後,桓景的第一想法。

      關中的內政事務太多。而且即使是軍務,自己也應當扮演一個統籌的角色,若非是戰略性的決戰,本來不該親臨。可是東軍的軍中骨幹大多隨桓彝陣亡了,而防守之地又是崤函道這種兵家必爭之地,所以也只能自己來臨時替代,別無他法。

      現在即使面對這種數千人級別的騷擾式入侵,桓景也忍不住停下內政上的事情,來親自負責指揮。畢竟料敵從寬,數千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萬一有內應,也可能造成比較大的麻煩。而換了其他人統領東軍,自己總歸是放心不下。

      不過,自己親臨前線也還算有價值,得利用這個契機,重新整編東軍,並且可以試試讓王仲堅、陳昭之這類將才,離開自己的庇護,成長為帥才。

      「王仲堅暫代函谷東軍的守御,我帶中軍先出關去會會那些關東來的傢伙。」

      桓景將守關的權責交給部下,自己帶中軍精銳三千人出關列陣。

      見桓景出關,關外的軍營中也竄出一支數騎的小股斥候來到桓景陣前,遠遠看不清面目,只是大喊:

      「爾軍中可有故白雲塢守備之士,可否出陣一見?」

      桓景自帶數十親衛出陣:「我乃故白雲塢塢主桓景,爾是何人,叩關欲為何事?」

      斥候不答,只是匆匆而歸。新軍將士都不解這是何意。

      少頃,只見對面軍隊傾巢而出,來到桓景對面列陣,桓景趕緊命令全體戒備,嚴陣以待。

      這時,數十騎兵從對方軍陣中出列,看起來是來談判的。其後是一隊驢子,上面載著幾個人,正不自然地晃動。桓景取來千里鏡一望,才發現驢子上的人是被捆綁著的。

      再將千里鏡的鏡頭對準前來談判敵軍的首領,桓景突然愣住了——

      這不郗鑒麼?

      還沒等桓景回過神來,來人已經在馬上高喊:

      「罪將郗鑒,已盡縛逆賊王敦之監軍於驢上。軍情緊急,王敦的人說不定馬上會追來,石勒也說不定會南下趁亂襲擊我軍。請桓使君速速開關收納我們!」

      桓景還有一點疑慮,萬一郗鑒也隨王敦叛變了怎麼辦?王雍容作為東軍暫代的主官也在側,卻打消了他的疑慮:

      「首先郗道徽不是能和王敦同流合污之人。其次,他先前問我軍中有無白雲塢的人,就是擔心我軍認不出他來,以至於自相殘殺。最後,他都把王敦的人綁住了,還擔心什麼?」

      雖說母親因為過去的交情,對郗鑒大概是有些濾鏡的。然而真正打動桓景的理由是第二點,若郗鑒是來詐降,犯不著詢問是否有故人,費這些周章。

      於是,桓景讓郗鑒帶兵分批繳械入關,以示誠意。郗鑒的軍隊果然照辦,不過半日,郗鑒已經在關城中被桓景款待了,隨郗鑒入關的,還有祖逖先前的長史士況。

      在酒桌上,一番眼花耳熱之後,微醺之中,郗鑒將一路的辛苦盡數道來。

      原來自從在高平俘獲最後一批祖家軍之後,王敦忌憚郗鑒,又想利用這支軍隊來防守兗州,於是囑咐留守兗州的王含,只准郗鑒在兵營練兵,並嚴加看守。作為名義上的前任兗州刺史,現兗州司馬,郗鑒除了練兵場哪兒也不能去。

      「既然王敦防足下,放得這麼嚴?那麼足下後來是怎麼逃出看守的呢?」

      「那就得『感謝』石勒了。」郗鑒又喝完了一杯酒。

      在王敦率主力南下之時,黃河開始封凍。

      石勒已經從金鏞城之戰的損失中恢復,又會和了另一半主力——剛剛鎮壓了河北塢堡主的石虎軍隊,這時見黃河上凍,又見王敦主力不在,立刻趁虛南下。

      「等等,你是說,石勒先前還有一半主力在河北?」

      「不錯,在枋頭襲擊了祖公之後,石勒正想南下,後方就有塢堡主起事了。所以石勒自己只率一半的主力西去接收河內,順便襲擊洛陽。」郗鑒長嘆一聲:「可惜了那些起事的河北塢堡主,先前我為祖公效力的時候還去探訪過他們,估計現在已經慘遭石虎的荼毒了。」

      桓景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原來在洛陽硬吃金鏞城城防全滅桓彝,後來又能和自己加上涼州軍對峙,並最終全身而退的,只是石勒一半主力!

