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洞中兔精

  王花果雙眼終於適應有光亮的環境，可以視物了，他忙朝面望去，卻望見一個老頭兒站在面前。

  這老頭是一個鄉下漁民的打扮，雖是一個鄉下老頭，那衣服穿得還整潔，臉也紅紅的，不是一般的蒼黃色，臉上有一些皺紋，可也不深。

  只是他也拿著驚奇的眼睛望著王花果。

  這老頭點著的是一大碗的魚脂油，照耀了整個地方，這卻是一個大型的圓洞，前面有一個深潭，潭邊躺著一個死屍，王花果雖然摸著走了幾圈，其實離那個死屍也沒有好遠。畢竟這個洞也不大。

  王花果道：「老伯，我，我是，啊……」

  老伯見王花果語無倫次，就先開口問話了，問道：「小子，看著你怪老實的，你是不是殺人了，說實話。」

  老頭也防備著他，手裡拿著一個木桶，只要對方要他的命，他就用水桶砸去，然後搶先吹熄油燈，畢竟自己對這裡還是比較熟悉的。

  結果王花果老老實實地說了實話，說自己被人追殺，說是要搶自己的一部經書，這經書是少林寺和尚的，讓他保管，他不能丟了，這夥人就一直追到這裡來，自己掉進漩渦里，被水衝到岸上來的。不信我的話，你可以去問楊書成。

  老頭當然不能去問楊書成，不過，他也做了分析，這一段時間以來，鎮上確實來了一批的外地人，個個持劍拿刀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也可能是山賊。就覺著王花果說的有些老實。

  王花果見老頭只是皺著眉頭分析，一直不說話，就忍不住問道：「我說的是實話，你要不信，你問楊書成。」

  老頭忍不住問道：「楊書成是誰？」

  「就是跟著我一起來的一個朋友。」

  老頭翻了一下白眼，道：「我到哪裡去找楊書成。是不是也掉進漩渦里淹死了。」

  「沒有，他厲害著呢，一定逃了去，不過，他一定會回來救我的。」

  「是什麼經書，這麼重要，這麼多人來搶奪的呢？」老頭終於問到實質性問題了。

  「是《洗髓經》。」

  「這又不是什麼出名的經書，又不是《金剛經》、《法華經》，你給他們就得了，也不至掉進漩渦里。」老頭撇撇嘴道。

  「那可不行，我答應寺里和尚了。不能給他們。」

  「不給，就不給吧，我搞不懂你們。一本破經書，有什麼值錢的。」

  王花果問道：「老伯，你是洞府里神仙吧，你要是，你可是神仙爺爺了。」

  老頭哈哈大笑，道：「我哪裡是什麼神仙，要是神仙就好了。「

  王花果問道：「老伯不是神仙，怎麼會到這裡來。」

  老頭道：「不是神仙就不能來，你不是神仙，你怎麼來了？」

  王花果想想老頭說得有道理，這時他的頭腦也不笨了，心裡豁然開朗，就道：「老伯既然能來，就能知道出去的路，你帶我出去吧。」

  「好吧。」老頭回答得乾脆，王花果也很歡喜，不過，老頭接著說：「我走了這麼遠來，是要打魚的，你等我一下。」

  王花果就在一邊等待，只見這個老頭走向水潭邊，水潭邊那個壯漢的屍體還趴在當地，老頭望了一下，就走向深潭邊。

  一來，老頭活了這麼大，見過一些死人，他也不怕，這漢江上隔三岔五，總會漂來一些屍體，二來他相信了這人不是王花果殺死的。

  老頭扭過頭來問道：「小子，你不是本地人，你是少林寺小和尚？你叫個什麼名字？」

  王花果道：「我不是少林寺和尚，我叫王花果，就在少林寺山下的一個村子裡，我在家就是放羊，常到少林寺邊上放羊，就跟寺里的和尚相熟了。」

  老頭道：「我姓張。」

  「張大伯好。」

  那張老頭走到水潭邊，從腰後扯出一張網來，右手一揚，就把漁網撒開，嘩的一聲，撒向潭裡。

  等到撈起網來，那網裡就是一網的活蹦亂跳的魚。張老頭撿網裡的魚放進水桶里。他扭頭對王花果道：「什么小子，噢，叫王花果，你別傻站了，幫著撿魚啊。」

  王花果忙跑過來撿魚。

  赤甲山外面是個巨大的漩渦，常常把周圍的魚卷進河底，逃也逃不掉，最後都游到這個水潭裡，外面是急速旋轉的水流，它們也逃不走，聚集在這裡，只等著張老頭來網它們。

  這裡已是聚了幾天的魚了，張老頭撒了幾網，就撈了滿滿一桶的魚。

  洞裡很安靜，這時，聽見一陣咕咕的叫聲，王花果心想，這裡還有青蛙。

  「小子，你肚子餓了，幾天沒吃飯了？」

  王花果道：「我也不知道有幾天，肚裡是怪餓的，餓得咕咕叫。才開始我還以為是青蛙叫呢。」

  張老頭道：「你也不早說，這不有現成的魚，我烤幾條給你吃吧。」

  洞裡現有的木柴，是張老頭冬天裡，打魚的間歇，準備生火烤的，現在派上了用場。

  兩人堆了一堆木柴，老頭端過油碗來，把火點著。

  然後兩人一人串起一條魚來，放在火上烤。

  一會兒就烤熟了，王花果也確實餓了，拿過來就吃。

  老頭弟兄兩個，他是老大，叫張大飛，還有一個弟弟，就叫張小飛。因為家窮，張小飛到漢江對岸一戶人家，做了倒插門女婿，耕田種地，很少回來。

  張大飛就在本地結婚生了一個兒子，兒子結婚，生了一個女兒，三年前，小夫妻倆駕著一隻小船，在漢江上打魚，來了一船的流賊，把他們倆給殺死了，搶了他們的魚不說，還搶了他們的小船。

  張大飛差點兒哭瞎了眼，這時孫女也有十五六歲，長得乖巧可愛，爺孫倆相依為命。

  俗話說：有禍就有福。這張大飛哭兒子，也哭兒媳，差點哭瞎了眼睛，卻等來了後福。

  這一天，他上赤甲山上砍柴，眼睛也看不清楚，一腳踩空，就從山崖上滾落了下來。他以為滾下去必死呢，哪知被樹枝掛住，沒有死成。

  他睜開眼來，人在半山崖上，左右一望，就發現了一個山洞。卻又望見一個兔子跑進了洞裡面。

  這隻兔子也可能是從山上滾落下來，落進這個山洞裡的。

  張大飛貪心大起，他要這隻兔子，畢竟爺孫倆好長時間沒沾過肉腥味兒了。

  他知道這個兔子跑不出去，他就將手中的斧頭砍了松枝，做了一個火把。

  張大飛舉著火把，就爬進了洞裡。果然他爬了幾步，那兔子就在前面等著，它見張老頭爬了進來，要捉它炒兔肉吃，它轉身就朝洞裡跑去。

  張老頭哪裡捨得快到嘴邊的兔肉，舉著火把就在後面追。

  就這樣，一兔一人，直朝洞的深處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