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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塢 - 第三十六章 流民大軍字體大小: A+
     
      雖然靠著郗鑒的果決,兗州軍隊在睢陽城下站住了陣腳,開始在城西修築子城。但是城內外人心依舊惶惶不安,因為接下來的兩天裡,南逃的百姓和敗兵越來越多,說明石虎的軍隊越來越近了。祖逖都將他們南送譙城,睢陽大戰在即,可容不下這麼多無關百姓。

      正月初四,太陽已經偏西,城西睢水河畔。

      一個騎馬的人趴在馬背上,向睢陽成緩緩前進。眼尖的斥候早就發現此人,畢竟方圓數十里,除了睢陽城下守軍那可憐的一點斥候,並無多餘的馬匹。

      斥候上報到當值的尉官,尉官立刻決定將這可疑的騎手拿來問話。可等到他們靠近馬匹,才發現馬背上的人肩上插著兩支箭,早已昏迷過去。

      斥候和尉官不敢怠慢,將騎手送往軍醫處。又經過層層上報,城西發現可疑人員的消息,直達祖逖耳中。過了一個時辰,祖逖忙完手頭的調度事務,剛好有傳令官來報,那騎手已經甦醒,直說要見祖刺史。

      他一刻不停,立馬趕來先前睢陽的官府衙門——此殿在城中最為寬闊,已被改造成收容傷者的地方。

      對於一切可能的情報,祖逖都不想放過。所以幾日以來,即使只是從逃難至此的逃兵和百姓的口中,他也探明了不少石虎軍隊的概況。

      在逃兵口中,石虎當初擊潰陳午之時,手頭不過六千人,幾乎儘是騎兵。石虎抓了不少俘虜,在兗州四處劫掠的同時,又強征了不少百姓,據說都充做僕從。所以在逃難百姓的嘴裡,石虎所部倒像是裹挾了兩萬餘人的一支大軍。

      不過閒話休題,祖逖關心的還是那個騎手。此人居然直接報上自己名號,看來並非是尋常之人。

      待他推開門,定睛朝病榻上望去,目眥幾裂,不禁脫口而出:

      「士況!」

      病榻上,傷者勉強點點頭:「祖公。信已經送到了,乞活軍陳川部聽聞祖公、郗刺史已經集聚睢陽,方才應允回援。只是他們已經南逃約有一半路程,若要回睢陽,即使從今日算起,也還需兩日……」

      「先不論公事,傷好了些未?」本來祖逖也沒期望乞活軍能幫上忙,所以現在感到後悔:為了一支虛無縹緲的援軍,幾乎要折損自己一員大將。

      「不要擔心,肩甲還算厚實,箭矢只是刺破了些皮肉,未能傷及骨頭。」士況勉強笑笑:「只是兩天沒怎麼吃東西罷了。」

      但他的表情轉而沉重下去:「歸來時正巧碰上的從陳留向東進軍的賊軍,所以才挨的這一箭。依我估計,大約兩日之內,敵軍必至睢陽。說不定就在這會兒,賊軍的先鋒已快要到城下了。」

      「賊軍數目幾何?軍容如何?」

      「數目應當超過我軍,我問過路過的逃兵,有說是兩萬,有說是三萬的,總之不會少。但其中應該只有少數精銳,多數還是強征過來的,或者根本就是降兵……」

      這與祖逖的估計倒是相符,他在病榻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對策:敵軍數目眾多,但質量參差不齊,倒未必一定要困守城中。

      只是祖逖早就聽聞石虎這廝並非有勇無謀之人,想必也知道手下那些強征的百姓根本打不了仗。但為何還要攜帶如此多民兵南來呢?

      他想不了那麼多,房門便被猛地推開,桓彝扶著門框,臉色煞白:「流民,無數的流民!」

      「流民有什麼可以稀奇的?」

      「流民並不稀奇,但實在是太多了!」

      祖逖讓士況繼續在屋內休養,自己帶著桓彝親往城樓上察看。

      從城樓上向下俯瞰,只見睢水北岸,落日之下,成千上萬衣衫襤褸的人群仿佛牛羊一樣,向睢陽城緩緩而行。這些流民拖家帶口,哭喊之聲震天動地。戍守城樓上的士卒多是流民出身,面對此番情形,也不忍地抹著眼淚。

      「作孽啊!兗州百姓真是被石虎殘害不輕。」桓彝心中悵然至極:「我們自己糧草也是勉強支撐,還能收容他們麼?不然只收留其中一部?」

      但祖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桓都尉稍安勿躁,萬不可開門。」

      桓彝斜眼望去,祖逖的目光,只死死地盯著城樓之下,目光之中唯有警惕。先前祖逖也是從趙地的范陽一路率領族人南下,為何一點惻隱之心也沒有呢?