      郗鑒嘆氣之後接著講下去。

      相比於弟弟王敦,王含本來沒有主見,除了郗鑒部下的祖家軍,手上只有兩萬老弱人馬,面對石勒大軍壓境,他頓時手足無措。只敢把兵力集中在地勢較高的高平,根本不敢南下和石勒對峙。於是石勒不到一個月就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濟北、東平二郡,隨後留下石虎帶著兩萬人在黃河以南,自己則帶著主力大軍北返休整。

      石虎繼續率軍攻克濮陽,屠城,隨後麾師南下,直逼高平郡。即使王含此時兵力已經多於石虎,仍然不敢出擊,只是龜縮在高平,放任石虎的部下在兗州四處劫掠。這時有王敦留下的幕僚提醒他,郗鑒或許尚能一用。

      王含擔心再退下去會盡失兗州,然後被王敦責罵,這才解除對郗鑒的監視,讓郗鑒重新將祖逖的殘軍加上新編練的軍隊整編成隊,迎擊石虎,終於在高平城下小挫石虎的先鋒。石虎知道前鋒受挫也就不再前進,戰線穩定在濮陽一線。

      「但王含如此重用足下,足下為何不效力他呢?」

      「王含豚犬耳,何足效力?為仇人效力,也非英雄也。」郗鑒酒勁上來,打了個哈欠:「何況,那時,我已經找著了個脫身之法。」

      原來就在王含和石虎相持之際,王敦的養子,王含的親兒子王應突然帶兵出現在了浚儀。

      王應先前以孤軍趁著桓景和石勒都退出洛陽之時,被王敦派去進駐洛陽刷軍功,順便占了桓景的司州刺史之位。而現在王應聽聞石虎已經攻克了濮陽,若是浚儀再一失守,下一個失守的就輪到滎陽和洛陽,於是嚇得趕緊奔赴兗州,投靠親爹王含。

      王含正要逼王應前去洛陽赴任,郗鑒抓住了機會,趁機自告奮勇,進駐洛陽。王含見親兒子回來,又猜到石勒可能接著進攻洛陽滎陽,其實不想再讓王應去司州擔風險,只是迫於王敦才催王應上任。

      現在郗鑒居然想主動做替死鬼,真是太好了。於是在王含的默許下,郗鑒得以帶著祖逖的三千殘軍加上在高平編練的新兵共六千人,進駐洛陽。然而,這都是郗鑒的偽裝,他一到洛陽就將監軍全都綁了,隨後繼續向西,投奔桓景。

      於是就有了一開始在函谷關外和桓景的對峙。

      聽完郗鑒的描述,桓景終於完全相信,郗鑒是真心來投靠他。他突然想到,自己一向為東軍操心,因為桓彝死後,東軍再無人統領。現在郗鑒的到來,不僅彌補了這一空缺,還帶來了祖逖的三千舊部。那些都是忠勇可靠的百戰之兵,加上郗鑒嚴苛的訓練,東軍一下就有了主心骨。

      「郗刺史,我有一事……」

      郗鑒連忙擺手:「兗州都丟了,就莫叫我刺史了。」

      「郗司馬……」

      郗鑒繼續搖頭:「司馬是王敦授的偽官,亦做不得數,我乃白身爾!叫我道徽便是。」

      「郗公,足下可為我把守崤函否?」

      郗鑒盯著桓景,似乎有些酒醒了:

      「崤函天下要地,如何能給我一個敗軍之將把守?」

      「非足下不可!」桓景堅持。

      見不可推讓,郗鑑定了定神,請求摒去眾人。於是桓景讓四眾俱退下,只留兩人在房中。這時,郗鑒叩擊几案,突然回頭直入主題:

