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好客農家

  皮國士解決了山莊裡最厲害的角色，扔了單刀，大踏步朝前院賭場走來。

  前面仍然是人聲鼎沸，他們關注手中的賭注，哪裡會在意，後院殺人的事。

  那孟祥早得到手下人的匯報，說是來了一個老頭，把山莊裡的虬髯鬍給殺了。

  現在最厲害的人都死了，剩下的人哪個能抵擋得了，因此，這孟祥也不笨，帶著手下，就沿著小路逃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孟祥開設賭場，知道早晚要出事，因此早就設計好了出逃路線，平時也沒閒著，常常演練逃跑行動，現在知道山莊裡來了強敵，他就很順利地逃跑了。

  皮國士來到賭場裡，裡面人頭攢動，喧譁爭鬧，沒有一個人抬頭望一眼，又進來了一個人。

  皮國士見這些人都在低頭忙著，沒有一個人來招呼自己，他就站在一張空桌上，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我又話說。」

  就算是地震來了，這些賭徒也不會抬眼望一下，何況是一個糟老頭子。

  皮國士無法，左右兩手抓起兩個賭徒，那兩個賭徒賭興正濃，發現自己被人抓住，提了起來，叫道：「你抓我幹啥？」

  皮國士見這兩人不怕死，就把兩人倒提著，提出房外去。

  賭場上倒有幾個人望見，心想，一定是這兩人欠了賭資，被人提了出去。

  皮國士抓著這兩個賭徒，一路來到廚房，裡面堆滿了乾柴，皮國士把這兩人放倒在地上，命令道：「把這些柴禾搬到前面去，我要放火燒了賭場。」

  這兩個賭徒，賭運不好，連連輸了錢，家裡的房子田產都賣了，跑到這裡來企圖反本。現在聽見老頭說要燒了賭場，他們兩人是唯恐天下不亂，忙搬起柴禾就朝賭場搬去，一連搬了幾趟，把賭場門前堆得跟小山一樣。

  皮國士道：「點燃它。」

  這兩個賭徒恨極了賭博，進屋裡端出油燈來，就把燈油潑在柴禾上，點起火來，那火就竄了起來了。

  一會兒時間，那火焰就竄上房頂上了。這是深秋，天乾物燥，那火很快就燒了起來。

  屋內的賭徒正在不管不顧之際，突然那濃煙竄進屋內來了，人人嗆得不得了，這一下，只得放下賭具，失火了，逃命要緊，個個爭先恐後地朝出跑。

  由於孟祥帶著家丁逃了，哪裡還有人來組織救火，只見那大火一間接著一間燒了起來，很快整個山莊都是一片火海。

  孟祥經營半世，自以為超過先人，掙下這麼大的家業來，不想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

  只見山莊內，人們爭相逃跑，哭爹喊娘之聲不斷。

  皮國士站在山門外，望見山莊燒成一片白地，這才滿意地離開山莊。

  卻說楊書成得到皮國士的相救，他知道大恩不言謝，以後再到襄陽，再找皮國士敘話。

  他找到王花果，兩人沿著漢江朝東面而來。

  走到半途，朝回望，只見半天空中都燒得通紅，這孟祥開設賭場，窩藏匪徒，害人不淺，現在山莊燒了，沒有什麼可惜的，只是想到孟少玉，不知如何傷心，現在也是顧不得了。

  他帶著王花果朝南走來。

  由於在襄陽城外鬧得動靜太大，恐怕金冠道長程土定跟太監曹鳳英追蹤而來。兩人不敢走大路，也不敢坐船順流而下，只得在漢江邊右側的崇山峻岭中行走。

  一連在大山中走了兩日，餓了就摘一些山果吃，渴了就飲一些山泉水，累了就在草窩裡歇宿，兩人都不敢到山外來。

  這一日，走在大山中，望見一處山坳里，有幾戶人家，楊書成對王花果道：「一連走了幾天，那兩人不會追上來了吧。我們就到農戶里去歇宿一夜，明天再出發。」

  王花果對楊書成是百依百順，他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兩人來到一戶人家前，只見房屋是新蓋的房屋，屋後的高大樹木倒是不少，房前有一大塊的田地，一個青年男子正在拿杴翻弄田地。

  那人早望見楊書成兩人走來，他倒先開口問道：「你們找誰？」

  楊書成忙朝前走兩步，道：「我們要到南邊去，在山裡走了幾天了，想到村里來歇息一夜。明天就走。」

  那年輕人雖然在田地里幹活，卻長得濃眉大眼，五官端正，倒還是一個漂亮的少年。

  他馬上喜笑顏開，道：「哪個會帶著房子走路，就到我家住一晚吧。」

  楊書成大喜，道：「那就打擾了。」

  那年輕人把手中鐵杴一扔，就帶著兩人朝房前走去。

  那門前有一群雞，望見有生人來，都紛紛跑到一邊去了。有一隻黑狗，望見陌生人來，它也不叫，只是好奇地望著主人帶著他們走到房前來。

  那年輕人走到房前，對屋裡說道：「明霞，有遠路的客人來了，要到我家住一夜。」

  「哎。」屋內答應一聲，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倒是很清脆。

  男子把兩人讓進屋內，屋內倒是收拾得整潔，兩人坐下，只聽男子對另一屋的女子道：「你快燒茶來。」

  三人坐下，那男子問道：「兩位客人是哪裡人？到哪裡去？」

  楊書成兩人忙做了介紹，說是要到湖南去，從這裡路過。

  那男子也說了自己姓名，名叫龔自力，幾個月前才到這裡來，蓋了新房，家裡只有夫妻兩人。

  不大一會兒，就見一個女子走了出來，提著水壺，雖是農家，這女孩卻是讓人眼前一亮，一個漂亮年輕的女孩，皮膚雪白，細眉亮眼，腰肢纖細，不是農家女子，倒像是城裡的女孩。

  那明霞把水壺放在桌上，朝兩人望了一眼，微笑了一下，算是招呼，就走回自己的房間裡來了。

  龔自力給兩個客人沏了茶，又走出房門外，接著就聽到一陣的慌亂的雞叫聲，想是主人家要宰雞待客了。

  楊書成兩人站起身來，走出屋外，果然是龔自力正手捉一隻公雞，正在覓刀殺雞。

  楊書成兩人見人家這麼熱情好客，自己就覺得不好意思，這幾天在深山中亂竄，身上的衣服就有些味道了。

  待龔自力把雞殺好，交給妻子明霞去做晚飯，又進來陪著客人閒話。

  楊書成聞著自己身上的氣味實在是不好聞，就對龔自力道：「在山裡走了好幾天，身上的氣味難聞，能不能先洗個澡。」

  「好啊。」那龔自力答應得十分乾脆，他道：「我家後面山上有一道泉，我把它引下山來，流到後院內。我去燒水，你們就在後院洗澡。」

  說著話，龔自力就站起身來，帶領著兩人來到後院，果然望見山坡上有一排的竹筒，把那山泉水源源不斷地引進小院來。

  小院內有一間房，也有一個灶，龔自力道：「這就是我們的浴房，跟城裡相比，簡陋些。兩位兄弟將就著用吧。」

  龔自力把山泉水引進大鐵鍋里，然後在灶里燃起柴火，燒起熱水來。

  燒好了熱水，這屋裡有一個大木桶，把熱水舀進大木桶內。

  楊書成跟王花果先後洗罷澡，龔自力站在門口，道：「你們的衣服，我讓明霞，給你們洗一下，你們就穿我的衣服吧。」

  楊書成兩人想想，也是不好意思，就把髒衣服遞給龔自力，接過乾淨衣服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