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遠望襄城

  那王輝秀見楊書成年紀輕輕，武功高強，也是個正義之士，就說出了事情原委。

  原來，她跟他丈夫都是白蓮教中人。

  他丈夫名叫陳海濤，襄陽府人，幾年前在大別山中加入了白蓮教。後來回到襄陽府，創立白蓮教分社，又遇見了王輝秀。兩人結為夫妻。

  今年，清兵南下，攻打襄陽城，而襄陽知府黃君國，根本就不做抵抗，一百多人的清兵剛到襄陽城外，他就打開城門投降了清兵。

  清軍留他繼任襄陽知府。

  陳海濤恨他投敵賣國，曾幾次潛入城中，要刺殺黃君國，都沒有成功。前一個月，陳海濤潛進城裡，剛走進一條小巷，就被黃君國派的暗探捉住，關進大牢。

  黃君國為了搜捕反對他的白蓮教徒，只是關押陳海濤，引誘白蓮教的人，結果陳海濤的一個徒弟進城，打探消息，一不小心，被黃君國發現，被逮住關進大牢。

  黃君國為了斬草除根，派城中捕快，四處搜捕王輝秀。王輝秀在城外躲避不過，只得逃到泥嘴鎮外。不想剛躲進這間破房來，城裡的捕快就追了過來。

  楊書成見他們是白蓮教人，想著趙曉琳的事情來，就對王輝秀道：「現在白蓮教的總教主名叫趙曉琳，她現在已到秦嶺山中，我也是白蓮教中人，你丈夫現在牢中，由我去救他，你現在懷有身孕，就不要走動了。」

  王輝秀不由臉一紅，道：「我沒懷孕，只是肚子大而已。」

  這樣，楊書成也不好意思起來，臉也紅了一下，半晌才道：「這裡離襄陽城還有多遠？」

  王輝秀道：「也就二十里路遠。」

  楊書成道：「那我們就去襄陽城，救出白蓮教的人。」

  這樣，就由王輝秀領著，三人朝襄陽城方向而來。

  三人沿著大道，一路奔跑，二十多里遠的路程，天還未亮，就跑到了襄陽城外，只見城南有一片高山，楊書成為了查看城內情況，提議先到山上去看看。

  王輝秀當然同意，一行三人朝山上奔去。

  這山名叫峴山，雄峙在襄陽城南，三人上得山來，這時天光大亮，站在山上，望那襄陽城，城內情況一清二楚。

  只見那襄陽城整整齊齊，前臨漢江，後靠峴山，城牆堅固高聳，城池廣深，易守難攻，固若金湯，號稱「鐵打的襄陽城」。

  襄陽處在南船北馬的交通要道，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南來北往的人匯集襄陽城，城內房屋鱗次櫛比，道路縱橫，店鋪林立，人煙稠密。

  楊書成不由感慨道：「這麼一座堅固的城池，就拱手送給了滿清。」

  「可不是嘛，這黃君國就是個大漢奸，我恨不得生剝了他的皮，才解我心頭之恨。」王輝秀說道。

  楊書成站在高山上，望著那漢江，穿城而過，江南是襄陽城，江北是樊城。那一道江水波濤洶湧，奔流向東。有一首唐詩寫得好：

  楚塞三湘接，荊門九派通。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

  郡邑浮前浦，波瀾動遠空。

  襄陽好風日，留醉與山翁。

  楊書成指著那山坳的一座寺廟，問道：「那是一座什麼寺？」

  王輝秀道：「那是羊祜廟。」

  原來西晉的羊祜鎮守襄陽，勤政愛民，他去世後，襄陽人紀念他，在這裡建了一座廟。

  楊書成道：「我們去看看。」

  走到山坡上，路邊豎著一座石碑，王輝秀道：「這是紀念羊祜的碑，襄陽百姓每經過此碑，想著羊祜，就會流下淚來，因此這碑就叫墮淚碑。」

  楊書成在碑前盤桓了一陣，就朝著那羊祜廟而來。

  走到廟門前，一個廟祝也沒有，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那院內的荒草都長到一人多高了，目前成了狐兔的樂園。現在是亂世，哪裡會有人來管理寺廟。

