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財主待客

  已是後半夜，三人有些疲倦，靠著牆壁，朦朦睡去。

  突然，聽到外面「啪」的一聲響，楊書成兩人忙睜開眼，推門而出，門外站著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

  正是「三猛」之人，王虎。

  那王虎拿著流星錘，見著楊書成，轉身就朝山下跑去。

  楊書成知他年齡雖小，卻很壞，他出現在這裡，一定沒有什麼好事。楊書成想到這裡，抓起那根木棒，就飛步追去，大叫道：

  「你來幹什麼？」

  那小子倒還聰明，扭頭道：「沒什麼，我是從這裡路過。」

  他不笨，楊書成也不傻，施展太清輕功，就追了下去，很快追上，攔住去路，嚇唬他道：「你不說，我就殺了你。」

  那王虎也是發急，揮動流星錘就跟楊書成殺在一處。

  這時，楊書成的劍術已是一流水平，跟他殺了幾個回合後，就以棒作劍，一棒刺中他的前胸。

  楊書成道：「快說，不然我不留情了。」

  那王虎見自己殺不過他，旁邊還站著一個錦衣公子，手中拿著一根玉笛，知道他也是一個高手，自己今天不說實話，也就逃不掉的。

  王虎只得說道：「他們說這廟裡有一個美女，要帶我來的。他們幾個人怕打不過你們，又怕關的人乘機跑了，回去調派人馬，在前路攔截。我忍不住，就跑了來看，哪知是三個男的，沒有美女。剛想走，就被你們發現，追了出來。就是這些。」

  楊書成知道是有人要來打申王的主意，就問道：

  「他們是些什麼人？」

  那王虎說了實話，也就不再瞞他們，就一五一十地說了：「是金冠道長，還有後來去的姓柳的父子。他們說要搶這裡的美女，可又怕打不過你們。其實我也是被他們騙了。」

  楊書成知道他說了實話，就對他道：「你走吧，你回去跟金冠道長帶句話，我們前面有一幫人，就等著他。他是一個賣國賊，他不來，我還要去找他的。」

  那小子王虎吃了虧，得了這句話，忙夾著尾巴跑下了山。

  楊書成轉過身來，熊嵩林道：「看來有人要打申王的主意，我們趕快翻過大別山，到了山外，地勢開闊，人煙稠密，也就不怕他們了。」

  兩人商量已定，這時，申王已走了過來，他已目睹了這裡的情形，知道情勢危急，不待對方說話，他就先同意了兩人意見。

  三人也顧不得吃什麼早飯，急急朝南走來。

  在偏僻山道上，來往迂迴地走了兩三日，才走出大別山外來，後面沒有跟蹤的人影。

  這一日傍晚，兩人護著申王來到山旁的一處村莊。

  雖是戰亂，由於這裡遠離城市，僻處大山邊，較少受到官賊的搶劫，倒也過得平靜安寧。

  這裡土地肥沃，從山上流下幾股的溪水來，許多年沒有遭到旱災，故家家還算富足，但見景致清幽，房屋整齊，掩映在濃密的樹林中。

  兩人護著申王走到四棵大樹前。

  三人仰面望著這幾棵大樹。這是柏果樹，樹杆粗大，四五個人都合抱不過來，估計有幾百年的樹齡了。

  由於先前種小樹時，間隔種得密，現在長了幾百年，長成參天大樹，那樹枝交叉密集在一起，濃蔭遮蔽，朝上望去，高聳入雲，看不清密葉裡面情形。

  在樹下，擺著香爐，香菸裊裊，供著時鮮水果，看來村里居民把這四棵柏果樹供著神樹了。

  看見不遠處有一戶人家，圍牆圍著幾十畝地的大小，裡面的房屋在樹木的遮映下，看著也有好幾個院落，這樣的氣勢，想來這家主人，不是現在，祖上也做過大官的。

  楊書成跟熊嵩林對望一眼，今夜就住在這家了。

  兩人護著申王，走到大門前，只見門兩旁擺著兩個大石獅子，事前沒想錯，確是祖上做過大官的。

  已是日落了，但還有光亮，這家大戶卻關緊了大門。

  楊書成上前敲門，過了不大一會兒，大門「呀」的一聲響，打開，一個家僕打開了門，拿著狐疑的眼睛望著來人。

  楊書成道：「我們是路過這裡，天色晚了，想在貴莊打攪一夜，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三位稍等，我去報告老爺。」說吧，「咣」的一聲響，把大門關緊。

