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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塢 - 第六十六章 襄國大戰(三)字體大小: A+
     
      陰雲密布,雨點開始落在大地上。

      當段末柸反應過來之時,一切都晚了。

      晉軍騎兵如一記重拳,擊在鮮卑騎兵陣型的腰腹部。他們胯下的戰馬亦是當地塢堡主奉上的河北高大馬種,與鮮卑騎兵坐下戰馬不相上下。而由於是突襲,鮮卑騎兵根本來不及重整隊形,隊形被沖得七零八落。

      「棄馬槊,用釘錘。」

      在用馬槊挑落了前排的敵騎之後,隨著祖渙一聲號令,晉軍騎兵紛紛扔下馬槊,從背上抽出早已準備好的釘錘,在鮮卑騎兵中左右敲擊。作為精銳,鮮卑先鋒騎兵身披甲冑,在近身作戰中反而難以轉挪騰移,面對專為破甲而生的釘錘,簡直就如鐵做的一團肉。

      大雨漸漸滂沱,釘錘不斷擊打在鐵甲之上,濺起水珠和血花。

      多虧了當年桓景離開豫州的時候,留下的芒碭山鐵礦,和譙城的鐵匠底子,祖逖給這支騎兵人人打造了實鐵釘錘,並日夜訓練,就是為的今日。

      在祖渙帶著釘錘騎兵在鮮卑先鋒中橫衝直撞之際,郗鑒讓兗州軍士持矛繼續前逼。段末柸這才意識到面前的這支步兵是用來黏住自己正面,而讓側面暴露在晉軍騎兵之下。

      他開始懊悔起來,這是中了誘敵之計了。

      「遼西公,我部傷亡甚重,要撤嗎?」一個鮮卑騎兵渾身是水,斗膽勸諫道。

      「不!」段末柸揮鞭作勢就要甩向來人:「豈能因一時之挫貿然退兵?堅持住。」

      若是從前,遇到被矛兵和騎兵包夾之時,也該是撤軍的時候了。然而,作為王浚帳下的老騎兵,待過了最初的驚駭之後,段末柸也看出來,晉軍騎兵雖然生猛,然而數量亦不占優勢。

      顯然祖逖是打算讓那些短矛軍士扛住正面,而以騎兵突擊自己的側面,所謂以矛兵為砧,以騎兵為錘,想要一舉擊潰自己。可是這只是自己的先鋒而已,待後備力量一上,這些軟弱的晉人豈不會作鳥獸散?

      而且更重要的是,晉軍沖陣的騎兵之中,必然有不少就是段匹磾部下的段部鮮卑人。若是自己今日退卻了,待到來日,就是自己被段匹磾擊敗的一個例證。自己本來在段部得位不正,此戰可不能露怯。

      他回望後方,自己還有用來包抄晉軍的皮甲騎兵,和臨時裹挾來的持矛百姓。雖然並非主力,然而此時兩軍相持,這些不受重視的力量,或許就是戰事的勝負手。

      「快讓後方騎射之士也上來助陣!還有那些民兵,都叫上來!」他趕緊讓親衛揮旗,示意後方騎兵步兵齊上——他已經準備好了壓上最後的賭注。

      那些皮甲騎兵本是部落中的老年或者少年,本來不堪沖陣,只是憑藉馬匹輕快,以騎射殺傷。此時既然首領要求,也只好硬著頭皮收起弓箭,抽出馬刀,向正在廝殺的晉軍騎兵後方壓來。

      祖渙持錘在陣中左右廝殺,已經一連將三名騎將擊落馬下。然而隨著鮮卑軍後方騎兵壓上,祖渙只覺周圍敵軍越來越多。釘錘雖然可以破甲,然而頗費體力。雖然祖渙血氣方剛,毫無膽怯之意,然而手臂已經微微發酸。

      這時,他突然感到背上火辣辣地疼,待回頭看時,一個鮮卑少年騎兵正將刀抽回,準備再做劈砍狀。若在戰事之初,面對這個剛剛成年的對手,祖渙可以輕易取勝。然而現在敵人偷襲在前,已經占了先手,加之體力已衰,祖渙心下忽然一怯。

      他本能地舉錘格擋,敵人馬刀的第二次揮砍正中在錘上。因為作戰已久,祖渙手臂疲軟無力,加之錘柄上已經淨是雨水,濕滑難以持握,釘錘竟然被馬刀擊落在地。

      這下糟了,眼下自己手無寸鐵,而敵騎戰意正濃。祖渙不禁想起戰前和父親相擁而別,閉上了眼。

      可等著他的,卻不是鮮卑騎兵的第三次揮砍,而是噗呲一聲:這是皮甲被馬刀穿透的聲音,一柄馬刀從對手的後背穿透出來,鮮血四濺。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形出現在眼前,右手將自己的馬刀從對手胸口拔出,左手奪下鮮卑少年的馬刀,接著將奪來的馬刀拋給祖渙:

      「少祖將軍莫用釘錘了,現在新來的這些傢伙都著皮甲,試試這個。」

      祖渙接過馬刀,抬頭一看,來人卻是段文鴦,此時段文鴦身上渾身是血,即使雨水也沖刷不完,可見已經手刃了數個對手,想來他的馬刀也是方才從鮮卑騎兵手上奪來的。祖渙想起父親說過在太康年間,軍中數文鴦將軍最為悍勇。如今這個投誠自己這方的鮮卑人以文鴦為名,悍勇或許並不在當年那個文鴦之下。

      他張嘴正想問,為何段文鴦對於自己的同族毫不留情。但轉念一想,作為段匹磾的部下,在段文鴦看來,這些鮮卑人卻是擁護段末柸的亂臣賊子。當年晉人自己互殺之際,也未見留什麼情面,那麼要懷疑段文鴦在此戰中的立場,簡直就是多此一問。

      鮮卑皮甲騎兵加入站場,使得戰局又向段末柸一方傾斜。段末柸來到隊伍後面,雖然看不清前方戰事進展,看著後方正在快速向前抵近的步兵,心中已然勝券在握。

      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聲高叫:「是晉軍的矛手!」

      段末柸心下一惱,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是何人亂我軍心?」

      他策馬重新殺入陣中,這才發現,正當鮮卑的皮甲騎兵與晉軍騎兵鏖戰之時,晉軍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大量的長矛手,正沿兩翼迅速奔跑,將整個戰場合圍。

      這時,一個念想爬上了段末柸的心頭:以矛兵為砧,以騎兵為錘,亦是假象!

      無論是先前依託工事防守的晉軍步兵,還是後來殺入自己陣中幾乎毀了自己先鋒的晉軍騎兵,都是用來引誘自己將全軍壓上的誘餌。

      祖逖真正的意圖,卻是在兩軍精銳鏖戰,無法脫身之際,以精銳為犧牲,讓晉軍中的其餘大部從兩翼包抄,隨後用矛陣和數量優勢將整個戰場一網打盡。

      歷來以步制騎,最大的問題就是敵人騎馬來去自如,即便自己取勝,往往也只能擊潰對手,卻無法打出漂亮的殲滅戰。所以祖逖苦心營造出敵我相持的假象,就是為了給豫州矛兵留出時間,完成對兩翼的包抄。

      此時鮮卑騎兵已經三面受敵,陣中的晉軍騎兵亦死戰不退,段末柸心中一驚:這大概是最後的退兵機會了。自己的步兵雖然兵多,然而都是強征的農民,幾乎不堪一擊。

      「快撤!」

      鮮卑軍中開始鳴金收兵,郗鑒聽聞敵方鳴金,在正面趁勢掩殺,而祖渙、段文鴦等人也帶著騎兵,從鮮卑人陣中再度殺進殺出。

      此時雨勢正盛,地面泥濘濕滑,鮮卑騎兵拔馬之時,不少連人帶馬一起摔倒,接著被一擁而上的晉軍矛手結果了性命。

      而更多的騎兵隨主帥段末柸後撤,正迎頭撞上了向前衝鋒的自家步兵,反而進退不得,不少人馬倒在了自家的矛尖上。

      段末柸心一橫,怒吼道:「今日我只保段部騎兵,諸君隨我向前衝鋒。」

      晉軍從三面夾擊,此時自己一方的軍陣,反而成了戰場上防禦最薄弱的地方。在主帥的號令下,鮮卑騎兵不顧同袍之誼,向自己軍陣中的步兵發起了衝鋒。

      而段部的步兵大多是被裹挾來的農民,本來應是膽怯之輩,但在這生死關頭,都反而激起了鬥志:既然主帥不在乎他們的性命,他們也無需為主帥效忠。此時唯有做好死之準備,才有一線生機。

      於是這些才學會列陣沒幾天的步兵紛紛將長矛對準鮮卑騎兵,鮮卑騎兵向己方的衝鋒,正撞上了己方的矛陣。

      段末柸見形勢不妙,瞅准矛陣的一個缺口沖了出去,一路只管逃命而已。而他的手下則沒那麼幸運了。在這個時代,騎兵衝撞意志堅定的矛陣,結局往往就是人仰馬翻。

      不過一個時辰,戰場上四面矛陣合攏,段末柸手下的鮮卑騎兵除了少數隨主將逃出,要麼戰死,要麼投降,全軍覆沒,段末柸僅以身免。

      大雨漸漸停了,烈日重新炙烤著滿是雨水的地面,空氣中滿是潮濕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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