      「祖公先前從建鄴一路北上,也是不斷收留流民,仁義聞於四海,為何單單不收納這些流民呢?是因為缺糧麼?」

      「此中必有譎詐,非腐儒所知。」祖逖沒有理會桓彝的吹捧,只是簡單地揮手,示意身旁傳令兵去通知駐守子城的郗鑒加強戒備。

      「我不是什麼腐儒!祖公若是不願收納流民亦無不可,但至少請給個理由。」

      桓彝畢竟當過縣令,一向以士人中精通事務者自居;雖然自己不慣戰陣,總還是隨新軍征戰過,是見過世面的,如何禁得起這番輕蔑之詞?

      何況先前對流民應收盡收也算是桓景立下的新軍規矩,祖逖連城門也不開,未免過於粗暴了。

      祖逖一邊聽著桓彝絮絮叨叨,一邊觀察流民的行進。突然,好像從人群中發現了什麼似的,他轉身向祖渙吼道:

      「快!升白虎幡!」

      祖渙急忙帶著侍衛奔向城頭旗座處,一面大旗在北風之中緩緩升起。見到旗上抖動的白虎,守軍立刻戒備起來:斧手躬下身子,弓手皆去城牆開口處就位,弩手則翻身吱吱呀呀地給弩箭上好弦備用。

      晉代軍中旗幟有兩種,騶虞幡示意休戰,白虎幡示意備戰。此番白虎幡在城頭升起,說明祖逖要準備一番大戰了。

      桓彝一見,心中急如火燎:「祖公閉城不納也就算了,為何還要備弓手射殺……」

      祖逖安排停當,這才回身面對桓彝:「住口!」

      桓彝被一聲怒喝鎮住了。自打來到譙城之後,這個新任豫州刺史平日都是慈眉善目,一派長者風度,可現在卻是滿臉怒容——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祖逖發火。

      「足下可曾困守孤城數月?足下可曾見過城陷之時的慘狀?

      「足下可曾見識過賊寇的計謀,如何騙過守將,將城門賺開?」

      「足下可曾見過得勝的亂軍在城中放火、殺人,火光漫天,溝壑之中滿是死人?裹挾在人群之中,只能麻木地踏著死人屍體從城中逃出?

      祖逖一口氣問出幾個問題,桓彝不能對答。

      雖然他也曾在南渡時有過些許窘迫,但祖逖說的這些經歷,他著實沒有親身體會,只好緊閉雙唇,靠在城牆上靜聽。

      「這些,我都經歷過。」祖逖停了半晌,這才接上了下一句。

      他深吸一口氣,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努力克制著情緒:「看看城樓下的人群吧,足下不會覺得奇怪嗎?為何偏偏是這個時候來了如此多的流民?為何這些流民行進方向一致,隊伍也勉強看得出秩序?逃難還要講究秩序麼?」

      桓彝羞愧地搖著腦袋。他知道奇怪,但自己沒法解釋。

      祖逖嘆了一口氣,拔出長劍,指向天際:「桓都尉,你向天邊看看,那是什麼?」

      只見天邊夕陽餘暉之下,依稀有小點在攢動,隱隱有些煙塵。

      「鄙人不知。」

      「石虎的精騎就跟在流民的後面,而流民之中也安插了細作維持行伍秩序,流民雖然只是懾服於石虎淫威,但亦不得不防。

      「若是我們現在開城門接納流民,城門處守軍必然亂做一團,這些羯胡就會乘著城門大開之際潛入城中。夜幕就要降臨,賊軍要是乘此機會攻城,城門本來就大開,加之城中細作裡應外合,城陷就是必然的了。」

      桓彝順著祖逖的長劍向西望去,果然發現流民中間似有人指揮,祖逖說得沒錯!

      「祖公如何知道許多!」他此刻只剩了讚嘆。

      「石勒攻鄴城之時,就是用這一招賺開了城門。當初長沙王身死,我離開洛陽返回范陽老家時,剛好經過鄴城,在城中歷經艱險,方才萬幸得脫。」祖逖平靜地敘說著,仿佛是別人的故事似的。

      隨後,他回身,猶豫了片刻,嘴角微微顫抖。但仿佛下了決心似的,他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將手拍打城牆,下達命令:

      「若有近城者,無論良賤,皆射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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