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阿牛得婦
且說楊書成要救同鄉阿牛，半夜裡，從窗戶里跳下，來到後院內，夜深人靜，他悄悄走到磨房前。
正要推開門，卻聽見屋內有婦人說話聲。楊書成站在門外不動，聽屋裡動靜。
「阿牛，我是真心喜歡你，你要是不信，我把心拿出來給你看。」
阿牛吃過大虧的人，差點沒命，現在還沒日沒夜地拉磨磨豆腐，他現在可不敢吭聲了。
那婦人道：「我也是被掌柜搶來的，哪裡是他真正的老婆，現在他到城外去了，今夜不會回來，我們何不成就好事。」
阿牛也不笨，說道：「我在這裡，也有一個多月了，拉了一個多月的磨，你怎麼不來救我？」
「我不是說了嘛，我也是搶來的，老頭子看管得緊，我沒有機會，現在他沒在城裡，我們趕快……」
「來人啊。」
突然一聲喊叫，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在哪兒？」
「在那兒。」
接著一伙人就跑進後院裡來了。
原來，店裡夥計見楊書成身子單弱，以為好欺負，就派了一個人去殺他，其他的人在廚房裡等待，燒開水、磨砍刀、洗盆子，準備宰割。
可楊書成在磨房門外偷聽婦人說話，耽擱了時間，這夥人見那夥計還沒扛著楊書成來廚房，就又派了一個人上樓去看，結果，發現楊書成逃了。
這個夥計看見窗戶開著，估計楊書成跳窗而逃，他走到窗前，朝下一望，就望見楊書成站在阿牛的磨房門外，他才喊叫起來。
很快在廚房裡，等待幹活的四五個夥計聞聲，就衝進後院來了。
他們手中拿著鋼刀，就朝楊書成砍來。
楊書成哪會把他們放在眼裡，一上來，就使出一招「精衛填海」，長劍連刺。這五個夥計只覺眼前一花，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馬上就覺著胸前一痛，低頭一望，那胸前的血就汩汩地流出來了。
這夥人平常殺人慣了，今夜被人所殺，這還了得，簡直是對自己職業的侮辱，因此他們忍痛還要衝上前，楊書成喝道：「誰上前，就要誰的命。」
這伙壯漢經常拿人明顯肉做肉菜，招待四方客人，哪會把楊書成的話放在心上，結果就有一個壯漢衝上前來，掄刀就朝楊書成砍來。
楊書成一個急閃身，躲過一刀，一劍刺去，又刺向胸前，這一次長劍可是穿胸而過。
拔出長劍來，那壯漢胸前的血如泉般狂噴而出，想用手按都按不住，「咚」的一聲響，就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這剩下的四個壯漢可就服氣了，再也不敢上前來送死了。
根本就不在一個等級上，人家一劍就能要了人命。這四個人知道厲害，站得遠遠的，不敢近前來。
楊書成也不再理會他們，打開木板門，就走進磨房內。
那婦人本來躲在門板後面，望見楊書成殺了一人，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見殺人了，因此，躲在門後，並沒出聲。這時，木門打開，她突然來了勇氣，低頭就逃了出去。
「你可來了！」阿牛叫道。
楊書成上前，把鐵鏈解開，把阿牛救了出來。
兩人走出屋外，那四個夥計還遠遠的站在院內，可哪個敢上前攔阻？眼睜睜地望著兩人要走。
楊書成牽過自己的馬來，準備離開。
「楊兄弟，你等我一下。」
阿牛說罷，轉身就跑了。
楊書成以為阿牛要去找他的板車。
可等了一會兒，阿牛把那個美艷婦人給牽了來。
楊書成望著阿牛，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阿牛說道：「她也是被搶來的，一起救了她吧。」