  三人進廟內瞻仰了一會兒羊祜的塑像。這才走出廟外來。

  站在廟外，楊書成問道：「城中有多少滿清的守兵？」

  王輝秀道：「滿清兵少，都跟著大帥到武昌去了。留在城內的也就十幾個人。」王輝秀以為楊書成顧忌城內的守兵，就接著道，「現在負責城內治安的，還是黃君國的那一幫人，這幫人只知道欺壓百姓，一點兒本事也沒有。」

  楊書成要單獨進城去救王輝秀的丈夫陳海濤，就對她道：「你跟王花果就在羊祜廟內等我，我進城去，救得人出來，就在此跟你們匯合。」

  王輝秀道：「楊少俠，需要多少人，我馬上叫上本教的人來。」

  楊書成道：「我自有計策，不過也需要幾天的時間，我還要進城去打探情況。不需要其他人，你們在此等候便了。」

  楊書成突然又想到，既然黃君國是個賣國賊，何不讓白蓮教的人來占據城中。想到此，就對王輝秀說了，讓她招集本教人馬，幾天後，在城西城門外等候。

  王輝秀還是不放心他。王花果在一旁道：「我哥厲害著呢，我們進去，只能給他增添麻煩，他說能救出人來，就一定能辦到，你就放心吧。」

  王輝秀跟他們兩人也不是十分熟悉，自己去救，也沒有把握，反而也陷了進去，現在只能聽天由命。她也就點頭答應。

  楊書成告別兩人，一人走下山來，那襄陽城牆，高聳入雲，想要躍上去，也是不可能，他就繞城牆走了一圈，連一個破洞也沒有。想不明白，這鐵打的襄陽城，那黃君國，連抵抗一下就沒有，就投降了清兵，真是可惱。

  楊書成繞到西門，那城門巨大，兩排的士兵把守，現在是亂世，也是謹防奸細進來，因而盤查的厲害。

  楊書成在漢江邊撿了幾顆小圓石頭，裹在一張廢紙裡面，捏在手中，他真是身懷絕技，要硬闖城門了。

  楊書成來到城門，門口稀稀拉拉的百姓進出城門。

  楊書成昂然走到城門口，自然有個守兵走上前來，喝道：「幹什麼？」

  楊書成道：「我要進城。」

  「你是不是奸細？」

  「我不是。」

  「那你滾開點兒，不然老子一刀殺了你。」

  楊書成心想，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去殺清兵，只是在百姓面前耀武揚威？可他忍著氣，道：「我進城去，要到我的一個表哥那裡，他去年在城裡開了一個小吃店，我來找他，混口飯吃。」

  那守兵望著楊書成，一個單弱的書生，就道：「我看你是個奸細，趕快滾開。」

  楊書成走上一步，把手中的紙包悄悄塞到他手裡，低聲道：「我真的要進城，尋我的表哥，你通融一下，這是孝敬你的，你拿著，不要讓其他人看見，我只有這些，不夠分。」

  那守兵用手捏了一捏，份量還不少，要是跟其他幾個弟兄分了，可就少了，也就不吭聲，道：「你進城吧。」

  楊書成轉身就走進城門口，昂著頭，一直朝里走，走進城門，那門前就是一條東西向的小巷子，楊書成就朝西邊走來。

  剛走了幾步，就聽見後面叫道：「臭小子，你站住！」

  楊書成知道那個守兵忍不住要看紙包里的銀子，一看，原來是幾顆小石子，因此，他發怒追了過來。

  這個守兵約著其他的幾個守兵，一邊追，一邊叫道：「你個奸細，哪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