  過了很久，大門復打開，先前那個家僕走了出來，對三人說道：

  「我家老爺有請。」

  三人在家僕的帶領下，走了進來，果然好大一個莊院，地面平整，房屋眾多，樹木蓊鬱，果然是幾百年的大宅了。

  這家老爺在一個小童的扶持下，也走了過來，楊書成等人忙走上幾步，叫道：

  「老爺，多謝相留。」

  那老爺臉上似帶著憂愁，倒也和藹，道：「哪個是背著房屋走路的，既然天晚了，就在莊上住一宿吧。」

  主客相揖讓著，走進大廳，相謝坐下，家僕端上茶來。

  熊嵩林做了介紹，也不相瞞，說道：河南兵荒馬亂，他們兩人護著申王要到武昌去投奔左良玉將軍，在此路過。

  那老爺也做了介紹，說自己姓劉，祖上做過幾任大官，故置下這所宅子，周圍也還有幾百畝的水稻田，算是周圍百里的一個富戶。

  劉財主道：「自從張獻忠離開後，這裡還算太平。三位貴人來到此處，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就住在這裡吧。」

  一會兒擺上菜來，無非是臘肉排骨，臘肉豬蹄，還燉了一個砂鍋母雞，燉得稀爛，香氣撲鼻。山裡的人真是淳樸，端上桌的儘是肉菜，沒有一盤的青菜。

  家僕又倒上酒來。劉財主道：「這裡離城遠，沒有什麼好酒招待客人，這是自家釀的包穀酒，三位貴客將就著喝些。」

  劉財主畢竟家道充盈，待客也很大方，何況還真有一位貴客，那就是申王。劉財主懂得人情世故，現在是亂世，他也不敢得罪人，萬一得罪了人，一把火把他的莊院燒了怎麼辦？

  三人為了躲避金冠道人，在大別山里轉悠了幾天，風餐露宿，也沒吃上幾頓的飽飯，無非是吃些野果，飲些山泉。

  餓了幾天，今夜見到如此豐盛的酒席，三人是放量痛飲痛吃。

  酒罷飯飽，劉財主陪著說了一會兒話。這財主雖然待人熱情，可臉上總是似有似無的有一縷愁雲揮之不去。主人不說出來，三人只是有些感覺，可也不便問出口來。

  果然說了不長時間，劉財主就站了起來，安排三人歇息。

  這家財主真是氣派，家裡房屋眾多，把申王安排在一個房間，楊書成跟熊嵩林合住一個房間。

  楊書成兩人躺在床上，說了一些話，今夜得了一個舒服的床被，不一會兒也就相繼睡著了。

  夜裡，楊書成醒來，要去解正手術，又怕鬧醒了熊嵩林，就輕輕起了床，輕輕拉開門，走了出來。

  已是半夜，那天上的圓月照在庭院裡，真是下了一場霜雪一般，四處一片的明亮，周圍安靜，草蟲蝍蝍。

  這是一個單獨的庭院，楊書成找到一個角落，站在一棵枝葉婆娑的樹後，撒完了尿。

  正準備轉身進屋，卻突然聽到遠遠的有哭泣聲，楊書成走了幾步，朝外望，遠處有一片燈光，似有幾個人的哭聲，遠遠地隨風傳來，很是傷心悲涼。

  楊書成作客，不能無禮地去做窺探，可還是忍不住轉過角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