看來阿牛的虧還沒有吃夠！
這裡已經不能再住了。
楊書成望著一個夥計，問道：「哪裡能夠出城？」
那夥計望了望地上死的那個夥計，就看在他的面子上，就告訴了楊書成：「東邊的城牆塌了一大段，從那兒可以出城。」
三人走出程家旅店，楊書成騎上馬，阿牛把那婦人挾在胳肢窩間，一行三人就朝東而來。
經過幾次山賊跟官兵的搶劫後，城內殘破不堪，該搶的東西都搶了，知縣也是心灰意冷，街上一個巡邏的士兵也沒有。
知縣天天派人出城打探消息，一旦有山賊跟官兵來了，就馬上出城躲避，等他們走了後，自己再回城裡做知縣。
楊書成三人一路暢通無阻地朝東走，一直走到城邊，沿著城牆朝南走了一段，果然有一段城牆已坍塌。
原來是李自成攻陷洛陽城時，張獻忠的勢力比李自成的兵力還強大些，因此，他就沒有去洛陽城，跟李自成會合，聽他的號令，而是一路東下，去攻打武昌。
他從此地經過時，攻打縣城，把城牆攻破一段，大軍一涌而入，把城裡搶劫一空，揚長而去。
知縣見城裡已是被洗劫一空，老百姓都逃得差不多了，他也就懶得修理這段城牆了。
楊書成三人今夜得以走出唐河城外。
他們本來就擔心掌柜的報復，就沒打算朝西而去，現在望見城南有一條河，河上連一座橋也沒有，他們就沿著唐河朝東走去。
一路之上，楊書成還是忍不住問阿牛：「你把這個女人帶回家鄉，要是掌柜的到村里來找你麻煩，可怎麼辦？」
阿牛對楊書成一笑，道：「他們問我是哪裡人時，我就隨便編了一個村名騙他們，你說我聰明不聰明？」
「你倒是夠聰明的。」楊書成也不得不佩服一身蠻力氣的阿牛了。
三人沿著唐河一直朝東而走。
黑夜裡，走了有四五里路遠。這時，望見河邊影影綽綽的有幾個人。
這深更半夜的，又是天寒地凍，這幾個人出現在荒野上，決不是什麼好人。
楊書成跟阿牛兩口悄悄地靠近，還是被那伙人發現了，呼啦一下，這夥人四散而逃。
楊書成三人來到近前，河灘上挖了一個大坑，坑邊躺著一個人，莫不是被楊書成三人嚇死了。
阿牛放下那艷婦，走上前，俯身一看，叫道：「奇怪了，這死的是掌柜。」
「什麼？」
那艷婦不信，也走上前去，「啊」的一聲叫，退後幾步，差點摔倒。
「小紅，這可不是我殺死的，你可以為我做證。」阿牛生怕這女的以為自己是個殺人犯，從此不跟他真心過日子。
楊書成道：「一定是這夥人殺了他，要把他埋在這河灘上。」
阿牛道：「這也好，免得他四處打聽我，找我的麻煩，我可以安生的過日子。」
楊書成抬頭四處看看，暗夜沉沉，哪裡有個人影？
「這是怎麼回事？」
「這有什麼啊。」阿牛對楊書成道，「掌柜的作惡多端，自然有老天爺來收拾他。」
楊書成道：「我們走來了，把這夥人一嚇，他們逃走了，我們還是把他埋了吧，免得天亮後發現了他，真的還以為是我們殺死的，到時可是有嘴說不出了。」
「是的。」阿牛四處望了望，那伙人臨逃時，有一個人嚇得丟下鐵杴，阿牛把掌柜的死屍丟進挖好的坑裡，拿起鐵杴，挖土把坑填滿了，把土拍平整了，一時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墳。
幹完了這事，楊書成騎上馬，阿牛夾起他的老婆，沿著河岸朝東南而來。
那伙逃走的人，終究放心不下掌柜，躲在遠處，朝這邊望，望見楊書成三人把掌柜的埋了，他們都道：
「這三人真是好人啊！修橋補路，掩埋死屍，真是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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