      「桓刺史尚忠於晉室乎?欲自立乎?欲稱帝乎?」

      桓景在入關前,就已經和溫嶠就關於自立的事情有過密談,可當時祖逖尚在,北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想的最遠也只是據關中自立,改革吏治,保境安民而已。然而,現在關東已經落入石勒和王敦之手,晉室已經名存實亡,再說忠誠,似乎沒什麼用了。

      面對郗鑒,桓景說出了他思考已久的答覆:

      「晉室本來就得位不正,如今王敦篡逆,衰敗已極,毋需再忠誠了。」

      見郗鑒頷首,桓景鬆了口氣——原來對於司馬家,大家都沒有什麼愚忠,只是為了統合天下蒼生,才以興復晉室為大旗。現在晉室名存實亡,那麼這面大旗也就沒有什麼用了。

      「桓刺史,你可聽聞,先帝在王敦攻破建康之後,不過一個月太子潛逃,看守太子的周顗被殺,隨後先帝就憂懼而死?」郗鑒目光逼人。

      「建康的事情,有聽聞過。」

      郗鑒緊鎖眉頭,繼續緊逼:「我還聽聞,先帝不是憂懼而死,而是被王敦害死的。想來也是,怎麼可能那麼巧,現在的天子一出生,太子一逃走,先帝就憂懼而死呢?」

      桓景也表示同意,憂懼而死,是史書上常見的隱誅套路了,何況是時間上這麼巧合的死亡。

      郗鑒隨後收斂衣容,突然下跪,正色道:

      「那麼既然先帝被害,現在的天子,就不是合法的君主,而是個篡位者!

      「那麼天下已無晉室。如今中原淪喪,奸臣竊國,唯有使君居關中。關中四塞之地,沃野千里,西連涼州,東接河洛。退可居一隅之地,南取益州;進可出崤函之外,席捲天下。此祖宗帝王萬世之基業也!

      「華夏不可一日無君,黎民不可一日無主。願刺史勿再推脫,早登大位……」

      郗鑒說完便要下拜,桓景慌了神,趕緊上前,想把郗鑒扶起來:

      「郗公言重了,莫害我,莫害我……」

      嘴上雖是這麼說,現在的桓景其實既慌且喜。郗鑒這次莽撞的勸進不是偶然的。晉室先是背信棄義,後來又被篡奪,現在已經威信掃地。現在下屬都渴望立功,成為「從龍之臣」大概是一種普遍的想法。

      所以桓景慌的是郗鑒過早提出稱帝的事情,喜的則是在天下人看來,現在華夏無主,自己也有被眾人認可的實力了。想來也是,現在晉人,或者說華夏人較大的勢力,也就建康王敦、徐州蘇峻、涼州張寔和自己。王敦是篡逆主謀,蘇峻是篡逆幫凶而且殘暴,張寔地方偏遠,那麼自己還真成了華夏之人眾望所歸的救世主。

      然而「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道理,桓景還是懂的。如果貿然稱帝,那麼可能招致的是天下的討伐。不說漢末的袁術,也不說後世的黃巢,光是現在稱帝的劉曜,日子就過得很不好,已經只能蜷縮在平陽和河東二郡之地了。

      何況,稱帝之後,涼州會不會翻臉,也是個大問題。和弟弟張茂不同,張寔為人雖然自信,然而十分倨傲,現在又是自己的岳丈,怎麼可能甘居自己之下?那麼如果稱帝,不甘為人下的張寔必然要和自己分庭抗禮,涼州的軍馬,自己就再也別想借到了。

      「自立可以,然而稱帝大可不必,我可不想做袁術……」桓景繼續拉扯,想將郗鑒扶起來。

      可是任桓景怎麼扶,郗鑒只是不起,急急說道:「不想做也得做,晉室已經亡了!天下必然要有正朔,否則憑王敦那個逆賊,可對抗不了石勒,刺史不能再推脫了!」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之時,一個傳令兵突然在門外高喊:「有個怪人求見!」

      什麼怪人!桓景心中焦急,今日就是司馬睿復生,自己也不想見他了:「不能再等等麼?」

      「不能!那小子自稱司馬紹,說要進來見銍侯!」

      空氣突然陷入寂靜,靜得能聽見窗外的鳥叫。桓景放開了拉扯郗鑒的手,而郗鑒也整理衣裳有些尷尬地站起來——

      兩人回頭,意味深長地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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